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荆楚寒从储物戒中拿出一个个精美的小坛子,把它们一一分给师父师兄们,没等问,率先开口解释道:“这里面是灵酒,买了陈酿加入灵草用秘法酿的,里面还加了一些火系的灵髓膏,大家尝尝合不合口味。”
每个人的灵根都不同,荆楚寒有心地根据每个人的灵根准备了不同的灵酒,所以每个人拿到的灵酒也不同,但在打开坛子的那一瞬间,每个人脸上都露出了陶醉的神色,先不要提里面的灵草和灵髓膏,一打开来那扑面而来的香醇甘美的气息就很令人食指大动。
都是男人,没有不好酒的,荆楚寒这份礼物送到众人心坎里去了。
梁以暖收到礼物脸上露出一个略微感动的笑容,他伸出手指轻轻弹了弹手中的小坛子,毯子发出沉闷的嗡嗡声:“得,终于见到回头的东西了,我这小徒弟没白收。”
白松向来都是最贫的,缓过来了的他恢复了正常水准,他悄悄翻了个白眼,对着师父没大没小:“就小寒没白收,感情师父你觉得我们是白收的啊?”
梁以暖似笑非笑地挑眉看他:“哟,白松,你今天还有点自知之明啊?”
“早知道送酒那么好用,我就该给你抗一大缸上来。”白松悻悻地给荆楚寒做了个鬼脸,半真半假地抱怨道。
暮与觞摇摇头,斗嘴白松永远都斗不过师父,但他还是乐此不疲,经常送上门去找虐。转头看向荆楚寒,暮与觞面带笑容地温和道:“小寒,谢谢啊。”
荆楚寒摆摆手,有些冷的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羞涩:“不,不用客气。”
“是要谢谢小寒,”白松把手搭到荆楚寒的肩上:“灵髓膏可是好东西啊,小寒你真够意思!”
“那是,也就是小寒,你嘛,”梁以暖嫌弃地看着他,“你小子可没你小师弟的觉悟高。”
白松摸了摸鼻子,没再接话,无论接什么他都注定说不过他师父,说的越多错的越多,到时候扯出若干千年老账来,倒霉的还是他。
见二徒弟偃旗息鼓了,梁以暖才轻哼一声放过他,转而问起正经事来:“小寒,你到炼气期大圆满了,是吧?”
荆楚寒点点头,原来他依靠大量的原灵髓冲上炼气期十二层,基础还有些不太牢靠,现在经过原生界近三个月的打磨,他的实力是结结实实地到炼气期大圆满了,不日便可冲击筑基期。
“唔,我看也是。”梁以暖满意地点点头,从储物戒里掏出个玉瓶出来,递给荆楚寒:“这里面是筑基丹,我怕你五行灵根筑基比较困难,特地给你准备了三颗筑基丹。要是还不够也不要紧,用完了,我再去帮你炼几瓶过来,你先闭关准备筑基吧。”
除了荆楚寒满脸坚定和感动之外,剩下的三个徒弟看到梁以暖豪迈的这一幕都十分无语,连老实人石不惑也用一脸不知道该说什么的表情看着他。师父你确定这是每座剑峰都争得死去活来的筑基丹,而不是拿错了糖豆?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既然来筑基丹都准备好了,荆楚寒当然不会推脱。他回来之后休息了几天,静心之后,直接搬到拙峰的石室内闭关去了。
石室每个剑峰都有,每座石室都是用上好的青岗玉建造的,里面最为安全密封,关上以后,除了本人,要不然起码有渡劫期修为的修士才能从外面打开,这种绝对的密封无扰环境,是闭关的好场所。
因为建筑成本极高,每座剑峰上建造的石室都不多,所以基本上每座剑峰的石室都是人满为患,有些人多的大剑峰甚至要拿贡献点兑换才能进去,拙峰因为人少,要用石室倒方便,在保证安全的前提下,荆楚寒几乎是爱用多久就用多久。
石室内极其安静,荆楚寒静静地做在那里,凝神一听,就可以极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在一声一声地跳动。
在石室内清修了几天,待各方面都达到顶峰状态后,完全摒弃了杂念的荆楚寒拿出装筑基丹的瓶子,拔开瓶塞,里面是三颗清香四溢的丹药。往嘴里倒了一颗后,荆楚寒开始闭目吸收药力。
练气期到筑基期的过程就是把丹田内的灵力完全转化为灵液,这个过程是压缩的过程,有些人压缩到一半就会后继无力,不能完全把力气压缩为灵液。当到了后继无力的时候,如果没有把体内的灵力压缩完全,已经压缩完的灵液就会突然重新转化成灵力,这就是筑基失败了。
多灵根修士体内的灵力相对于单灵根修士来说本来就多一些,更遑论荆楚寒这个五行灵根修士,所以梁以暖特地为他多准备了两颗筑基丹。
筑基丹的作用就是起一个引子的作用,引导修士体内的灵气转化为灵液。筑基开始,荆楚寒很紧张地用神识内视体内的筑基丹化为一股液体,顺着身体的主要经脉流向丹田。
荆楚寒小心引导着体内的灵力跟上,然后尽力用灵力去压缩灵力,把灵力压成凝固的液体,推动着这些细小的灵液珠往丹田中落去。
筑基的过程并不好受,荆楚寒一直觉得自己的丹田在隐隐地胀痛,脆弱的经脉也在胀痛,很显然,压缩的不仅是灵力,荆楚寒的经脉和丹田也被压缩到了。
荆楚寒早已经不是那个一点小事就会跟哥哥,跟孙嬷嬷撒娇的蒋东皋,现在的他更多的是在成长为一个有担当的男人,流血尚且不惧,又怎么会把这点疼痛放在心上?
哪怕额头上已经冒出了冷汗,荆楚寒还是面不改色地压缩着他体内的灵力,他专心致志地动作着,忘记了疼痛,忘记了疲倦,忘记了担忧,只是专注地做好这一件事。
太阳升起又落山,转眼,荆楚寒就在石室内呆了一个多月,几个师兄都很担心,三番五次地跑过来查看,只有梁以暖淡定得很,该干什么干什么。
“放心,小寒没事。倒是你,白松,你要是不抓紧时间练剑,两年后大比还是垫底的话,小心我扒了你的皮。”梁以暖掀起眼皮子看着面前的二徒弟,轻描淡写地威胁道。
他说得轻巧,白松可不敢不当回事,要是真的垫底的话,估计师父一定会把自己丢进他的剑台上,好好招呼自己一顿,到时候麻烦可就大了。深知自家师父秉性的白松讪讪地摸摸自己的鼻子,灰溜溜地回去练剑去了。
看着二徒弟走远了之后,梁以暖才抱着他的宝贝剑摇摇头,目光悠远地望向荆楚寒闭关的石室的方向,他有一种预感,建立拙峰的目标,会在他这个小徒弟身上实现,多灵根修士,怕就要从他这里开始崛起了。
尽管没有证据可以佐证,但作为剑士,梁以暖一向很相信自己的直觉,也许,他的小徒弟会是一个奇迹,打破单灵根修士一统顶阶修士的奇迹!
☆、第32章五行剑法
二个多月后,在众人的翘首以盼之下,荆楚寒终于从石室里出来了。
这次不需要询问,每个见到荆楚寒的师兄们都知道荆楚寒已经筑基成功,因为他那一番气势骗不了人。属于筑基期修士特有的气势,让荆楚寒更沉稳凝练,个子也拔高了点,看上去长大了不少,整个人像是由青涩的少年转向精致俊美的青年。
这一年,荆楚寒十八岁,筑基成功,如果不是特地去吃什么灵药改变体貌或出现什么变故的话,荆楚寒的相貌会一直维持这样,直至他寿元将尽的最后二十年才会衰老。
进去的时候荆楚寒带了三颗筑基丹,而出来的时候,他只带出了一个空瓶子。梁以暖估计得没错,多灵根修士特别是五行灵根修士筑基比单灵根更困难,失败的几率可能会大大增加。但荆楚寒的情况比梁以暖想象中的更特殊,他在筑基的时候发现自己的灵力比起单灵根修士来说要多一倍有余,要知道,其他多灵根修士比单灵根修士最多也不会超过三分之二,哪怕五行灵根修士也一样,荆楚寒的情况实为罕见。
这种情况导致荆楚寒在筑基时远比一般修士来的困难。
他在第一次吞服筑基丹之后,哪怕是咬牙坚持,在体内的灵力还剩五分之一时,他就再也坚持不下去了,整个人直接昏厥了过去,筑基失败。
有这种情况在,荆楚寒知道自己暂时没办法筑基,也不忙着吞服第二颗筑基丹,而是打坐恢复自己的灵力,在石室内修炼起来。
又十几天过去了,这一次荆楚寒已经能感觉到他修为上的瓶颈,知道自己在炼气期上无论怎么样也没办法再进一步,这才开始再次尝试起来。但这一次并没有如荆楚寒想象般一口气筑基成功,而是在最后的关头功败垂成,再一次遭遇到了失败。
荆楚寒隐隐知道他体内的灵力会比其他人多那么多应该是跟他服用了大量的原灵髓有关,而且荆楚寒觉得那些沉淀了万年的原灵髓怕不仅仅是普通的原灵髓那么简单,万年来,髓母石一直在产生原灵髓,虽然这种速度极慢,但还是会有才对,可石碗内的原灵髓却不多不少刚刚好是满的,没有溢出半分,这略有些奇怪。
荆楚寒估计这些多余的原灵髓也沉淀下来了,就如灵髓能沉淀成灵髓膏一般,原灵髓怕也是在经历沉淀这个过程,所以它的效果肯定会比一般的原灵髓更好,自己服用了那么久,洗髓易筋怕是少不了,所以自己体内的灵力会比同阶单灵根多一倍左右也不奇怪。
把事情想明白了的荆楚寒静下心来思考自己前两次失败的前因后果,直到把所有事情捋顺了,荆楚寒才再次打坐恢复状态,拼着不成功便成仁的信念,他硬是咬牙顶住了压力,利用最后一颗筑基丹成功筑基,正是踏入修真界的大门。
既然荆楚寒已经筑基了,那么他的修炼生涯便正式开始。虽然各种杂七杂八的东西还是由几个师兄教导,但十万剑门是剑修门派,无论如何剑门内的弟子都要修剑,这玩意儿师兄们自己都半斤八两,没办法教荆楚寒,梁以暖也不放心他们教,便定了每天下午梁以暖亲自教授荆楚寒剑法这一功课,直到他剑法入门可以自己修炼为止。
“小寒,在你的理解中,剑修是什么?”在试剑台上,梁以暖再不复平时的吊儿郎当,山风猎猎吹动这梁以暖的衣角,他却整个人站得笔直,剑意凛冽。
荆楚寒沉默了一会儿,剑修是什么?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是战斗力?是强者?是能依靠手中的剑实现自己目标的人?荆楚寒不知道,他身边从来没有过纯粹的剑修,他也没有仔细思考过剑修的定义。他学剑,更多的是想提升自己的实力,把哥哥救出来后,然后把祸害蒋家的罪魁祸首揪出来报仇。
想了良久,荆楚寒谨慎地开口:“剑修是有一颗强大心灵的剑士。”
梁以暖看着自己这个小徒弟,眸子里繁星点点,尽是玄奥,最后,他笑了一下,脸上的肌肉露出魅力十足的笑纹,他指了指自己的心脏:“小寒,你说得没错,每个剑修都应该是有一颗强大心灵的剑士,这句话没错,但不是剑修最基本的定义。剑修不是说你手中的剑能有多厉害,而是有一个最基本的,那就是——剑修都应该是一把剑。”
“剑修都应该是一把剑,坚硬锐利,哪怕手中无剑,心中也应该有剑,剑修杀人的不是手中的武器,而是心中的剑意。”
不管手中是否有剑,我即利剑。
荆楚寒听懂了梁以暖的话,他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脸上神色没怎么变化,心中却大为震动,整个人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剑招为表,剑心为里,要学剑招更要修炼剑心!
“明白就好,有剑心的剑修一定会成为优秀的剑修,哪怕其修为不那么高。以后碰上你就明白了,无论一个真正的剑修修为怎么样,都会很难缠。”梁以暖感慨了地说了一句,想到自己遇到的那些难缠的剑修,心里无限唏嘘。
听着这话,荆楚寒突然想到自己师父的称号,生死剑梁以暖,他以前一直以为那是因为他有悍不畏死的精神,他才能一次又一次地越阶挑战并且获得胜利。现在的荆楚寒却隐隐有些明白,不是因为师父有置生死于度外的决心,而是因为他是一个真正的剑修,利剑不断,剑心不死,那么剑修就不会被打败,如果不是直接杀掉他,他根本不会停息。
把剑修的基本问题探讨清楚后,荆楚寒开始真正跟着荆楚寒学剑。
对于正事,梁以暖的神色罕见地严肃起来:“小寒,当时你们这些小弟子选剑峰时,我为了争夺你还和翻海峰峰主范风华打了一场,你可记得?”
这种事怎么可能不记得?荆楚寒点点头,梁以暖这才接着往下说去:“我那是时越阶挑战,弄得声势十分浩大,范风华差点下不来台,你心里肯定会有点疑惑,为什么我会出手争夺一个小修士,对吧?”
荆楚寒点点头,他的确有过疑惑,当时他师父出场出得太高调了,简直是在硬生生地打翻海峰的脸,相处久了却发现他师父并不是一个轻狂的人,心里着实有些疑惑。
梁以暖脸上带着个若有若无的苦笑:“五行灵根修士的确特别适合拙峰,拙峰也特别需要一个五行灵根修士把拙峰峰内传下的一套核心剑法发扬光大,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你,你大师兄还提前跟你接触过,你这种灵根千年难得一见,怎么也不能被翻海峰抢走,我只能兵行险着了。”
“唔,就是这套剑法,这套剑法名叫五行剑法,是一个五行灵根修士创下的古老剑法,已经失传多年,现在为师要把它交到你手上,你要全身心投入学习,别堕了这部剑法的名头。”
“是,师父!我以自己起誓,必会认真研习这套剑法,让它发出应有的光辉!”荆楚寒坚定地点点头。
“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梁以暖像放下一桩心事般松了一口气,而后接着说道:“为师并不是五行灵根修士,对于这套剑法,会的只有剑招,至于里面的变化奥妙,我是基本上感受不到的,你要回去好好揣摩。”
这一下午,梁以暖一直在教授荆楚寒剑招,真正的手把手教授,不断纠正荆楚寒的动作,边告诉他一些用剑的小窍门。一个下午的时间就这么不知不觉地过去了,结束的时候荆楚寒恋恋不舍,他到现在才彻底明白梁以暖是一个多么优秀的剑修。
不是厉害是优秀,诚然梁以暖的实力很不错,但令荆楚寒折服的却不是他的实力,而是他的努力,今天下午,梁以暖无数次为荆楚寒演示剑招,纠正动作,令荆楚寒感慨的是,无论他师父把一个动作做了几遍,那动作还是和第一次做的分毫不差,半点都未曾变形,可见平时梁以暖一定是严苛地要求自己,才会有如此标准的剑招。
有这个榜样在这里,荆楚寒学得很是认真,一下午下来,一点懒都没偷,所以动作都保质保量的完成,更可贵的是荆楚寒资质不怎么样,但悟性却是一等一的好,所有动作,梁以暖只要做一遍,荆楚寒就能学个七七八八。
这让梁以暖很是欣慰,特别是在有个悟性还行却偷奸耍滑的二徒弟和勤奋有余却悟性不足的三徒弟在一旁对比着,梁以暖不由生出拙峰终于后继有人的感慨,看来拙峰要撑起来,只能靠大徒弟和小徒弟了。
待夜幕降临是,梁以暖放荆楚寒回去休息,过犹不及,小寒才刚接触剑,压榨得太狠也不是好事。临走前,梁以暖掏出一块空白的玉简,把它放到额前飞快地往里面刻入内容,然后递给荆楚寒:“小寒,这里面是五行剑法,你拿回去尽快被它背熟,然后毁掉,记住,这套剑法不能外传!”
“是,师父。”
“好了,回去好好休息吧,明天教你炼丹。”梁以暖挥了挥手,让小徒弟回去休息去了。
荆楚寒行了个礼,乖乖地回去自己的院子里,还没有到院门前,荆楚寒远远地就看到他二师兄在院子里徘徊,看来竟是在等他。
荆楚寒心中有些疑惑,加快速度按下飞剑,落到白松面前:“二师兄找我有事?”
“没事就不能找你?”白松笑眯眯地反问。
“当然不是,二师兄无论什么时候来我都扫榻相迎,只不过天色那么晚,我猜二师兄找我是有事了。”荆楚寒认真地看着他说道,眼里满是真诚。
“好吧,被你猜中了,今天找你是真有点事。”白松见到荆楚寒的神态心里一动,面上没有显露出来,在跟着荆楚寒进客厅的过程中耸耸肩,好像被猜中了挺遗憾似的,“喏,小师弟,不急,进去跟你细说。”
☆、第33章大比
荆楚寒这座小院子的东西大半还是白松置办的,他熟门熟路地从柜子里掏出夜明珠,放到特制的灯托上,屋子马上就明亮了起来。
修真界的夜明珠都是炼制的法器,价格不说贵重,但也不是每个修士都能用得起这东西,白松却一下子帮荆楚寒准备了一抽屉的夜明珠,这份心荆楚寒不能不铭记。
“师兄要茶吗?”想了想,荆楚寒问道。
他平日里忙着修炼,不大在意这种享受性的东西,加上他已经筑基了可以辟谷,所以他这院子里的烟火气就更少。荆楚寒想了老半天,最后才发现只有一壶清茶可以招待他二师兄,而且茶叶还是二师兄送过来的。
“不用,”白松摆摆手拒绝他的忙活,知道自己这个小师弟就像个苦行僧一样,生活简朴得很,估计什么也不会有,“又不是过来找你喝茶的,不用特地麻烦。”
看着自己这个清冷出尘的小师弟,白松沉吟了一下,开口道:“小寒,你还记得周启星吗?就是翻海峰那个。”
“嗯,记得。”荆楚寒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二师兄,事情也没过去太久,他当然记得,“二师兄,他怎么了?”
“怎么了?”白松有些头疼地吸了一口气:“小寒你知道一年半后剑门大比要开始了吧?”
招收完新弟子后,隔三年就是剑门内大比的时间,十万剑门内的所有剑峰都要派出弟子参加这次大比,并且依据剑峰在大比中的成绩分配门派内的资源,所以对所有剑峰而言,大比都是一件十分重要并且必须全力以赴的事情。
与招收新弟子一样,大比也是十万剑门中每个修士都必修参与的活动。剑门大比分个人赛和团体赛,团体赛自然是每座剑峰派出代表,这其中涉及剑峰的排位。个人赛就是每个十万剑峰的修士都必须参加的一个赛事,它有利于剑门高层都整个十万剑门的水平的评估。
“我知道。”
白松叹了口气:“那小寒你知道在剑门大比中弟子们可以自由挑战吗?只要有人挑战你你就必须迎战,不管那人修为比你高还是比你低,如果不迎战就会被执法队的人强行扔到试剑台上去。”
试剑台?强行比试?荆楚寒心里一动,立刻就想到了周启星。
“对,就是你想的那样,我收到消息,周启星决定在一年半的剑门大比中挑战你。小寒,你别不当回事!”看着荆楚寒那一脸不以为然的表情,白松更觉糟心,“不要以为只有你进步了,所有人都在进步!小寒,周启星已经修炼出了剑意了!”
荆楚寒心中一凛,原先的不在意一扫而空。他认真地看向白松:“二师兄,消息确定吗?”能修炼出剑意说明周启星的剑道已经入门,对剑的理解远比他深,实力也远比他厉害,由不得他不重视。
“当然,要不然我也不会那么急着过来跟你说。那小子在山下小镇的广源酒店内当众大放厥词,说要把你收拾得连修炼的信心都不敢有,小寒,那种人典型的小人得志,你要小心点,这段时间努力些,我听师父说你还要学炼丹和符,暂时先放一放吧,等过了大比再学也不迟。”白松知道他这小师弟明天就要学炼丹,特地今天跑过来提醒。
“谢谢二师兄,我知道。”
看了一眼越发沉静的小师弟,白松暗暗点头,心里决定接下来的日子修炼得一定再努力点,要是那小子真的敢对他小师弟怎么样,他一定把他从头到尾收拾一遍,让他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唔,要不然赶在他挑战小师弟前把他打得下不了床,好像这也不错,那他就没机会找小师弟麻烦了。
白松托着下巴越想越觉得可行,想到最后他的心情好上许多,已经觉得要赶在那不知死活的周启星教训小师弟前把他废掉。
白松来的时候还满心焦急,离开的时候已经眉开眼笑了,因为荆楚寒刚得知他送的灵酒已经喝完,又给二师兄捎上一坛,虽然这批灵酒里面没有再放入灵髓膏,但好歹是小师弟亲手酿的不是?
送走白松,荆楚寒在夜明珠的照耀下,又在院子里练起今天下午学的剑招来,相比起下午光有剑招,晚上荆楚寒已经尝试着结合灵气,每一招一式都力求练出剑招的“劲”来。直到灵气完全耗空,荆楚寒才回屋打坐恢复灵气,这时看月亮的高度,已经快到凌晨了。
可能是荆楚寒体内的灵气消耗得太多,也可能是累得太狠,一直没什么动静,荆楚寒几乎已经忘了它的存在的那颗卵突然发作起来,在荆楚寒腹中动作着,弄得荆楚寒腹内一跳一跳地疼。
荆楚寒咬牙蹙眉忍受着,额头上很快就爬满了冷汗,他已经吃了回灵丹和一些温补的丹药,现在却还是连打坐都静不下心来打坐。
肚子里面这颗该死的蛋到底怎么了?!
荆楚寒忍不住暴躁起来,腹内绵延不绝的剧痛让他恨不得昏过去,迷迷糊糊中荆楚寒忍不住在想,肚子里的这颗蛋是不是被伤到了,要真是的话,能把它流掉也不枉他遭这么一通罪。
月黑风高,万籁俱寂,在这个平常的黑夜中,修士之间住得又颇有距离,几乎没有人注意到已经痛得昏过去了的荆楚寒,除了在十万剑门山外小镇上住着的白祈。
几乎在荆楚寒不适的第一时间他就冥冥感受到了荆楚寒这边出了事,好歹也是白祈几千年来唯一的一个孩子,不说看得跟眼珠子似的,紧张是必定的。
事态紧急,白祈避开了十万剑门的阵法和夜巡的人,快速地摸到了拙峰荆楚寒的院子里。
一进院子,白祈就看到一院的荒芜,荆楚寒没心思也没精力打理他的院子,因此看起来颇为萧条。白祈眉头一皱,没想到这个少年如此不会照顾自己,紧接着他也顾不上查看周围的环境,直接往感受到了荆楚寒气息的那间屋子掠去。
一推门,白祈不由心里一紧,在夜明珠的照耀下,荆楚寒毫无血色地倒在冰凉的地上,呼吸微弱!他身下还有一个蒲团,显然是正在修炼的时候突然倒下了。
白祈看到这一幕心里又急又气,就算是女修,怀有身孕的时候还要小心照看几分,不得劳累是肯定的,还要服用大量的灵丹灵药补着,哪能这么往死里修炼,这不是找死吗?!
也顾不上其他,白祈快速把荆楚寒抱起来,在这不大的院子里找到他的卧室,待看到简陋的卧室里连张被子都没有,只有一张硬邦邦的卧榻孤零零地摆在那里时,白祈的脸上已经阴沉得要滴水了。
小心地为荆楚寒把脉,白祈发现荆楚寒果然是累得太狠了,而且他有过耗尽体内所有灵力的行为,这对孩子产生了极大的损伤!
白祈不敢多耽搁,给荆楚寒喂了相关的丹药,又用灵力仔细温养荆楚寒的身体和他腹中的那颗蛋,直到这时,荆楚寒才缓了过来,紧皱的眉头也舒展开来,开始陷入舒适的睡眠之中。白祈坐在床榻上看着他,目光深沉,脸上冷冰冰的,看起来满含煞气。
他有些后悔当时在原生界任由荆楚寒离开,后悔没有多给他些灵药,让他好好温养,也后悔没有看好他,让他糟蹋孩子和自己到如此地步。
这可能是他生命中唯一的子嗣,今天就差点一尸两命,随荆楚寒去了!
白祈在黑暗中静静地看着这个青年,心里思索着是否应该把人带回自己的地盘。
荆楚寒每天上午和晚上是自由支配的时间,下午要跟着师父学习,所以自由的时间并不多,他自己对自己的要求非常严格,每天五更时分,天不亮便起来修炼,打坐看书,练习剑法和指法,每天排的满满当当,不容自己松懈半分。反正他是修士,少睡一点也没影响。
这天也是如此,哪怕他头天晚上直接痛昏了过去也没阻止他的生物钟,他还是准时爬了起来,想到困在黑暗地底的哥哥,荆楚寒总能克服一切困难。
就算是缓过来了,荆楚寒的身体还是不爽利,头脑昏沉沉的,荆楚寒爬起来眯着眼睛使劲按了按太阳穴,压根没看到有人正坐在他床榻上,也压根没想过,居然有人能悄悄摸进天下第一剑门出现在他的床榻边。
眼睛不经意间扫到床榻边的黑影时,荆楚寒猛地被吓了一大跳,再扫一眼,荆楚寒不由松了一口气地发现来人是熟人。
想到自己昨天之所以会被折腾得死去活来就是因为这个混蛋,荆楚寒的表情冷了下来:“是你,你来这干什么?”
“干什么?”白祈头一次在荆楚寒面前露出这种阴鹫的神情,眸子里盛满了深不见底的幽深寒潭,竟荆楚寒禁不住瑟缩了一下,这才想起来这男人是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白祈看着荆楚寒惊惧的脸,嘴角勾起一个冷冷的笑容:“你说我来干什么?”
☆、第34章孩子
荆楚寒听到这质问意味浓厚的话语一时语塞,在知道白祈就是山洞里的那个混蛋后,尽管嘴上不承认,荆楚寒心里很明白腹中的这颗蛋已经把他们两人联系在一起,即使他不愿意承认,也没办法否认,修真界弱肉强食,被盯上了,荆楚寒一点办法都没有。
这里是天下第一剑门的十万剑门,剑门里不仅有护山大阵还有执法长老,可是白祈摸进来一点压力都没有,这让清醒过来的荆楚寒暗暗心惊,开始对白祈的实力有个直观的了解。
荆楚寒心中明白,只有白祈想,他做什么自己都反抗不了。腹中的这颗卵注定不仅仅和他一个人相关,白祈更期盼这个孩子的到来。
荆楚寒心中已经半妥协,面上却没有显露出来,他看着白祈,黑白分明的眸子沉沉静静,并没有太大的变化,既不厌恶也不畏惧,只是一如平常地淡漠:“白祈,我们不熟,你不说,我不可能知道你在想什么。”
白祈冷哼,优雅坚毅的脸上冷若冰霜,眸子里的压迫让荆楚寒禁不住脸色一白:“我来看我的孩子。”顿了顿,白祈脸上露出一个奇怪的嗜血的笑容,他死死地盯着荆楚寒,“不,我应该说,我来保护我的孩子。”
“那是我的孩子,”荆楚寒一颤,而后恢复镇定,苍白的脸上冷漠不变:“白祈,我没有义务给一个□□犯生孩子。”
话音未落,荆楚寒的脖子蓦然被白祈扼住,呼吸困难的荆楚寒惨白的脸渐渐被憋成紫红色,荆楚寒向来平静冷淡的脸难得挂出一个嘲讽的笑容,他讽刺地勾起了唇角,在白祈的注视下无声地说道:“有种你就杀了我!”
白祈脸色一变,铁箍一样的手松开了,他当然不可能杀掉荆楚寒,荆楚寒的肚子里可是有他的孩子,唯一的孩子。白祈的脸上阴晴不定起来,很显然,荆楚寒拿住了他的弱点,变得有些有恃无恐。
从出生到现在这么多年来,荆楚寒是唯一一个敢开口威胁白凤天妖的人!偏偏白祈吃他这套,还真被拿捏住了!
荆楚寒见他不说话,也没有再关注他,直接爬起来从床榻上下来,拿出放在房间一角架子上的脸盆,出外面的水缸里打了一盆水,直接用冰冷的泉水洁面让自己清醒一下,。只有荆楚寒自己知道,在背对着白祈的时候,他的手在微微地发抖。
外表看起来荆楚寒十分淡定,但他心里远没有他表现出来的这么不在意,对于一个修为远比自己高的修士的怒火,哪怕有倚仗,捋虎须的时候荆楚寒也还是心惊胆战,后背悄悄出了一层冷汗。
荆楚寒没有理会白祈,自顾自地把自己收拾妥当,趁着天才蒙蒙亮,打算先去修炼堂打坐吸收灵力,然后练习指法。荆楚寒指望他的冷漠能让白祈知难而退,主动离开,有这么一尊大佛在这里,荆楚寒还真是有些吃不消的感觉。
何况他没有忘记自己现在是在十万剑门上,拙峰偏僻,上午还好一点,没什么人来,下午自己可是要跟着师父学习剑法,被师父发现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就糟糕了。哪怕荆楚寒知道师父早已经知道自己腹中有蛋这事,不会因为这事为难他,但碰上这事还是倍感羞耻,希望能把这相关的事情尽可能瞒得紧紧的,最好谁都不知道,尤其是别让师父知道。
白祈对他的这一番动作视而未见,好像真的拿荆楚寒没办法一般。在荆楚寒正准备出门的一瞬间,他突然觉得腰上一紧,然后一阵天旋地转,荆楚寒整个人被扔回床榻上。荆楚寒本能地感到汗毛倒竖,心里暗道不妙,手忙脚乱地飞快地想要爬起来逃走。
他再快也不是白祈这个高级修士的对手,还没等荆楚寒做出相应的实际行动,白祈已经重重地压到了他身上。属于成年男人的重量让荆楚寒心中发紧,白祈身上独特的气息更让荆楚寒手脚发慌,他脸上的冷漠淡定像夏日的冰川一样消融不见,只剩下一张惊慌失措的脸。
荆楚寒又想到在山洞的那天,那天也是这样,无论他怎么挣扎呼喊求饶,他还是被人死死地钉在身下,承受这非人的折磨。
“放开,混蛋!你他·妈放开!”脑袋里一懵,荆楚寒脑海里好像有根弦突然崩断了,他拼命推拒,手中本能地一热,想要马上使出最熟练的火球术往白祈身上招呼。
白祈远比他修为高,比他冷静,他只不过手稍微一动,一股莫名的空气就把荆楚寒禁锢起来,荆楚寒体内的灵力仿佛陷入了泥淖,老老实实地,荆楚寒什么都使不出来。
荆楚寒现在的感受就像是蚂蚁想要撼动巨山,对上白祈只剩下满满的无力,他现在被另一个男人压在了床上,却什么也做不了。
荆楚寒在微微发抖,白祈就这么压在他身上,也不见下一步动作,平静着脸,眸子里却是满满的嗜血不耐。
对上白祈有些充血发红的眼睛,荆楚寒突然脑海里一震,整个人像被浇了一桶冰水般,瞬间就冷静了下来,他现在是荆楚寒,不是蒋东皋,他手中唯一的筹码就只剩自己,唯一要做的就是先保全自己,以石击卵,不过是愚蠢的自尽而已。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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