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担心侯爷您的安危。”司漠说“今日宫里派人来宣旨说皇上下令定安侯无诏不得出侯府的时候倒不像是来宣旨的。”
裴熠问:“那像什么?”
“像是来抄家的。”司漠说,“皇上这般喜怒无常,侯爷您怎么说也同他是一家人,他怎么这么翻脸无情呢。”他还要继续说,修竹一把捂住他的嘴,小声道:“当心隔墙有耳,你这话叫人听去了,会给侯爷带来麻烦。”
司漠本想反驳,但一听事关裴熠安危果然不说了,只是心里对谒都越发的厌恶了。
“军中将士们挨过冬日严寒,禁几天足算什么。”裴熠对圣旨的惩处不甚在意,说:“我倒是有件事想问你们。摘牌子禁足都是舅舅进宫后的事,舅舅说他进宫是司漠上裴府找的纪礼,同他说我在宫里出事了?这消息是怎么提前就传出来的?”
闻言,司漠和修竹相视一愣,随即双双低下头谁也不答。这事本就奇怪,先前没有细问裴崇元一来是不方便,二来也是不想把他们卷进来,可如今这两人的反应倒是有意思。
“不说?”裴熠盯着两人,心中大约已有了数,“不说也行,那你便去告诉透露消息给你的人,本候安然无恙,若要谢礼,请他自己上门,如今侯爷禁足府里,怕是不能登门了。”
修竹是个明白人,他将还偏着头掰手指算的司漠拉出门外,司漠账还没算明白就被推搡着出了门,不悦道:“我还有话要同侯爷说,你拉着我做什么?”
修竹摇头道:“侯爷留你到现在,大抵是被你这份纯真打动。”
“什么意思?”
“你忘了府里还有个人吗?”修竹抬眼瞥了一旁空了许久的思贤居一眼,说:“走走走,走远些,去秋大夫的药庐。”
“去什么药庐,又没人生病?”
“明早就有人生病了......”
“谁啊?”
“世子啊,还能有谁。”
作者有话说:
这几章处于严重卡文阶段,还望大家见谅。
再此发誓下本一定全文存稿
第73章 军饷
“侯爷打算给什么谢礼?”霍闲从屏风后面走出来,月白的锦袍下摆染了一抹污色,是奔波了一日没来得及换的缘故。
堂风吹灭了烛台上的火光,木窗被吹的“咯吱”作响,片刻后,就被隔挡在外。裴熠将擦过脸的热巾丢在桌上,跨步来到霍闲面前,抬臂将人捞入怀里,拨开他耳边的碎发,贴着他的侧颊,说:“你会喜欢的。”
霍闲有意偏头躲开他的呼吸,可他退一步,裴熠便进两步,隔着衣物两人紧贴在一处,裴熠似笑非笑的说:“你好热......心跳的也快。”
像是黑暗中的隐秘情话,裴熠喷薄的热气萦绕在霍闲脖颈之间,久久没有消散。
“担心我?”裴熠忽然问道。
“是啊。”霍闲被撩的脸上溢出了好看的潮红,他偏过头说:“唇寒齿亡,不能不担心。”
裴熠在军中多年,那些成天说为他肝脑涂地的人往往出了事跑的比谁都快,真正扛下来的反而是那些平素鲜少邀功的,这些事他十几岁的时候就能看懂,心口不一的他见多了,可面对霍闲的说辞,他却是犹豫了。
即便两人离的这样近,真真假假在这个人身上还是难断定。
但裴熠却并未深究,他挑了挑眉,唇瓣几乎是碰到了霍闲露在外面的耳垂,似有若无的触碰惊起霍闲内心一阵阵的涟漪。
“还是。”霍闲忽然转过脸,眼角眉梢都带着唯他独有的风情,勾唇调笑着说“你想听别的?”
裴熠自诩定力十足,在禹州的时候曾有不少人为了巴结他明里暗里都送过不少美人,其中不乏也有倾国倾城的美人,但像霍闲这样能撩的他如此心乱的却没有第二个,他什么都没说,却传达了一种无声的邀请,好似邀请疲于政务的侯贵一享人间极乐。
恰到好处的眼神迷乱着他,好似只有耽溺其中才能忘却身处危处。
“我想听不如你想说,你也不妨遵从自己。”裴熠再没忍住,这样一盘珍馐美味就摆在眼前,他饥肠辘辘,没有不碰的道理。
裴熠吻住他,连同他的呼吸也一并夺走,被这样一副高大的躯体压着霍闲连大气都快要喘不出来,那感觉就像是不会水的人失足落水,在几近惶恐里临近窒息。
他的情感从来都是这般汹涌,从不稍加掩饰,他不仅要霍闲记住他们欢爱的情意,也要他记住这危险的攻略,情*久不退散,裴熠用双臂掣肘着他无用的挣扎,他就是要让霍闲明白,在谒都他是可以成为他的依靠的。
裴熠肆意的掠夺他的唇舌,他的一双凤目在昏暗下红成了一片,在长久的刺激下,霍闲渐渐放弃了抵抗,疯狂心跳紧紧挨着,狂热的搏动在冬夜里把彼此烧透。
待到背后传来隐约的刺痛,裴熠才稍稍松开了些,霍闲背抵着竹榻,偏过头用力的喘息,他眼眸润亮,皮肤透着薄红,光是这样一幅画面就足够叫人心跳加速,裴熠再次贴近,被霍闲抬手拦住,“先说正事。”
裴熠伸手将他的手臂推过头顶,含住他的双唇,半晌才依依不舍的放开他,略有不满的说:“何为正事,有人看万里山河是正事,我看莫辜负良夜才是正事。”
霍闲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胳膊想要借力起身,“我......”
裴熠一把捞起他,迫他坐在自己身上,圈着他不让他离开,说:“就这么说。”
屋里燃着炭火,一夜都不会冷,外头要来伺候的人都被修竹一侯爷有要事商谈给驱散了。
“我府上本就危机四伏,若是叫人听了去传到皇上耳边,贵妃娘娘恐怕也会受到牵连。”
他总是能准确的拿捏住霍闲的要害,在关键的时候给他一击,霍闲沉默不语,裴熠忽然想起第一次见霍闲的时候,那时他跟纪礼一行人在赛马场跑马遭人算计,受了伤,许是那时起这人就入了自己的心,纵情欲海不过是肉体上也想霸占。
“你还真是个混蛋。”
“哪能呢。”裴熠贴着他耳语:“她是你姐姐,也算是我半个家人了,我看这谒都除了本侯也只有她对你还有几分真心。”
“禁了足的人。”霍闲对着他笑,“还是想一想怎么护住自己吧。”
“我不担心这个。”裴熠语气轻佻,宽厚的手掌落在他的腰上,不轻不重的揉了一把,说:“阿闲何至袖手旁观。”
这话无须回应,如今霍闲在眼前便就是最好的证明,只凭他在皇宫一夜未归便能从近来流言猜到他在宫中遭遇,他笃定,即便皇上真在殿前为难他,霍闲也有后招。
裴熠身边从不缺为他挡刀之人,司漠,纪礼,修竹,以至于裴崇元庄策秋白,可这些人或亲友或下属,或师长或自己有恩于他们,唯独霍闲,他将一切都做了,却不认,他身在皇室,当然知道这些事做起来比替他挡住劈过来的刀剑要难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