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了一口气,心终于落了下来。连月又看了看对面的男人。男人正低头看着手里的文件,微微皱着眉。他的衣领整洁,露出了微微的喉结,嘴唇和下巴线条都好看。这几个月事情太多,和他吵吵闹闹一番之后,网上谈论她的好像的确又少了很多。不知道是被压了,还是进入了自然休眠期。
背后好像有人。
连月转过身,看见了托马斯抱着礼物盒子放下的身影——刚刚下车的时候她吩咐他抱到卧室来的。
托马斯出去了。
她扭回了头。男人还在低头写字。握着钢笔的指节好看,无名指上一个铂金的素戒。
签着字的手停住了。
她抬起眼,他正在看她,眼睛黑亮亮的。
“我出去看看,”
那个序憋了几天,也就憋出来那几个字,文采不行。连月站起来,合上了笔记本,又笑,“不打扰你了。”
门轻轻带上了。
到底没有女人能抵挡拆礼物的诱惑。
白底描红边的信封是最小的,薄薄的,最不显眼的——不知道那个人哪里找来的信封,现在就放在堆起来的盒子的最上方。连月站在堆满了盒子的沙发和小几前,伸手拿起了这个信封——捏了捏,没有打开,只是抿抿嘴,轻轻的放到了一边。
又拿起了一个小小的盒子,左右看了看。盒子轻飘飘的,军绿色的盒子,里面是一把小银枪。
“保卫卫国不忘使命XXX3年演习纪念”。
“老五入伍第二年拿到的。”
背后有人说话,连月回过头。
“那时候——”
男人站在书房门口,身高腿长,看着她手里的银枪,“你在J国。他还请我去X省玩来着。结果等我到了那边的县里,他又临时演习,人都找不到了。”
“那么坑?”连月笑。
“坑死人了。”男人走了过来,把这个银枪拿到手里,又还给了她。他的视线,又掠过了那个薄薄的信封。
“给你的,”他说话,又挪开了眼,“拿着吧。也没多少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