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真的怕庄启玉生气,怯懦地抬眸看她,被她眼底的那点儿冷意吓得瑟瑟发抖。
“没生气,真的,回去吧。”
越是这样谢金灵越是不敢走,僵在水里,吧嗒吧嗒地落着泪。
谢金灵朝阴晴不定的金主游去,环着她的腰抱着她,下巴磕在她肩膀上,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哭腔,态度哀婉又卑弱。
“我没想着惹您生气的。”
那么大颗的眼泪砸在肩上,从皮肤烫到了心尖上。
庄启玉心想这又是何必,本来玩得挺开心的,就因为那么一句话把人吓成这样也是没意思。
她都想自己这臭脾气是怎么回事,于是放软了态度,手也环上了女孩的腰,带有安抚性质地抚摸着。
“好啦,说真的,没生气,你回去休息吧,我也要睡了,明早还得早起赶飞机呢。”
确认庄启玉没有真生气,谢金灵这才松了口气,可是委屈的眼泪却一时半会地止不住了,趴在她肩上哀哀呜呜地哭着。
组合里的女生都是一般大的年纪,喜欢抱团,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玩,每个小团体之间都有一条鲜明的隐形楚河汉界,谁也不会无趣地加入那个容不下自己的团体里。
许是经过了臻颜小公主那档子事,庄启玉有对她身边的人说了些什么吧,谢金灵感觉方思思和小婷对她也疏远了,小婷原先还挺活泼的,等她病好了录团综的时候,她能够明显感觉到小婷在自己面前的那份小心翼翼了,方思思更是公事公办。
好像一时间所有人都跟自己划清了界限,她被迫待在一个透明的玻璃罩子里,明明跟大家是触手可及的距离的,但真要触碰时,那层无形的玻璃又生生地挡住了一切的可能性。
多么可悲的是在这栋酒店里,她认识的、熟悉的,竟只有庄启玉一个。
有时候谢金灵是觉得自己挺矫情的,既要又要还要,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什么身份。
可真的是她太贪心了吗?
参加选秀节目前她也才刚过20岁的生日,这个年纪的普通人一般都在象牙塔似的大学校园里肆意享受着青春的美好时光,而她呢,18岁到20岁这两年里,只学会了怎么在床上讨好金主。
16岁到18岁这段时间她经历了父亲车祸身亡,母亲病倒,她既要承担着父亲的高昂债务,又要承担母亲的医疗费用,高三时便辍了学,一天打好几份工。
钱的问题压得她喘不过气来,直到医院发出最后通牒,她走投无路了才选择了卖身,在她准备自甘堕落的那一晚,她遇到了庄启玉。
在她短短的一生里,她承受了这么多,也会累,也会难受、委屈,到头来竟只能趴在这个于她而言,既是上帝又是撒旦的女人肩上哭。
谢金灵想叫自己停止哭泣这种懦弱行为的,但不行,她越哭越凶了,眼泪一连串地往下掉,哭到身体战栗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