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信喝得有些醉,嘴里的话一胡噜全出来,一桌人瞬时一静。
荀飞光低声喝止他,“韶信,噤言!”
韶信被吓出一头冷汗,酒瞬间醒来,脑门发凉。
胡奈青手一顿,眼睛扫视全桌,若无其事地低笑道:“韶大统领话倒未说错,此时还无法说个一二,千百年后,谁重谁轻还真说不准,至于谁是老天爷的亲儿子么——”
“奈青慎言,这岂是我等可评说之事?”
“荀兄莫要担忧,私下说说罢了。”胡奈青不以为意,脸上挂着一丝神秘异常的笑意,“从古自今,天下皇帝何其多,而沈歌唯有一个,若你们知晓后事,便明白我为何这般说了。”
胡奈青算半个道士,说话素来有些神叨,偏偏灵验得很。他这话一出,众人心中不由打个突,看向沈歌的目光瞬间不一样。
沈歌倒不觉有何,“未来之事自有后人评说,到时我们早已埋于泉下,骨肉全销,纵使有再大的名声,又与现在的我们何干?还是喝酒罢。”
“这话在理。”荀飞光提杯与他轻轻一碰,扫一眼左右属下,道:“日后如何留待日后再说,今日我等仍是大燕将士,还需谨言慎行。”
荀飞光说话点到为止,众人知晓他的意思,接下来说话小心许多。
一顿饺子吃了近一个时辰,下午依旧要准备食材做年夜饭。
冬日的天空瓦蓝瓦蓝,天气有点冷,但太阳非常好,人在阳光下被晒得暖融融。在这暖融融的阳光底下,即使是干活,也非常舒服。
兴许有运气极好的沈歌在,清凌卫这一年几乎事事顺利,年夜饭吃起来亦甚为顺心。
因年前在附近海域清缴过一批洋夷与倭寇,故荀飞光他们这个大年夜过得十分松快,虽还有明哨暗哨流动哨等哨兵在仔细巡视,营内的气氛却已然一松。
沈歌先前蒸锅高度粮食酒代替酒精用于消毒,蒸过四五遍的酒无法喝,三遍的酒却极受欢迎。韶信做主提了四五坛上来,也不让倒,直接一人一口将酒坛子传递下去。
二锅头已称得上霸道,蒸过三次的酒更是烧喉咙。一坛酒从这头传到那头,谁都不敢多喝,然而谁喝了都得赞一声痛快。
晚上还有表演,沈歌特地让伙头兵那头将年夜饭提前。
一张张大圆桌放在营地的空位中,三千人挨挨挤挤在一起丝毫不觉得挤,反而热闹非凡。
军中会祭军神,大托盘放着的整猪,整羊等被好几个健壮汉子抬上来,后面还有大盘大盘的整鸡整鸭,场面十分宏大。
爆竹响起时,许多将士自然而然地肃立,盯着荀飞光与沈歌祭祀的动作,心中都期盼清凌卫在来年能更上一层楼。
年夜饭后乃是节目表演时间,许多兵丁活了二三十岁,跨过这么多年,年夜看戏倒是看过,却从未经历过自个上台的事迹,一时险些没把掌心拍红。整个营地中热热闹闹,锣鼓喧天。
沈歌最近习惯早睡早起,压根熬不了夜,好不容易挨着荀飞过熬到子时三更,他再撑不住,靠在荀飞光身上,眯着眼随他半拥半抱的动作往将军府中走去。
韶信瞥到他们的影子,忙在后头提醒:“沈歌儿,你与老爷明日千万别加入到游园会中呐!”
一般而言,沈歌若参与什么有女娘在的活动,其余人在一旁瞧瞧就成,压根没戏,看到沈歌的女娘基本不会将眼神分给第二人。游园会主要为给诸将士找媳妇,沈歌若是往那一站,估计许多女娘再瞧不上一般将士,从哪里来还得回哪里去。韶信等人与沈歌混得极熟,早已学会吸取教训。
沈歌懒洋洋地一挥手,表示已经知晓,让他们不必担忧。
韶信光一晚上便提醒他四次,百里宜提醒过一次,荀九提醒过一次,胡奈青提醒过一次……沈歌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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