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天,终于亮了。
阳光代替了月光从窗户漏入,照在男人颀长的身影上,在地板上拉出了长长的影。
身高腿长,衬衫雪白。他站在衣帽间门口,抿着嘴,一颗一颗的慢慢的扣着扣子。手上的戒指素净,手腕上的红绳若隐若现。
蓝色的盒子就在中台上,和黑色的袖扣盒放在一起,里面一颗静静的方形银袖扣。
素色暗沉。
扣完了衣扣,男人垂眸看着袖扣,手慢慢捏起了袖口,一动不动。
“要戴哪颗?”
身后已经有了悉悉索索声,过了几秒,有人发问,声音微哑。
那抹大红色的衣角到了眼角,男人没有回答。几秒之后,那雪白的胳膊伸了过来。修长的手指直接掠过了那个蓝色的盒子——又微微顿了顿,落在了那颗黑色的四叶草上。
她的手捻起了哪颗袖扣,又抬起,落在了他的衬衫上。
“四叶草的意思,是幸运。”
她的声音低低的。男人低着头,沉默的看着她。她已经站到了身边,大红色的睡袍松松垮垮,带着勒着她的细腰。她低着头,他只能看见如瀑的黑发和微红的唇。一边帮他戴着袖扣,她的手指微微的擦过了他的肌肤,没有抬头看他,只是低声说,“念念你今天也要幸运——”
袖扣戴上了。
是四叶草。
男人没有回答,依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十几条领带在袖扣后方,摆放得整整齐齐。
那抹大红色俯身过去了。
“想戴那条?”她只是问,却也没有抬头看他。
他没有说话,只看着她微卷的发。
“这条吧。”她拿了一条,是黑底白色的暗纹。
领带绕过了他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