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鸣鸾站在悬崖边,再前进一步就是万丈深渊。极目远眺,熔浆翻涌,与天相接。熔浆冲刷悬崖峭壁,冷凝成黑色的岩石,又被下一波的熔浆撞落。
“云飒!”谢鸣鸾高呼。 清冷的声音很快就被涌动的熔浆吞没。
她回到自己的神识,七煞树上的两盏魂灯依旧灯火璀璨。她抬起手,轻抚云飒的魂灯,灯盏里的火焰烫得她缩回了手。
谢鸣鸾记得只要她的神识不毁灭,七煞七君可以无限复生。如今云飒的魂灯燃得正盛,是不是意味云飒还活着。
“云飒……”她低喃他的名字。自从坠魔之后,他未曾离开过她半步。她早已习惯了他的陪伴,可是她却亲手把他弄丢了。
她孤身回到悬崖边,任凭涕泗横流。
日夜轮转,星河流转,熔浆带上来的烟尘蒙了谢鸣鸾一身。
她在悬崖边矗立十日了,云飒依旧还未归来。也许修魔本身就是孤独的,这条充满荆棘的大道上,只能由一个人通过。
她抹去脸上的灰尘,露出素白的肌肤。那双秀眸里的煞气不禁又重了几分。如果云飒还在,定不允许她如此消沉。
“等我……”她哑着嗓音道。等我颠覆了这个憎恶的世界,让你归来时,不再面对这世上的险恶。这个世界配不上言笑晏晏、如清风朗月的你。
此时的不夜城白昼通夜,笙箫声动。十一日前,司渊斩杀万古荒原霸主。十日前,城主司空率城中所有凝气叁阶以上的修魔者讨伐万古荒原,几乎屠尽万古荒原。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万古荒原上方的阴气久久盘旋不散。至此,迦南界剩不夜城一家独大。
尽管司渊无故失踪,但丝毫不影响举城相庆战争的胜利,如同有一只无形的手抹去了司渊存在过的印迹。
谢鸣鸾混在无数夹道欢迎的鬼魅中,静待军队凯旋。拢在衣袂之内的手悄然聚起魔力,她只有一次机会,必须一发破的。在她上次离开不夜城的时候,司空已是凝气六阶。若是硬碰硬的话,她毫无胜算。
在喧闹的欢呼声中,一列杀气腾腾的卫兵由远及近地走来。打头的是一个凝气四阶的修魔者,黝黑的脖子上横挂一长串的兽头,身上还抗了一只无头的巨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