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挂了电话,连月抬头看着他。
“挺复杂的,”他说,“我让法务写好给我发过来。先要拿着妈的死亡证明去给她销户口,然后把房产证改成你的名字,才能去办那个登记。”
连月看着镜子眨眨眼睛,没说话。
“妈妈的户口在哪里?”他问。
“就在云生,二曾胡同那边。”她轻声说。
“死亡证明有吗?”他问。
连月点点头。
“户销了没?”
连月摇摇头。
当时她办完葬礼就走了,哪里有时间。
“那是先找个时间回去给她销户?”男人低头看着她,“你看你哪天请假回去,我陪你走一趟?要正经论起来,我还没去过你老家呢,我们在一起这都多少年了?前前后后的八九年了吧?”
连月捏着手里的口红,反反复复的把口红拧上又拧下,似乎在想什么。
“好。”她最终应了声,开始对着镜子涂口红,声音温和平静,“家里其实都没人了,也就一个破房子——你看你时间——我一个人回去一趟也是可以的。”
“要正经论起来,我也好久都没回去过了。”
“算起来都十几年了。”她又说。
水煮鱼馆的两个熟客又来了。
老板前年年底运气爆棚,以半卖半送的价格租到了黄海路上下两层一百多平的店铺,又听了“房东”的建议好好的重新装修了一下,现在生意不错,已经赚到了盆满钵溢出。
因为店铺是他们二位给介绍到的,老板知恩图报,只要二位来吃,就只收成本价——打八折。
“大份水煮鱼,两个青菜——”
两个人刚牵着手进门,老板娘已经开始对着厨房喊。
连月笑了笑。
“还是这个好吃,”鱼很快端上来,连月夹了一块吃了,满意的感慨,“上周在N省,可把我馋坏了。”
“那边的食物是清淡了些。”季念笑。
“是啊,”连月叹气,“就一个咸味,还好喻阳那几天天天给我送——”
话到一半,又断了。
女人愣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么。
“大哥?”季念挑眉看她,“大哥怎么了?”
连月笑了笑,又夹了一块鱼吃,改口道,“他叫他司机天天来送鸡爪给我吃。”
男人挑眉,“大哥有那么体贴?那他可真偏心。他自己不忙了?我当了他这么多年弟弟——也没说给我发点吃的。”
“那你要主动提申请啊。”女人笑。
“算了吧,”男人叹气,“早过了最佳时间了,没得又被他说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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