村口。陈然向着门口走去。
见陈然跑掉,果东赶紧跟上。
李卓风紧随其后。
就算陈然把那间屋子房门关上,也依旧改不了这院子令人瘆得慌的事实,至少李卓风就不愿意在这多呆一秒。
你是怀疑村口那家人的女儿?李卓风一边走一边问。
果东在陈然身后探头探脑,寻找开口的机会,他合同都写好了。
至于李卓风的话,果东倒并不意外。
村口那家人家里的家灵明显有问题,如果说这个村子有什么人会化身立鬼并把整个村子的人杀光,那最值得怀疑的就肯定是他家。
而且那鞋子明显是婚鞋,那家人和村长家又马上就要结亲
可李卓风欲言又止,不是他怀疑陈然,而是时间线明显不对。
两家婚礼即将举行,也就是说新娘肯定还活着,新娘还活着,那昨夜找替身的鬼又是谁?她又为什么要找替身?替谁?
你们有谁之前见到过新娘吗?陈然问。
你的意思是李卓风一阵背脊发寒,那新娘不是活人,那家人是在嫁鬼?!
惊讶之后,李卓风很快冷静。
如果是这样,那很多事倒也说得通,昨夜
说起这事时村长脸色就不对,要是家里娶的儿媳妇是个鬼,那确实没人还能笑出来。
你有空吗?果东总算找到机会把脑袋伸到陈然脸前。
去看看就知道了。陈然向着村口的方向走去。
眼见着陈然又要跑掉,果东正着急,远处宣老和他家老三就迎面走来。
见到三人,宣老脸上洋溢出笑容,这么早就醒了?我家准备了早饭,你们跟我过去吃饭吧,其他人呢?
陈然明显不是个会有耐心和他客套的人,果东不作考虑,李卓风只得站出来接话。
昨夜不说村长家要接亲,他们听说有些地方还保存着很久以前的婚礼形制,挺好奇这里的,所以就想着去村里转转看看。
一听说婚礼的事,两爷子脸色立刻就变得奇怪。
李卓风继续,我们还琢磨着要不要给村长包个红包,也好祝他早点抱孙女孙儿。
听到孙女孙儿几个字,两爷子脸上的肌肉都在抽动。
怎么了?李卓风故作疑惑。
你们这话可千万别去村长面前说。宣老三瞥了眼四周,把声音压得很低。
怎么?李卓风一脸惊讶八卦。
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村口那家,就宣德义他家,他家那女娃就不是能作媳妇的人。那女娃之前几胎胎胎都是女娃,要不是没办法村长根本看不上她。咱们村就我们和村长家住平房,就这,她居然还不乐意还想跑。
大概是说顺嘴了,宣老三接着道:村长家本来想说个外面的女娃娃的,但外面来的不行,宣德义他家那个就是在外面学坏的。
听着宣老三这话,李卓风一时间都有些不知该如何反应,我看还挺好一人。
人不可貌相,她妈就不争气,给宣德义生了一堆女娃,让宣德义在村里就没抬起过头,没想到她也是。
她之前不是怀孕了,孩子他爹不管?
李卓风本来还想套套话,没想到他这话一出口,刚刚还挺健谈的宣老三立刻就变了脸。
一旁的宣老轻咳一声,打断两人对话,先去吃饭吧,再不过去饭都要凉了,老三你赶紧去村里把人叫回来
宣老正说着,村外树林那边就传来一阵尖叫声。
那声音听着有些耳熟,似乎是屠丹的声音。
怎么回事?宣老吓了一跳。
陈然蹙眉,过去看看。
说着,他便带头向着那边跑去。
几分钟后,一群人赶到树林外时,屠丹正一脸惊恐的往他们这边跑,见到陈然一群人,她本就哭花了的脸的眼泪顿时更加止不住。
出什么事了?张叶呢?李卓风问。
屠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死人了全死了,昨天离开的那些人
什么?跑得气喘吁吁的宣家两爷子一脸惊讶。
身后,伍琳他们和几个村民也跑了过来,显然是都听见了屠丹的叫声。
陈然把包裹着长刀的布掀开,露出漆黑的刀柄,旋即向着树林而去,其余几人见状不作犹豫立刻跟上。果东早就已经屁颠屁颠跟着陈然跑远。
几分钟后,在树林中,众人远远看见张叶,同时出现在众人眼前的,还有昨天没跟着进村选择离开的那群人。
更准确来说是尸体。
他们已经全部死了,惨死,一开始远远看见众人以为是他们身上都被血染红,稍微靠近些后立刻就认出,他们身上的红色不是血,而是肉。
他们的皮全被剥了,而且是活剥。
被挂在树上的他们几乎个个都四肢扭曲呈现狰狞状,那是只有被活剥皮才会有的。
看着头顶那一张张狰狞的面孔,还有那暴露在空气中的血肉,感受着那种渗入骨髓的悚然,众人直接弯腰吐了起来。
众人脸色都不好,不只是因为这恐怖的场景,更因为他们差一点就真的跟着这群人一起走了,差一点就变成其中一员。
一想到这,众人就只觉全身都开始不舒服,仿佛皮下有什么东西在涌动。
呕吐声中,一道笑声突兀传来,本就被恐惧吞没浑身战栗的众人听见那笑声忍不住抬头,错愕地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陈然长得并不差,相反,一头漆黑长发的他相当好看。
高挺的鼻梁,削薄性感的唇,透着冷冽摄人气息的眸凌厉而拒人千里,再加上那长发长刀的行头,放哪都绝对是众人皆瞩目的存在,但此刻的他,唇边绽开着的却是令人窒息的兴奋笑容。
看着那样诡异瘆人的陈然,不少人都本能的倒退一步,恐惧自心底溢出。
特别是屠丹,她早就猜到陈然有问题,但她怎么也没想到陈然会是个疯子,真正的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
你李卓风握紧手中的武器,也算见识过不少鬼屋的他此刻也觉毛骨悚然。
陈然缓缓回头,抬手指向头顶,这像不像穿上了一件件嫁衣?
什么?
众人皆讶,他们本能抬头,再次看清那一具具尸体,只觉整个人都如置冰窖。
一具具面容狰狞手脚扭曲的尸体,被陈然这么一说之后,赫然就如同一个个身着嫁衣的新娘,鲜红的血肉是绣着比翼鸟的衣,扭曲的面容是欣悦的笑脸。
陈然看向果东,他很期待,期待果东脸上此刻会是什么表情?惊恐,害怕,又或者还是如同之前那般在状况外。
果东注意力却根本不在他身上,此刻的他正背对着陈然看向远处,在远处阴森黑暗的角落里,一张没了皮的脸正冲着他咧嘴笑开。
被凶,果东立刻也跟着裂嘴,他白净的脸颊如同被撕扯开般从嘴角裂到耳廓,血水顺着撕裂处往下滴落,在对方怔愣错愕的表情下,他笑得比对方还要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