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天生善妒,尤其是漂亮女人,若真有那么一个女人叫另一个女人连嫉妒都觉得自己不配,那得是什么样的人间绝色?
萨沙抱着怀里的人掐了一把能出水的柔嫩下巴,笑成一团问:“真有这么美?”
初桐却只笑不答,又给酒杯里斟满酒。
倒是一直坐在客座的那人忽然转身,说:“姑娘所言不假,挽月公主称是大祁第一美人,不仅长得美,诗词舞曲还都样样精通,在下游访之时就有所耳闻,只是......”他略作思索,道:“这样的才貌双全的美人也不知将来要便宜谒都哪位公子了。”说话这人张的眉清目秀,着了件青色衣袍,一看做派便知是个爱玩乐的逍遥公子,他喝着面前的凉茶,似乎对此向往的很。
“自然是身份越尊贵越有机会了。”初桐似漫不经心的倚着萨沙说。
萨沙被这两人说的心头发痒,心说就算不能拥有,至少也要见一见吧,到底是什么样的人间绝色叫这金缕衣最美的舞姬和阅遍天下歌舞伶人的谢公子都这般称赞呢?
谢凉觑了萨沙一眼,见他有些犹疑便立刻说:“裴国公生辰,往年太后都会派挽月公主准备一份贺礼送到国公府上,不知今年是否还是照常。”
“裴国公家的那位倒是个爱热闹的。”初桐望着萨沙说:“大人到时候准备一份贺礼前去道贺不就知道了。”
“这......”萨沙犹豫半晌,看向谢凉,“我来谒都这些时日并不与他们往来,他没邀请,我贸然送礼怕会惹你们皇帝疑心吧?”
“大人有所不知。”谢凉笑着:“在下的好友中就有家中有人在朝为官的,他时常说起这位谒都纨绔,若是给旁人送贺礼皇上说不定会疑心,但若是裴国公那便不可能。”
“为何?”
裴国公闲云野鹤惯了,在朝中既无人脉也无实权。此时朝中人尽皆知,不管是真无心还是可以无心,但凡没了这份心思,便不会招来祸患。
谢凉话音刚落门外进来一名扎着两条粗辫子满脸胡茬的护卫。
谢凉佯装被这黑脸大汉吓了一跳,回到坐席上,萨沙笑他胆子也忒小了,便问那护卫:“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护卫人长得粗蛮嗓子也粗,一开口就一股碴子味:“世子,门外有客,是否要替您打发了?”
萨沙进京并不久,既不与谒都贵族公子往来,也不与哪个大臣结交,所以对突然登门造访的人,他反而有些好奇
萨沙问那护卫:“你可知是何人?”
“他说他是裴国公府上的,姓纪。”护卫如实回答。
萨沙闻言,目光狐疑的朝修竹看过去,谢凉笑着说:“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萨沙拍了拍怀里的美人,示意她先下去,等人退下后他才说:“请他进来吧。”
世上有如此巧合的事情,说什么便来什么,看来这位当初被叫做福星的谢公子果然自带好运,萨沙想起月前门口那位敲木鱼的秃头和尚说的话。
那秃头和尚说他今日出门不能往东,否则便要惹上祸事,又说倘若不信大可以以身亲试,若真遇到了,还会有贵人相助,只是人都讲究因果报应,若化险为夷必然要还恩回去。
当时萨沙只当是哪来的地痞江湖骗子,没想到这和尚说的话应验了,相交过后,他才发现那“贵人”并不是江湖骗子,是眼前这个地地道道的富贵公子谢凉。
但他还有个萨沙不知道的身份,定安侯裴熠的好友——谢修竹
自此,萨沙对大祁的命术之事深信不疑。
纪礼望着偌大的东都世子府第,循着方才那护院离去的方向生出几分疑惑来,愣了许久到底还是没忍住好奇,“你适才说我的名字,难道比起你,萨沙更待见我不成。”
裴熠抬首笑说:“你生的讨人喜一些,运气好。”
纪礼当他是在逗自己,便不再理他,不多时护院便重新返回,这一次倒是毕恭毕敬的,纪礼还没搞清楚这护院前后两张脸是怎么回事,就被人请了进去。
他犹疑的靠近裴熠小声说:“难道真叫你说中了。”
裴熠笑着在他脑袋上敲了敲。
东都位于东北边郡,和戍西不同,东都一带以游猎为生,有一支由东都王达挞亲训的骑兵,虽然兵力不足,但东都男儿善于骑射,体魄又生来的强健,一个个都能以一敌十,萨沙便是达挞最骄傲的王子,因此被委以重任,率领部众前来大祁朝廷纳贡。
和雁南那位世子不同,一个是名为使臣实则是质子,他则是真正的使臣。这也是他一直看不起霍闲的原因。
来之前纪礼还忐忑了一路,没想到自己多虑了,萨沙不仅好酒好菜招待他,席间还十分礼貌。
酒过三巡,见纪礼喝了个大红脸,谢凉朝萨沙使了个眼色。
“再敬纪公子一杯,纪公子生性潇洒,无拘无束,我东都男儿也是这般自在,与纪公子深交才知原来咱们如此投缘。”萨沙抬首,爽朗的笑声充斥着厅内。
“听说东都的战马都是驰聘万里的良马,像疾风一样能卷走夜里的星辰,世子的家乡才令人神往”。纪礼应承着。
“哈哈。”萨沙生的壮实,身躯凛凛,右耳上戴了个扣大的耳环,笑起来狂野不拘,甚是威风。
“府上从东都带来了些,都是我亲自驯养的上等马,纪公子喜欢东都的战马,尽管去挑。”他朗声道:“来之前父亲特意嘱咐过,父亲年轻的时候曾与裴国公有过一面之缘,让我务必要代他向故友问好。”
纪礼也笑,“家父生辰府上设宴,平素父亲去向我也不甚清楚,世子不若也来府上吃杯酒?”
“纪公子邀请,岂有不去之理。”萨沙说:“你我父亲算得上是旧相识,如今你我成了好友,这都是天意投缘。”
裴熠盯着萨沙,手指在茶盏上来回拨弄。
回程的马车上,纪礼一改寻常聒噪,不知是醉了酒还是怎的,马车赶了一半他便下车,走着折回了裴国公府。
“侯爷,纪公子是不是生气了?”司漠往人群里纪礼消失的方向看了一眼,回身朝马车里的人说:“他有些反常。”
“正常,满心欢喜而来,发现自己被兄长利用了,知道了怎么能不气恼。”裴熠说:“叫他明白过来也好。”
“侯爷。”司漠鼓着腮帮子不悦道:“我们都是禹州军出身,侯爷何需担心。”
裴熠盯着帘子外头的某处虚空怔了良久,眸光越发的冷滞起来。
“以后你就会明白,在谒都,伤人的并非只有刀剑。”
司漠紧抿双唇,眉头微皱,说:“我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