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对不起,是爸的错。”他拍拍钟砚齐。
钟国强不是一个爱表达的人,某种程度来说他甚至过于沉默。他心里有许多的愧意,只能化作两句不痛不痒的道歉。
女人趁着钟国强背对着她,使劲撑起身子向门外跑。
钟国强听到声音去追,她已经到了门口。他叁两步追上,扯住女人的头发,却被胡乱挣脱的手挠到脸。痛感尖锐,立时出了两条血道子。
对方不要命似地踢打,要把钟国强逼退。
在挣扎中,她一脚踹向钟国强下体,趁他疼痛难忍之际推开门便冲了出去。
钟父没办法,只能通知手下去抓人,自己先带着钟砚齐去了医院。
这一逃,没想到会连她的影子都抓不到了。
那个女人逃出去后转头把自己卖给了钟家的宿敌。当时正是峄山势力最大的两家地头蛇闹得最激烈的时候,你死我活,谁都不让步。对方不肯交出女人,甚至威胁钟国强要把这件事公之于众。
自己的女人都看不住,甚至还要对儿子下手,要是被别人知道这件事发生在钟家老大的身上,不管是钟国强还是整个钟家都会颜面扫地,严重了甚至会影响他在手下小弟那里的威信。
而且舆论发酵,对钟砚齐的以后也没有好处,他的脊梁骨可能都会被人戳断。
为了钟家的脸面、钟砚齐的脸面,最终钟国强选择忍气吞声。
他不再提起那个女人,而是专心于和宿敌兜圈子、争地盘,势必要在另一个地方煞煞对方的锐气。
至此,他和钟砚齐的关系彻底产生裂痕,再难修复。
那件事后,钟砚齐在家休息了一个月才回去上学。他整个人性情大变,又以前的天真烂漫变得沉默寡言、独来独往。
他怨恨钟国强忙于工作对他疏于照顾,怨恨他不识人心找了这么个变态女人回家,也怨恨他为了钟家和生意就能把他搁置在一边。
小小年纪,内心就满目疮痍,全是怨怼。
那件事的后遗症起初还不明显,时间久了就逐渐显露出来。
钟砚齐发现自己开始害怕年龄大的女人,在街上碰到都忍不住跑远,对于温柔、轻声细语的老师、长辈尤为恐惧,一旦有人试图靠近,他就会变得惶惶不安。
他的手里仍有粘腻濡湿的触感,女人的软塌塌的肉在手心烂成了一摊,溢出绿色汁液。钟砚齐觉得自己的手很脏,开始频繁洗手。
随着年龄的增长,初一那年,他梦遗了。
然而午夜梦回在他耳边低语的永远是那个温柔到有些刻意的声音,她轻轻叫着“乖孩子”,如蛇信子吐在耳旁。他惊出冷汗,对性更为抗拒。
钟砚齐在夜里惊醒,学着自残。
他成为游走在白天与黑夜的边缘人,身后总跟着一个穿着艳红连衣裙的女人。
当然,这些事会永远被埋藏在不见天日的废墟下,没有人可以知道。钟砚齐不打算告诉周锦。
这么不堪的、肮脏的他,会被深深藏起来。
周锦是干净美好的,钟砚齐忍不住靠近,也忍不住想要弄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