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晴晴看了他一眼,她有点想看——可是男人却是笑了一声,拒绝了。
相册又往后面翻了几页。
照片上两个孩子的年龄渐长,从童年一直到了少年,然后又到了成年。日期渐渐临近,出现了他在大学参加活动的照片,眉目含笑,意气风发;又有另外一个家伙不知道在哪里高空跳伞的照片,张着嘴大叫,毫无形象;又有他毕业穿着硕士服的照片,校领导站在旁边鼓掌和合影,也有另外一个家伙在美国毕业的照片,还有妈咪和爹地笑硬硬的站在两边的样子。
喻艳含笑不语。
再后面的照片少了起来,是他支教的时候——白墙黑瓦的二层小楼,孩子们站成一排,他穿着白衬衣站在前面,是有人抓拍的他——男人垂眸看着照片,神色不动,这一页又很快翻过了。再后来是他好几处工作场合的照片——黑大衣,白衬衫,没有首饰,只有腕间那块父亲给的上海牌腕表。眉目间渐渐日趋沉稳,父辈的气势也渐渐在身上凝聚。
他的照片中间还夹杂着另外一个家伙穿着迷彩四处追猪赶羊的场景——居然还有几张部队表彰他的照片。那个家伙的脸被晒得越来越黑,穿着军靴各种姿势拿着枪,那口大白牙也越来越亮。
“这是恒恒在西区的照片吧?”
又翻了一页,母亲又笑道。
是了,这是父亲很爱看的一张照片——几个战士站在界碑前的合影。雪地茫茫,几个年轻人穿着厚厚的军棉服,带着厚厚的棉帽,都拿着枪站在界碑前,风大雪大,只露出了一双眼睛。
大家都穿的一样,要不是喻恒举着大拇指眯着眼那得意的气质过于豪放,以至于和其他几个端着枪一丝不苟警戒的战士气质差太多,大家还真的认不出他来。
他们中间的界碑倒是已经被擦得干净,露出了上面鲜红的字t。
“中国
12892”。
父亲的视线落在那鲜红的界碑上,微笑不语。
“可惜恒叔叔不在,不然现在他又该说他当时是怎么爬雪山过草地去维护界碑了,”小男孩早已经凑到爷爷身边。男孩子大概都会有些武侠情怀,喻成小小的脸上充满了遗憾,“恒叔叔什么时候才能出院呀?我都有点想他了。”
“快了。”
奶奶笑着低头摸了摸他的头。
主位的男人垂眸看着照片,依旧含笑不语。
“首长,专线已经通了,可以通话了。”
门突然开了,警卫员带着一丝冷风走了进来。
男人站了起来。
“艳艳你进来。”他声音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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