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警察又和钟砚齐讲了会话,很快告别:“先回了,这个点儿是最忙的时候。”
钟砚齐跟了两步想把人送下楼,被老警察拦住:“不用送到门口了。”
他说:“你看今晚还是明天有空,来做个笔录。打架的这个人情节不严重,也就教育警告一下,签个保证书我们就送走了。”
钟砚齐想了一下给出答复:“晚点吧,我等会还有事,忙完过去。”
二楼其他桌客人都因为刚才的变故陆续结账离开,现在只剩了周锦他们一桌。
几个学生经此一事,其实也没心情再吃下去,都准备回家了。
这时钟砚齐踱步朝这边过来,袁稚第一个注意到,喊了声“七哥”。
周锦看过去,见钟砚齐正若有所思的盯着她。
正
“我们正要走。”有人补充。
他点头:“早回吧。”
然后抚着左手的沉香手串转了两圈,略一沉思,说了一句让众人俱是一惊的话:“你留下。”
钟砚齐扬头,点了下周锦那个方向。
他的态度始终云淡风轻,却总能做出人意料的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过来,表情耐人寻味。周锦两只手不自觉得抠在一起,感到不知所措。
钟砚齐不会说第二遍,也不会给出具体解释,他向来说一不二。学生们相互对视,竟然谁也没多问一句。
最后二楼只剩下两个人。
周锦一板一眼的坐在椅子上,纤细的脊背挺直,和椅背之间留有很大空隙。
她眉目柔和,鼻梁秀挺,一双眼睛湿漉漉的看向钟砚齐,那目光里是不解。
突然,钟砚齐上前一步。
他的身体靠过来,带着令人无法抗拒的压迫性。短裤下裸露在外的膝盖蹭上柔软的校服布料,两个人虽不是紧贴着,但距离也远超安全界限。
周锦一瞬间屏住呼吸,条件反射的略微后仰,撞上椅背,退无可退。
几秒钟的时间,反应过来后,只能察觉到心脏在胸膛里“噗通”得跳个不停。
她昂起头,紧紧贴着后面,试图支撑自己拉远距离,担心剧烈的心跳声会被对方听见。
“你......”
她讷讷的开口,又被钟砚齐手上的动作打断。
他以右手拨开她垂在脑后的马尾,极轻,却还是有浅淡的烟草味道从指间传来,悄悄的飘入鼻腔。
钟砚齐直接伸出弯曲的指节刮了一下周锦的后颈,几不可查的碰触,却害得她身子顿时麻了一半。
以被刮到的那一小块皮肤为中心点,周围一圈都僵硬住,同时带来的还有尖锐的疼痛。
“还真受伤了。”钟砚齐轻声道。
周锦心里慌乱,听到他的话之后,手忙脚乱地“啪”一声用手拍上后颈。
抹下来一掌心的血丝。
血虽然多,但口子应该不大。周锦一直没有感觉到,可能是之前被飞溅的酒瓶碎片划到了。
钟砚齐仿佛不知道自己的动作会给别人造成怎样的影响。
他接着直起腰,低声对周锦说:“起来,带你去医院。”
“不用了,我......”
周锦还没讲完,钟砚齐便当作没听见一般转身下楼,没给人拒绝的余地。
刚才他上楼,站在最后一节楼梯上,刚好看见打架的年轻人砸酒瓶。
场面混乱,破碎的绿色纷纷跌落,在灯下泛出晶莹的光。有碎片似乎溅到周锦身上,她却没什么反应,让人还以为那一幕不过是错觉。
其实周锦的伤口真不算大,不至于缝针,去了医院也就是上完药贴个纱布就可以走了。
取完药已经将近凌晨了,医院大厅恢复了静谧,显得更加空空荡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