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婆子头天多吃了酒,次日睡到正午才起,头疼欲裂的去厨房找水,炉灶空空,连柴火都没甚存货。就着冷水擦洗脸面,嘴里骂骂咧咧,讲有些人真是不会操持家业,纯纯的败家娘们,正经过冬的物资都不买,家里冷锅冷灶还没有足够的煤炭,是要熬死人么!
指桑骂槐地叫嚷一阵,发现西厢毫无动静,硬着头皮闯进去,里头空空如野。
别说人没有,狗毛都找不到一根。
肝火瞬间顶上来,一路询问而去,在桐山书院后头的宅子里找到孙娘子的身影。
屋子里不少妇人,而柒枝正坐在碳炉旁,就着窗外的雪光缝补衣物。
张婆子惯爱演戏,人越多的地方越是演得上头,女子妇德、仁孝礼仪全数搬了出来,一桩桩地喊屈,振振有词地抬头举向西边,说对不起孙兄弟的委托看重。
柒枝也不辩驳,小声啜泣起来。
刘夫人大步跨入,冷着脸道:“张婆子吧,谁叫你到书院来撒泼?”
张婆子愣神片刻,作揖嬉皮笑脸:“夫人误会,实在是家里揭不开锅,孙娘子日日不着家,我实在心急....”
打转着眼珠子故意把话说重:“如今孙兄弟不在家,娘子怎地在外游闲?就算看不上我老婆子,也该顾忌下孙家声誉嘛!”
刘夫人气得发抖:“请你立刻住嘴,这是桐山书院,由得你嘴里说些污糟话?你是哪只眼睛看到此处有外男?”
刘夫人都发话哩,后头自然有人附和:“张婆子你平常嘴巴就不把门,瞧你这面容浮肿,昨日又吃酒去了吧?孙娘子哪里游闲了?看来你是一点都不关心主家人,刘夫人煮粥赈济灾民,又在书院旁边的腾地儿安置灾民,孙娘子日日天不亮就过来帮忙,怎地在你嘴里那样难听?”
又有人道:“张嫂你瞧瞧自己穿的什么,孙娘子又穿的什么?不知道还以为你是人家姨婆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