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锦是被敲门声吵醒的。她前一晚到后半夜,才在迷蒙混沌的思绪中睡着。此时抬头看墙上的钟表,指针已经指向九点半。
门外的人一直没有走,隔一会儿敲一下。
周锦套上昨晚那身湿衣服去开门。
出乎意料的,吧台员工小杨站在门外,笑眯眯地,将手里的两个袋子提给她。
“睡得好吗?”他问。
周锦点点头。
小杨将手提袋塞在她手里,说:“七哥一大早就走了。这个是今早保洁阿姨上班之后去帮你买的,你试试能穿吗。”
纸袋外面写着某品牌的logo,拎起来沉甸甸。
周锦感激地道谢,小杨摆摆手,消失在门口。
袋子里有一身衣物,甚至连内衣裤都齐全。虽然款式颜色有些土气,但周锦很知足。
保洁阿姨按照自己的眼光购买,上身是白色卫衣,下身是条浅蓝牛仔裤,羽绒服是很淡的紫色。周锦极少穿这么鲜亮的色彩,一时有些不适应。
最后还有一个小袋子,里面塞着一双羊毛袜子,摸上去柔软舒适。
周锦清楚这肯定是钟砚齐的手笔,当下心情变得复杂。
好像越欠越多了。
周锦没钱也没有手机,就这样两手空空地出了门。
她出了老钟招待所,穿过迎海路,路过已经快散场的早市,最后拐进胡同。
水泥灰的小楼屹立在风中,地下室的窗户被打通,连着楼梯,最上面是绿底白字的小招牌——台球厅。
周锦听袁稚说过,她男朋友是这里的常客,她几乎每周都来陪他一起消磨时间。
此时时间还早,台球厅还没开门,周锦蹲在门外的台阶上等着。
她轻手轻脚的蹲下,双手提着衣服下摆,生怕蹭脏了身上的羽绒服。
周锦百无聊赖的蹲着,头蜷缩在衣服的领子里,只露了一双眼睛,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
这一等就是一个小时。
接近中午十二点,一群人由远及近走来。周锦仔细分辨,发现真的是袁稚她们,于是激动的站起身。
“周锦?”袁稚老远之外就喊了一声。
直到她走到身前,周锦才点头回应。
袁稚周围的人多,都颇为好奇地打量着,她只好硬着头皮跟大家打了声招呼。
几个人陆陆续续的下楼,进了台球厅,袁稚紧跟其后,也把周锦拽进去。
她问老板要了两瓶热豆奶,起开之后递给周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