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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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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仪连忙从学校老师那边要了常晓洁的联系方式,然后开始给常晓洁打电话,可惜打了好几次都是无人接听,他气得骂了好几句脏话,然后打到了沈容家里,接电话的是沈岩冰,高仪非常简单的把情况说明,要求沈岩冰立即帮忙联系到沈容。

不料沈岩冰得知情况却说,“你有没有搞错,卫南怎么样管我们家什么事?”

高仪说,“沈岩冰,这时候你还说这种话。卫南现在情况危险,你和他再大的矛盾,都不至于想看他去死吧?”

沈岩冰居然笑了,“哈哈!你怎么知道我不想看他去死?卫南也是他活该,遭报应了,谁让他妈不检点,老天才让他来受惩罚,他死了记得提醒我,我绝对会给他送个花圈过去。”

蒋博州原本一直一言不发,这时候突然抢过手机,“你是不是心里有病?”

沈岩冰哼了一声,没说话。

蒋博州说,“马上联系你父亲,让他到医院来给卫南签字,不然我就找人搞死你这个小兔崽子,我话放在这里了,说到这到。”

沈岩冰呵呵冷笑,“你找人打死我吧,但在此之前我先祝卫南在天堂愉快!”说着他就把电话给挂断了。

第47章

高仪再打过去,沈家电话已经打不通了,沈岩冰为了不让沈容得到消息,居然狠心的直接把电话线给拔了。

他这下慌了,“怎么办?如果没有签字不能做手术,卫南会不会死啊?”

“说什么屁话!”蒋博州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高仪吓了一跳,脸色白了几分。他自觉失言,垂着头不说话了。

蒋博州烦躁的骂了一句脏话,他倒不是故意对高仪发火,只是内心的烦躁好像火一样从他心底不断冒起来,他在蒋早苗门口踱了几步,看着手术室门口红色的灯一直亮着,蒋博州突然把手里的烟一扔,“我去给他签字,从今天起,卫南就是我弟弟了,以后和他爹他妈都没关系,等他醒了你也告诉他这一点。女马的,都是些什么人啊!”

蒋博州在这方面还算有些门道,医院有人愿意卖他舅舅一个面子,而且他是成年人了,说话比高仪可靠的多。蒋博州打了个电话,然后就去了卫南那里帮他签了字,他一边签一边心想,卫南,你以前有没有想过今天会是这样的情况,你的父母说有多爱你,多为你着想,但是在你最需要的时候,他们都不在你身边,这种爹妈要来干什么?还不如像他这样,死了一了百了,落得个清净自在。

这是非常难熬的几个小时,所有人都在不安中等待。大约到了晚上,冯英听闻消息急匆匆赶来,她一来就问了卫南的情况。

高仪没精打采的把他知道的情况说了,卫南进手术室已经几个小时过去了,他一口饭一口水都没吃,可是他不觉得饿,只觉得心里忽上忽下的十分不好受。

之后冯英又问高仪有没有通知其他人,高仪吸吸鼻子,“刚刚联系上卫叔叔。他现在买了飞机票过来,就是可能要到第二天才到。”卫嘉熙听到消息都要疯了,高仪不想让他担心,所以只说了大概的情况,可是大概是父子之间的心有灵犀,卫嘉熙还是感觉到了不好的预兆,当即决定马上刚回来。

冯英又问,“那你通知小南妈妈了吗?”

高仪口气突然变得很冷,“没叫!”他心里生气沈岩冰的绝情,因此忍不住迁怒沈容和常晓洁,沈岩冰是头畜生,对卫南见死不救不说,还阻碍,没理清家庭关系的沈容和常晓洁也不是好鸟,自私自利,愧为父母!他们是一丘之貉,怪不得进一家的门。

冯英责备,“你这孩子就是不懂事,这种事情怎么能不和常阿姨说,她是小南的妈妈,等她知道了卫南出事不是要担心吗!”

高仪愤怒,“我们不是没打她电话,她人在哪里都不知道,如果她换了手机,为什么不通知学校里面?难道她只想着自己的生活,把过去甩掉,从来没有想过要关心一下卫南吗?既然如此,那么卫南的情况也不需要她知道。担心什么啊,就懂得对她儿子装模作样!”

冯英拍拍他的肩膀,“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你不能要求每个人都如你心中所愿那样生活,你常阿姨对卫南还算不错了,有些父母离了婚后就当没有以前的孩子了,这种事情也不是不常见,好了,让我来联系沈家吧,我让你爸爸想办法找到那个沈先生,让他快点叫常阿姨过来。”

高仪不说话了。

冯英说,“别生气了儿子,小南都没有生气,可见他看透了这种情况,那孩子也是可怜。行了,你去吃点东西吧,我来看着小南。”

高仪本想说他不怎么饿,但是冯英坚持他要吃点东西,于是高仪便去外面吃了晚饭,他没有心情,随便吃了一点东西就往回走,快进医院门口想起蒋博州估计也没吃饭,于是又买了两个包子和一盒饺子外加一瓶矿泉水回去。

蒋早苗这边倒是全家都到齐了,舅舅舅妈还有一对表弟妹都来到医院等待消息。蒋博州的舅舅罗明川满脸担心,在走廊上走走停停,他倒是真的关心这对兄妹,听到蒋早苗出事后眉头就没舒展过。和他相比,蒋博州的两个表弟妹就无所谓多了,他们坐在椅子上埋头玩手机,头都不抬一下,而舅妈陈林丽则不停念叨怎么出了这种事,会不会落下什么问题,以后不知道又要花多少钱。

蒋博州心里不耐烦,他蹲在手术室门口,从怀里摸出一根烟想点上,不过看到医院禁烟的标志,打火机在手上甩了两下又放回去,这时候听到陈林丽唠叨,他抬起头冷冷的道,“舅妈,早苗的手术费我已经先交了,以后费用以后说,我这里有钱,不劳您费一个字儿。”

罗明川立刻不高兴了,“说什么话呢博州,早苗的事情不是我们家的事?我们不是她亲人?早苗是我侄女,这笔钱该出就得出。”说着他狠狠瞪了一眼陈林丽。

陈林丽心里委屈,她还不是为了这个家着想吗?罗明川为了他姐姐的两个孩子操碎了心,平时学费啊生活费什么的一点都不介意往外掏,可他想过他自己的两个孩子没有?他两个孩子现在也正是用钱的时候,补课费还有平日里吃的用的之类的都不是小数目。现在蒋早苗又出了这种事,怎么负担得起呢?她虽然也心疼蒋早苗,但更心疼以后要往外花的钱,因此在内心不停埋怨蒋家兄妹没事找事,好端端去什么游乐场啊,现在出了这种事又要连累其他人。

不过她不敢反驳罗明川的话,只能偷偷给蒋博州一个白眼。

蒋博州不理会她的白眼,其实他已经差不多麻木了,他对罗明川说,“舅舅,早苗遇到这种事,没有十来万估计是治不好的,包括之后的护理和康复都需要钱,我爸妈原先有给早苗存钱,我这里也有一点积蓄,这笔钱还是出得起,如果以后实在支撑不住,我在找你帮忙……”他说着说着沉默了,他害怕蒋早苗根本等不到以后,现在手术室里面情况怎么样他一点都不知道,只知道最初送来的时候有两个年轻人死了,尸体盖上白布被送到停尸间去。

罗明川沉默一会,最后说,“会好的,无论早苗以后怎么样,舅舅卖了店也会给她治病。”

一家人心思各异,都在走廊里面等消息,这时候高仪的到来打破满室的寂静,他先是和罗平川打了一声招呼,然后凑到蒋博州面前,“饿了吗?”

蒋博州摇摇头,他现在没心情吃饭,高仪知道他的心情,劝道,“多少吃一点吧,以后还要照顾早苗呢,撑不住怎么可以。”

蒋博州看了他一眼,抬手接过他递来的食物,胡乱吃了两口,三五下就把两个包子解决掉,高仪坐在他身边又给他喂了一点水,蒋博州眼里都是血丝,面色也十分难看,这个家伙原先也是经常笑的,但他现在面无表情的样子无端端的让人心底发寒。

就在这时,手术室门口的灯熄灭了,蒋博州一下子站起来,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主刀医生和其他几个护士走出来,面色并不是很喜悦。

所有人心里都有些不好的预感。

医生脱下口罩,非常抱歉的说,“对不起,未免尽力了,但是病人没有抢救过来……”

蒋博州整个人懵了。

高仪浑身发抖,他没想到来这里听到这样不幸的消息,这么突然,让他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蒋博州没站稳,一下子靠在墙壁上,高仪连忙把他扶起来,“喂……”

他想说话,但是看见蒋博州的表情忽然愣住了,对方眼睛睁得大大的,眼神里面全是茫然和不知所措,他抓着高仪的手抓的很紧,嘴唇动了动,“为什么?”

医生见惯了生离死别,这时候也只能这样安慰家属。“家属们请节哀。”

突然一声很大的哀嚎响起来,原来是陈林丽痛哭起来,她的哭声刺耳的很,一时间盖过了其他人的说话声。

陈林丽一边哭一遍大声说,“怎么就出这样的事呢?老天真是不长眼睛,早苗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居然这么早就去了,不行,我们要去告那个游乐场,让他们负起责任来,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样没了不能就这么算了!”

罗明川眼圈发红,“怎么会这样……早苗才十六岁呢。”

陈林丽又嚷嚷,“太没天理,我可怜的侄女年纪轻轻就这样去了,医生,你们可以为我们证明啊,我侄女是被游乐场那边害死的,不让他们陪个百八十万的……”

蒋博州凶狠的道,“都给我闭嘴!”

他慢慢走到推出来的担架面前,他妹妹被白布包裹着身体,躺在冰冷的床铺上一动不动,蒋博州颤抖的翻开白布,只看了一眼就心痛的看不下去。

蒋博州垂着头站在担架前面一会儿,突然抬起头说,“卫南呢?”

高仪眼泪已经流出来了,他抽抽搭搭了一会儿,拉着蒋博州的手说,“蒋博州,你没什么事。”

蒋博州木然的问,“早苗死了,卫南怎么样了?”

早苗已经离开了,卫南可不能再出事了。

高仪看他,突然就说不出话来。

卫南醒来差不多到了五天之后,他醒来还愣愣的,直到卫嘉熙轻轻叫了他一声。“小南。”

他没理会卫嘉熙的叫声,又闭上眼睛,医生说卫南还在康复期,所以没办法理会人的呼唤,卫嘉熙看着这样的儿子心里有点难受,可是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等他再次清醒起来,高仪坐在他床边,一边唠叨一边削一个苹果,“卫南,你在不醒来就要考期中考试了,这次你没考个全年级前二十看老师不削了你,你上次怎么和老师保证的?你说你一定会考到班级前三名,老师说他都记着呢。哦,对了,这个苹果我帮你吃了,反正现在你也吃不了……”他说着说着看见卫南睁开眼睛。他惊喜探出头,“卫南!”

卫南嘴巴张了张,发现自己说不出话,喉咙好像火烧一样,高仪连忙倒了点温水给他喝,他就着高仪的手喝了水,听见外面好像有有人吵架。

吵架的人是卫嘉熙,或者说是他单方面对着常晓洁大吼大叫,常晓洁想进房间看卫南,但他不让常晓洁进去,于是常晓洁就在门口一直哭,沈容在她旁边安慰他,卫嘉熙厌恶的看着两个人,他已经从高仪口里知道事情的经过,对常晓洁原本复杂的情感都化为了憎恶。其实高仪觉得这两人半斤八两,卫嘉熙没资格责备常晓洁不作为,因为当时卫南情形那么危险,他也没有在卫南身边尽一个父亲的责任。

卫南闭了下眼睛,“吵死了。”

高仪站起来,强忍住气愤说,“我让他们到外面吵去。”

卫南摇摇头,他现在清醒了一点,但还是觉得很累,这段时间他过得很恍惚,好像醒了又睡,睡了又醒,完全没有时间概念,这样昏昏沉沉过了大约一天的时间,他才彻底的恢复了神智。

这一天,蒋博州来看他。

蒋早苗的尸体已经火化,这两天蒋博州都没睡觉,忙着妹妹葬礼的事宜,他用了自己所有的钱买了最好的墓地,等过些天到了日子就让蒋早苗的骨灰入土安葬。

等他来后,卫南对他说,“对不起。”

蒋博州说,“为什么要对我说对不起?”

卫南摇摇头。他一醒来就没听见任何人说蒋早苗的事,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想法,现在蒋博州的态度更是让他确定了这一点。

蒋博州说,“我才该说对不起,原本躺在这里的应该是我。”那天如果卫南没有上车,陪蒋早苗上去的肯定是他这个做哥哥的,而那时候没有和蒋早苗一起上去,是蒋博州这辈子最后悔的事。

卫南说,“是我没有拉住她。”

蒋博州红了眼眶,“好,是你的错,我原谅你,你也原谅我可以吗?”

卫南哭了。

年纪轻轻的少年,第一次这样直面死亡,谁的心里都不好受。但又能怎么做呢?在死亡面前他们太过无力,只能默默承受,何况这本来就是无法改变的事情。

三个人一下子长大了不少。

大约过了两个月,游乐场方面赔偿款下来,死亡的几个年轻人每人赔了一百万,卫南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医生说他现在没有一年半年没办法下来,也拿了五六十万的赔偿款,这笔钱卫嘉熙根本不在乎,他本来是要带卫南去隔壁的省康复的,但是卫南说自己还是待在w市好,他很快要考大学。可以在病床上复习。卫嘉熙忍不住有些惆怅,他想这个儿子是不是已经无所谓自己不在他身边了。

蒋博州也想走,他待在这里就是为了照顾自己的妹妹,现在蒋早苗不在了,他只想离开这个让人伤心的城市。不过卫南却说,“博州,你还是留在这里吧。那天早苗和我说,你放不下你那些朋友,他们并不是坏到无可救药,你走了,他们可能就真的管不住自己了。”

蒋博州愣了愣,“她这么和你说过吗?”

卫南说,“是的,她是个很聪明的女孩子,她知道你在想什么。”

他没有一次觉得老天这样不公平,或许他死去都比蒋早苗死来的好,毕竟对方是被需要的,而他则正好相反,所以他一点也不明白,为什么好人总是要受伤害,而另一些人却在伤害别人。

第48章

故事并不美妙,幸好总有结束的时候。

“所以圣蓝就是你们三个人一起办起来的。”乔安问他,“以前高仪和我说过你也是圣蓝的股东,我还以为他胡说的,你那么穷,能养活自己大概就很不容易了。”

卫南忍不住笑了,“实际上圣蓝能够开起来完全是博州的本事,我什么都没做,他一直想要带他那些朋友摆脱街头混混的名声,所以才会离开他舅舅自谋出路。其实那时候我们都不知道该做什么好,想来想去,博州还是决定干他的老本行,开一家娱乐城。”蒋博州在外面混了两三年,人和场子都有,差的只是金钱,为此卫南把自己所有钱都交给蒋博州了,高仪又补贴了一部分,三个人齐力把资金给凑齐,卫南当时觉得就算蒋博州失败了也没关系,他并不想要这笔钱,没想到蒋博州这个人运气和能力都不错,如今生意反而越做越大。

乔安把卫南头搂在怀里,在他头发上吻了一下,“那个女孩子的死不是你的错。”

卫南笑笑,反手搂住乔安的腰,“我知道。”

事到如今,他已经不会再为蒋早苗的死而觉得内疚,也不会为此怨恨其他人,甚至他还希望他父母能够从互相憎恶中走出来——自从卫南出事以后两人都没有在见过面,也没再交流过,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好几年了,每个人都应该遗忘掉它。

乔安又问,“不过那个沈岩冰就这样算了?他今天下午还有脸敢呛声你,要我早就不敢再见你了。”

“沈叔叔后来向我道过歉。”卫南说,“我母亲也让我原谅他,其实这件事最生气的高仪,我反而不觉得有什么。”

他和沈岩冰关系本来就就不好。对方如果那时候帮了他,卫南免不了还要记得这份恩情。幸好他什么都没做,因此卫南也不需要觉得自己欠他什么。

而且沈岩冰后来的日子也不好过,沈容觉得他太任性,对于他能否接手自己事业一直抱有疑问,而沈岩冰在知道蒋早苗当时也在那场事故中并且去世了后非常受打击,原来他对蒋早苗一直抱有爱慕之心,结果这个恋情还没表明就变夭折了,他跑到质问卫南为什么没有保护蒋早苗,被生气的卫嘉熙轰了出去,卫南几乎用可怜的眼神看他。蒋早苗到死都不知道他是谁,沈岩冰在他们中间真的很像一个小丑,虽然不停的蹦蹦跳跳,但是谁都没有注意他。

后来,他们每年去给蒋早苗扫墓的时候,都会在蒋早苗的坟墓前看到祭拜的花和水果,卫南想这些花和祭品会不会是沈岩冰放的,可能是,也可能不是,不过是与不是都不重要,因为应该知道的人已经不在了。

“那又怎样?他不该那样说你。”乔安仍然觉得不开心,假如是别人这样对他,他一定要千方百计的报复回去,但是卫南却总是顾虑着自己母亲,对沈岩冰每次挑衅都手下留情。

卫南说,“不需要理他。”反正只是耍耍嘴皮子,他又不会掉块肉。

第二天,沈岩青早早跑来学校找了乔安,他在乔安的学院门口等他,看见乔安下课背着书包走出来就讨好的迎上去,“怎么样,卫南哥没生我们的气啊。”

乔安斜了他一眼,“你跑这里来认什么亲戚啊?就不怕你哥生气。”

沈岩青嘿嘿嘿的笑,“管他呢,反正他气几天就好了。”沈岩冰对沈岩青其实不错的,因此沈岩青也不怎么怕他,他跟着乔安走了一段路,过了一会儿他又凑上去,“那么你呢?生我气没有?”

乔安再大的气昨天就生完了,现在看沈岩青还算顺眼,他停住脚步,回头把沈岩青脸蛋捏住用力往两边扯,沈岩青痛的龇牙咧嘴,却不敢反抗他,只能默默忍受。

乔安说,“我怎么敢生你气呢?你可是沈岩冰的弟弟呢,你哥哥好大的架子。”

沈岩青挠挠头,“你别损我了好吗?我可从来没觉得我哥这样是对的。我倒是希望我家平平安安的,闹来闹去没什么意思。”沈岩冰就是因为这件事一直对沈容怀有怨言,这几年都不怎么去g岛看他,还不许沈岩青也去,好好一家人分开住在两地,平日里连个电话都没有,沈容开始时候还会放狠话,对沈岩冰说既然你这么厉害就别当我儿子,到后来看沈岩冰真的一条路走到死,也对这儿子着实无奈了,他不知道怎么才能缓和沈岩冰的关系,毕竟他只有这两个儿子——当初沈岩青出生后唐红梅就让他去做结扎手术,所以沈容不会再有小孩了。

“我和常阿姨一年之中也会见几次面吃吃饭,每次见面她都会说起她的儿子,我想她一个人在g岛大概也是很孤独的。”沈岩青对乔安说,“其实我早就想要和卫南哥坐下来好好谈一谈,我妈妈也是这个意思,这么多年她,一家人没必要搞成这样子。”

常晓洁最近这几年过得一般般,她辞去了省艺术团的工作,来到g岛做阔太太,然而言语不通,似乎一直都没什么事做的样子。现在她经常去外面做慈善,接触的都是写年幼失孤的儿童,因而有点怀念过去在w市的日子。

“可就算这样,也没见她回来过。”乔安一针见血的说。

他对所有对卫南不好的人都没兴趣,他觉得卫南好像更希望在心里缅怀他母亲,对于现实反而关系平淡,乔安和卫南一起住了一些日子,发现卫南很少联系家里人,有时候他父亲卫嘉熙给他打电话,两人也不过说了几句话就相对无言起来。

沈岩青耸耸肩,“哎,也许是近乡情怯,不过这就和我们没关系了。”

两人算是和好如初。

二月初的时候,乔安拜了一个老师,乔盛为了补偿上一次乔安受到的委屈,特意联系了一个目前居住在华国的旅行画家来教他,对方是个意大利人,名叫卢克,在意大利境内还算有些名气。

乔安英语不是很好,上课很吃力,有一次这个意大利人叫他对着莫奈的的画采集色块,他没听懂,交上来的作业是临摹图,这个意大利人对他一直摇头,“乔先生,你的天分其实并不出众,如果你不把更多精力放在这方面,永远赶不上其他人的进步,天才是永远不缺的,您明白吗?”

说话间,隐隐对他有些不满意的样子。

乔安心里暗暗不服气,实际上他自觉自己还算努力,并没有像这个意大利人说的那样,像他这样的身份其实是可以把画画当调剂的,但他没有一天偷懒,就是希望这方面做出一点成绩出来。

回去之后他让卫南给他补课,卫南觉得很好笑,“语言这种东西不是一天两天的突击就可以提高的,何况我对你专业课的词汇一窍不通,只怕是教不了你。”

乔安不高兴了。

卫南只好把他拉到自己身上,拿着他的书一页一页的翻,大部分的词他还算明白,要是遇到他自己也不懂的,就翻出手机来查阅,然后自己念一句,就给乔安翻译一句。

乔安觉得很受用。

卫南看了他半天,突然把他的手指放在自己的喉咙上面。

乔安很奇怪,“做什么?”

卫南问他,“你知道海伦凯勒是怎么学习说话的吗?”

海伦凯勒是y国著名的作家,出生十几个月就因为高烧而失去视力和听力,本来这样的人是很难和普通人一样生活,但她却可以正常的说话,写字,读书。乔安不太清楚历史,“怎么学说话的?”

卫南说,“照顾她的护士让她用手指感受口型和喉咙发音的颤抖,以此来教导海伦凯勒学习说话。”

他说着就把乔安手指含在嘴里。

乔安把手指抽出来,“好好发声就好了,我又不是听不见。”他脸有点红。

卫南低头亲了亲他的手。“不学吗?”

乔安按耐不住,搂着卫南的脖子在他嘴唇上吻了一下,“你就是这么教我的吗?”

卫南不动声色的搂着他的腰,“是,我就是这样教的,所以你到底是学还是不学?”

乔安。“学!”干嘛不学,放弃掉这个机会他多吃亏!

第二天乔安累的半死爬起来,出尔反尔,倒打一耙的控诉帮他揉腰的卫南,“你也太不负责了,我让你教我学英语,结果你倒好,把我折腾成这个样子。”

卫南笑了一下,“我怎么没教你了?昨天你还是背了不少单词的。不然我现在考考你,看你是不是已经完全记住了。”

乔安瞪他一眼,“你还敢说。”

昨晚卫南打着教导乔安发音的名义在乔安身上四处点火,一会儿亲亲对方的小爪子,一会儿又捏捏对方的小腰,然而等乔安有了兴致后,却偏偏假装正人君子,拿着书装模作样开始朗诵。乔安最后受不了了,求着他快点给自己一个痛快,卫南才把他扔到床上,倾身覆了上去。

“非常坏!”乔安给他定性。

第49章

乔安仍然在卢克手下学习。

乔安以前从来没有专门的私人教师,他是跟画室的老师学习的,这种老师一般一个人同时带很多学生,每个人能得到的指导有限,加上乔安并不是那种很讨老师喜欢的学生,所以理所当然的未收到足够的重视。而卢克就不同了,他是乔安的私人老师,虽然他对乔安的态度只是一般,但是该教授的技巧和手法半点都没有疏忽,故而乔安的进步十分明显,每次沈岩青跑来看他的画都说他成长了。

很快就就到了二月底,新年到了,乔家上下到处张灯结彩装点一新准备过年。乔安这时候也回到乔家居住,不过就算有了过年的氛围,乔家人仍然人齐心不齐的局面,做个面子工程而已。乔安在家吃了一场不甚痛快的年夜饭,一家人就此散场,文美娟回房间准备明天去欧洲的购物行,乔展男也带着乔盛出去应酬,乔安见没什么人想管他,决定回自己的出租屋看看。他知道今天卫南好像被蒋博州叫去过年了,心想回去可能看不见一个人,可是当他回到家,惊讶的发现屋子里的灯是亮着的,卫南就在房间里面。

卫南在帮他家门口贴春联,他搬了一条椅子站在门口,一边拿着抹布清理大门,一边夹着电话说话,他这时候电话很多,高仪和其他人都打电话来说新年快乐,高仪还顺带向他讨要了红包。蒋博州也来电问他怎么和大伙儿玩着玩着突然不见了,卫南说,“我想起乔安这边还没贴春联,过来给他贴一下。”

蒋博州那里很多人,电话里面很吵闹,好像是一些过年没回去的年轻人都聚在一起,他让在他面前鬼哭狼嚎唱歌的几个人安静点,然后转头回来对卫南说,“贴了就快过来,我们一起喝酒,今晚上说好不醉不归,你小子居然敢给我偷跑,胆也太大了。”言下之意是今晚上不打算放他回去了。

卫南笑着答应。

等他挂掉电话,就发现乔安回来了,两片脸蛋被冻得红扑扑的,站在门口看着他笑,卫南立刻走下扶梯。“怎么过来了?”

乔安说,“家里没意思,我就跑出来了。”他被窗口的冷风一吹,浑身打了哆嗦。

乔安是要风度不要温度的典范,明明气温快零度了,他还耍帅只穿一件毛衣加一个暗色的长外套,卫南看他一直在搓手,就把自己的围巾取下给对方围上,他本来想让乔安回房间喝点热水暖和一下,后来不知怎么的改了主意,说,“来得正好,帮我看看有没有贴歪。”

以前他一个人住的时候对这方面很不讲究,直到今晚和蒋博州他们一起吃团圆饭才想起来过年还是应该有点过年的气氛的。大年三十的晚上,几乎没有商家开门,他开车跑了好多地方都没买到想要的东西,最后打听到一个专门写春联的人家,在那里那里才买到了春联和其他物品。

乔安把脖子埋在卫南的围巾里面,回房间放了行李,之后才走出来指挥着卫南贴春联,他第一次干这种事,觉得很稀奇,一会儿让卫南要往左偏点,一会儿又说太高了,卫南站在架子上忙活了好半天,才总算把对联贴完,之后两人又在门上贴了一个大大倒挂的福字。浆糊是用用熬开的大米粥来替代,据说这样会吉利,黏性也很牢。不过等卫南下来,发现春联贴的还是有点歪,但他也不介意,欣赏一会儿就和乔安进房间了。

乔安把电视打开,对卫南说,“以后我们每年都要一起过。”

卫南低头吻了一下他的鼻子,把他的手揣着怀里。“好啊。”

乔安顿时笑的有些羞涩。

卫南说,“肚子饿吗?晚上吃了什么?”

乔安立刻向他告状,说自己在家都没怎么吃饭,乔家的团圆饭虽然精美丰盛,但是一家人没吃几口就起身走了,他一个人吃也觉得没意思,于是收拾了一些衣服就回这里了。

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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