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出了机场,直接打车去了六宝山——白马过隙,时光匆匆,连月凭着记忆找到了母亲的墓,墓前一片清洁整齐,还有尚未凋谢完毕的白色花朵。
竟像是有人偶尔会来看祭。
时间可能抚平了一切伤口。
女人站在墓前,虽然觉得悲伤如潮让人窒息,可却也发现自己已经无泪可流,她站了半晌,心里如有重石,也只是微微的湿了睫毛和眼眶。
墓地寂寥,毫无风景。
她三年一回,心里有千言万语,却也无法言说。在这里硬是站了三个小时,到了中午的时候,她收拾好一切,又一步三回首的下了山。
“姐姐要不我们就在附近住好了,”已经长大成人的男人跟在她身后,“明天或者下午还可以再来。”
女人走在前面,没有回答。
过了很久,她才说,“好。”
两人在最近的酒店订了一间房。
男人似乎很是疲惫,到了房间看了看她,说了几句话,就直接倒床上就睡了。女人一个人坐在窗边,看着窗外来往的行人和车辆。
浮萍飘荡,此生恐怕再也没有故乡。
九点钟的时候男人醒来,两个人去吃了路边的小摊上吃了晚餐。回了酒店她洗完澡,男人坐在床边看她。
“我不想做。”她说,“我没有心情。”
回乡拜祭,她心里自有虔诚,不想亵渎母亲。
“好。”
她说的一切,于他都是圣谕。他起身去柜子里找来了被子,开始往床脚的地毯上面铺,那模样怎么看怎么都有熟练的样子。
一个在床上,一个在地上,这对男女一起看了一会儿电视。几年没回来,国内又大变样——就连电视节目又变了很多,以前熟悉的明星和主持人都不见了,电视上都是陌生的面容。
竟没有一点熟悉的模样。
到了十点半,她关了灯开始睡觉。
四点半醒来上洗手间,四周一片宁静,外面偶有汽车经过的声音。她坐了起来,想起了自己现在是在国内。床脚被子凌乱,空无一人。书房有灯光漫出,她走过去一看,是男人还在书桌前埋头写写算算。
桌上一堆稿纸。
听见了响动声,他抬头对她笑,笑容深邃,眼睛明亮。
她也扯起了嘴角。Ρǒ①捌Gω.Vιρ(po18gw.vip)
就这么待了两天,第三天看完母亲回来,站在电梯门口等电梯的时候,她看见了旁边贴着的广告。
“革命圣地,国西文县”
背景是一片黄土和窑洞,雄壮又悲凉。
“陈山,我们去这里玩吧?”她看着广告说话,突然觉得自己不想在S城再待。
“好。”身旁的人都回答一如既往。
两个人当即回房间收拾东西退了房,买了马上去国西的机票。下了飞机又坐大巴,夜色擦边的时候,两个人已经住进了文县的宾馆。
外面灯光闪烁,男人一进房间,又开始熟练的找被子打地铺,女人却从后面轻轻抱住了他。
“别铺了,今晚你到床上来睡。”
小城市的三星酒店设施一般,浴室勉勉强强的站了两个人。男人站在浴室里,全身赤裸,女人修长漂亮的手指带着酒店的劣质沐浴露,在他的胸膛上一点点的向上蔓延——
水汽蒙蒙下她脸颊微红,目光盈盈,男人胸膛起伏,一下子把她按到了墙壁上,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浴室里水声沙沙,渐渐响起女人的似痛非痛的呻吟。
“嗯——”女人的声音娇媚,带着婉转的鼻音,“轻些——”
没人回答,只有男人急促的呼吸。
“我还记得,”她的声音和水声混合,又模模糊糊的响起,“那时候叫你和我一起洗澡,你都不肯,还流鼻血——你以后还和不和我一起——”
话音说到一半,又突然断了。房间里无人回答,呼吸声急促,密密切切,好似被人堵住了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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