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脾气大的,现在气都没消。人人都说衙内难伺候,现在她总算是有了点直观感受——
不过正论起来,也在情理中。
从来只有人求他,从来没有他求人。
可是让她赔礼道歉,那是不可能的。她又没做错什么。
男人还没说话,床头柜上的手机又响了起来,他扭头看了一眼,点了接听。
“我让老李去问问他有没有认识的人,”电话那头传来喻恒的声音,似乎还在压着火,“女人真的不是这么惯的老四,不是我
说你,妈——”
“妈怀着你的时候,不知道折腾到那里去了,”他哥打断他的话,慢条斯理,“现在轮也该轮到连月了。老五你说你一个男
人,和个女人较什么劲儿?”
大约没想到在他哥这里还吃了一顿挂落,喻恒明显心情不佳,随便说了几句,又挂了。
头发擦得半干了,连月叹了一口气,丢下了毛巾,靠回了床头,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又摸了摸小腹。
“别担心,他就是被惯坏了,脾气大,”季念也靠了过来,又笑,“家里家外,所有人都得让他三分。以前那位把大哥扔去云
省体验生活,怎么没想到把老五也丢去?哦,怕是喻叔没舍得。”
“他哪里需要?”
连月摸了摸小腹,又拿起遥控器把电视声音调大,顿了顿,又低声说,“其实喻阳当时也没必要去那些地方体验生活的,硕士
毕业直接进中央部委,干个十几年再外派挂职几年回来升任部级,其实也是一样很快的。”
体制内呆了几年,在这个家也待了几年,连月也明白了一些路数。
晴晴嫂子。
这几个字又那么突然进入了念头里,她微不可查的叹气。
“那还是有点不一样,”季念笑,“基层做起来的官员,资历上到底还是过硬些。关键时候才知道好处。Z央部委外派的,好
处是里面有熟人,提拔起来快,关键时刻有人说话,可是大哥哪里还需要混这个脸熟?”
想起了什么,他又笑,“你们女人啊。妈当年就是不肯让大哥去吃苦,还和喻叔闹了很久。哭哭啼啼的说那位不疼大哥,我不
都还在现场?”
“哦,”他又想起了什么,又笑,“当年地震,你和大哥不是还在云省失踪了三天?你可不知道,那几天妈在家里闹成什么样
子——”
他低头,俯身在她耳边低声笑,“妈还去中兰海在那位面前闹了一场。”
“不会吧?”女人吃了一惊,心思被打断,睁大了圆圆的眼睛,“妈这么厉害?”
“可不是?妈怂了一辈子,就厉害了这么一回。”男人笑,“不过我看她一辈子的勇气都用在那回了——大哥到底是妈十月
怀胎生出来的。为母则刚么。”
“嗯。”连月想了想,抿嘴点了点头。
“那喻恒呢?”她又问,“喻叔就让他这么天天吊儿郎当的?”
“唉哟,”连月捂着头,是额头被男人弹了一下,她拿圆眼睛瞪他,“季念你家暴。”
“什么吊儿郎当的,”季念笑,“喻叔还没你这个丫头片子懂?喻叔亲自教他,喻恒在哪里都无所谓的——在部队待着自然
更好,好歹也算有个约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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