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又嗯了一声。
连月不说话了。
初春的夜风又慢慢的吹了起来,已经早开的几朵牵牛花在风中微微的抖了抖。
“那个,”
她捏了捏手指,又笑了起来,“云生的事,还真是要谢谢你了啊。你陪我回去几天,又为我受了那么严重的伤,我也没有去看过你。”
顿了一下,她又补充,“我也是还没出月子,不能见外男,”
刚刚妈咪的解释,他应该也听见的,“而且你那边好像我又不能去见——”
“你是问了谁说不行了?”
喻恒突然哼了一声打断了她,开始说话。他嘴里咬着烟,声音又含含糊糊,连月顿了一秒才勉强分辨清。
“啊?”连月抬起头,看见了男人又在侧眼睨她——他高她整整一头,人高马大,站的又近,这一刻居高临下,像头巨兽似的,让她感觉到了压力。
“我是问了念念——”她讪讪的笑。
算是问了的吧?念念说不好去啊。
“老四他是不可以,不过你可以。”
喻恒叼着没有点的烟,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又自己扭回了头,“不过你要坐月子,那就算了。”
“啊。”连月小小的笑着啊了一声。
她原来可以吗?
男人又没说话了。χyūzんǎīщū.clūЪ(xyuzhaiwu.club)
两个人在门口吹了一阵子风,连月拿着烟闻了又闻——真的好久没抽烟了,有点想念。可她又真的不敢回去找人要火机。等她望梅止渴了很久,喻恒率先取下了烟。
却没有丢。他又拿出烟盒,把烟塞了回去。
倒是挺节省。
连月看了他两眼。
“走吧。回。”
他也看了她一眼,意简言赅。
连月对他笑了笑,也把烟放回在了自己的大衣口袋里。
男人在前方大步而出,大长腿迈了几步绕开她,率先往里走。连月跟在身后——他却突然顿住了脚。
“你现在准备怎么办?”他突然又问,没头没脑的一句。
“什么怎么办?”连月差点没撞他身上。
男人已经转过身来看她。
屋里灯光明亮,照的他的脸色黑里透着黄。他看着她,眼睛却还是那么的明亮。
“刚刚里面都要打起来了,”他面无表情的看他,“你别说你没看出来?”
“咦——呀。”
连月抬头看他,讪讪的陪着笑,“我——”
喻恒低头看她了一会儿,抿了抿嘴,又转身大步开始回走。他没有等她,自己绕过一个弯,推开门,长腿大步一迈,进去了。
男人的身影消失了,门晃荡了一下。
走廊灯光明亮,名家油画挂在墙上。连月跟在他后面,看着这道雕花的木门。
都在里面啊。
就跟鸿门宴似的。
看了这个大门一会儿,连月吸了一口气,也伸手一下子推开了门。
屋内的灯光温暖,说话一下子扑面而来。
“——我就站在那里看了一会儿,”
妈咪的笑声一下子传到了耳膜,不知道说到了哪里。似乎有几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连月进了房间,不敢乱看,只是低着头到了季念身边坐下了。
季念也在看着她。
连月抬头,对他笑了笑。旁边的男人抿了抿嘴,又抬手,轻轻摸了摸她的背。主位上也有人看了过来——她却不敢看他。
打起来了。
打不起来的——
妈咪还在说笑,那几缕红发在灯光下是那么的显眼,女人笑容满面,神采奕奕,“结果那两个人就打了起来。那个女的就去打那个女的,那个男的也去打那个女的,”
她喝了一口茶,“打的好惨呀。”
“妈咪你以后不要一个人去逛街了,”
话只听了一半,连月听不懂妈咪在说什么,只听到主位上的男人开始说话,声音含笑,十分温和,“以后您出去还是带个保姆,不安全。”
“怎么不安全?安全着呢。”
妈咪又笑了起来,“我看热闹一般都站的很远——那天我看见街上有人在讨钱,我还叫人问了他,把他送回老家了呢。种花热心市民就是我了。创造和谐社会,嗯,人人有责——嗯,不过他们当街打架,这都是什么事?有话要好好说——不要吵架,是不是?连月,”
妈咪又笑着喊她,“然然醒了没?”
连月抬头看着妈咪,微笑着慢慢的摇了摇头。
她根本没去看儿子。
“那我待会去看看,”女人笑,“你先多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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