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恒跟在连月后面。穿过小厅,又进了饭厅。
“你饿了?”他问。
还是没人回答他。女人已经径直去了厨房。
男人跟着过去,站在了厨房门口。看见女人穿着职业装,开始翻箱倒柜的找东西。冰箱打开,她很快拿出了一个西红柿一颗鸡蛋,又找了把面条。
接水,点火。
“你饿了让厨房起来做饭啊,”男人又说,“怎么自己煮?这劳累得。”
女人背着他站在灶前,一声不吭。
“你别气了,算我错了行不行?”
男人在门口左右看看,想进又没进的样子,“我今晚不该那么说——不过这也是关心你么。”
没人应声。
“你好歹说句话。”
……
“喂,连月。”
……
“脾气怎么这么大,要是别人——”
……
后面没声音了。
连月对着灶,默默的看着锅里的水。不锈钢的面锅,水慢慢的开始飘着热气,慢慢的开始冒出了细小的气泡,然后慢慢的沸腾了。
她丢了一把面条下去。然后静静的看着面条遇水,满满的软了。
这锅碗瓢厨,厨房全套家私,都是意大利进口的某名牌,一套就要小百万。这是季家的家产——和她无关。
她不过只是个路过的人罢了。
季家如此,喻家又何尝不是?
十年前的喻家,在天空层层叠叠的云朵之后,凡人不得见;十年后的现在,哪怕她和季念结了婚,他们依然是望不见的天上人。
本来就不该见他的。
她煮好面条转身,门口果然已经没有了男人的身影——纨绔子弟,自然是没那耐性惯着女人小性儿的。
捧着碗到了小饭厅,饭厅也一样没人。只有那束白百合,孤零零的放在铺着黄白格子桌布的餐桌上。
不知道是心情差,还是她的厨艺差,一碗面条吃的了无滋味,连月吃了几口,只觉得嘴里发淡。
可怜。
女人掏出了手机看了看。里面密密麻麻的联系人——单位群里还有人在发着信息,可是她却觉得心里一片荒芜。
她把手机放下,在心里默默叹气。
刚刚从妈妈那里得来的勇气和能量,在回来的路上,也已经耗光了。
男人坐在沙发上,看着陈副总告辞离开的背影,神色平静。
桌子上的资料,也已经收拾得整整齐齐。
他没有起身,而是点燃了一根烟抽。抽完了烟,他这才起身,一边解着衬衫扣子一边走向洗手间。等男人围着浴巾从洗手间出来,拿起床上的手机看了
看,然后笑了起来。
“睡了吗?”那边有人给他发信息,时间是五分钟前。
“没有。”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打着字,他回,“你呢?”
“我也没有。睡不着。”
“怎么了?”
那边没有回这个问题,而是发,“你还在喝酒?”
“没有喝了。回酒店了。”
“哪个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