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月姐你怎么今天有兴作诗?”
说到诗,那就是语文老师的强项了。可是今天语文老师没有和她谈诗。连月伸手推门的时候又往下翻翻,下面还有一张照片,是女作家给她发的纽约的早晨。
碧空如洗,万里无云。桌上一个精致的骨碟,里面摆着煎蛋,旁边有着半杯牛奶。
这回却不是爱心形状的煎蛋,看起来女作家今天并没有亲自下厨。
斗转星移,日落星起。
这边却已经是黑夜。
女人推开门,里面又是一个套间,装修中式。房间黑着,配套着卫生间和衣帽间倒是亮着光。走廊的小椅上坐着打着瞌睡的保姆。被她进来的动静吵醒,保姆一下子站了起来,露出了不好意思的表情——季家太太向来对佣人十分宽厚,连月摆摆手,保姆会了意,蹑手蹑脚的离开了。
刚刚才交付的房子,衣帽间里只有几件衣服罢了——男女的睡衣挂着,还有几件日常衫子,其他都空空如也。
微光露入在卧室,已经看得见大床上小小的襁褓。
心里一动,连月没有去看孩子,却先走了几步去衣帽间扯开挂好的女式睡衣。指尖木色的睡衣轻薄柔软,缎面上还有新鲜的叠痕,吊牌已经拿了下来,款式却又和她常穿的一样——
手指轻轻的捻着睡衣,就连手感都一样。站在原地默了几秒,连月说不清是什么感受,又或许没有感受——她松开衣服,又退开了几步。
保姆已经离开了。
出了衣帽间,又到了陌生的卧室。一个小小的婴儿还躺在大床上,肚子起起伏伏。
微光勾勒着女人身段婀娜。走到床边,她也没有开灯。靠着那衣帽间微弱的光,她慢慢脱掉了鞋子,也慢慢的也躺在了婴儿旁边。
女儿就在旁边。
是母亲的牵挂。
就如母亲当年陪着她一样。
“我就是觉得奢侈了一些,”
女作家心思单纯,是妈咪认证过后的可靠的人。整个宅子外面灯光明亮,并没有什么声响。连月对于这点还是放心的——这几兄弟是亲的几兄弟。在她出现之前就是亲兄弟了,就算哪天她走了不在了,他们也依然是兄弟。床垫柔软,连月躺在床上,先是慢慢伸手摸了摸宁宁的小脸,孩子的呼吸就在身边,她又摸出手机,屏幕的光打在她美丽的脸上,她开始打字,“念念在S市又建了一个宅子……”
是宅子。
占地广阔。二层。说“买了套房”都已经是描述不正确了。
或许是凡尔赛的发言。
毕竟买不起房子租不起房的,这里都还有好多人。
前几天才刚刚新生基金走访了回来,太多的人还在深渊里挣扎,吃不饱穿不暖。她不是社会学家,不懂社会学——季家的慈善基金已经有好多支了,是富豪团体的表率,政府发放的大小奖项可以摆满天意的一面柜子;可惜面对普罗大众,这点钱也不过只是杯水车薪。
要靠更强力的力量,才能解决这个问题。
有人去那么偏远的山区支过教。住过那么破的屋子。和那些穷孩子待在一起。
“啊?”
夫家是地产大鳄公公是地产大佬的前女教师果然丝毫没有被炫富的不适,只是配合的发了一个“啊”,只是又问,“在哪个位置?”
“三文区。”黑暗的微光前女人打着字,“三阳湖旁边。”
D校。
这个名词同时在脑海翻滚一下,又自觉的隐藏到了隐蔽的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