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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2(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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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佑心里一沈,这时候他才感觉到,没有大人的违护,这些孩子就算再聪明,也是那麽的不堪一击。带上洗漱完毕的司立,他们再度踏上去b市的路程,最後一班城际列车,车厢空荡荡的,没几个人。

司佑看著窗外灯光快速往後闪去,心里逐渐被冷气塞满。出了车站,打上车,已经是半夜时分。清冷的街道上尽是匆匆的行人,昏黄的灯光下满是拉长的影子。整整一个小时後才到达芮睿家,第一次,他诅咒这幢位於市中心好地段的房子。

门铃还没按到,门就被拉开了,芮然一脸焦急的道:“司叔叔,你快来!爸爸没反应了!”

司佑眨了眨眼睛,把司立托付给芮然,进了卧室,果然看见芮睿蜷缩在床上,烧得满脸通红。他试了试芮睿的额头,又赶紧缩了回来──太烫了!这个温度,哪怕不测,他也清楚绝对不是普通的发烧!

“小睿。”他试著摇了摇芮睿,“小睿,是我,醒醒。”

芮睿眉头紧皱,嘴里发出模糊的咕哝,却根本没睁开眼睛。司佑看了眼床头柜,上面摆著几付拆了封的药,缺了好几颗。他拿过来看了看剂量,绝对不止一天的量,显然,芮睿早就察觉到了身体的不对,也采取了措施,却没有用。

司佑心头的阴影不断扩大,他没有犹豫,拿过衣服替芮睿穿上。这样的事以前做过无数回,现在再来做却有些陌生了,果然,时间可以冲淡一切,既然当时再怎麽深刻,总是会逐渐消逝。

草草整理好,司佑架著芮睿出了卧室。在沙发上带著司立的芮然立刻站了起来,满脸俱色,嘴唇抿著紧紧的。

“没事,你陪小立在家。车钥匙呢?”

芮然赶紧找出车钥匙放在司佑的口袋,轻声问:“我帮你扶爸爸下去吧。”

“不用,你看著小立。”司佑看著芮然强作镇定的脸,叹了一声,“没事的,明天你们就在家里,哪也别去,明白吗?”

“嗯。”芮然点了点头,“我会照顾好小立的,司叔叔你放心。”

这个孩子依然如同以前,沈默、聪明,而且更加坚韧与体贴。

司佑吃力的架著芮睿往电梯走去,轻声嘀咕道:“小睿啊,你真是歹竹出好笋,养了一个好儿子啊!”

芮睿垂著脑袋,含糊的说了几句话,也不知是什麽。

司佑一路上把车子开得飞快,表面上的镇定随著离开家而逐渐消融,他心里火急火燎的,却没法做什麽。

在疾病面前,人类的力量是如此渺小。

司佑把车子直接开去了芮睿原本的医院,他无法辨别庞大医疗系统里谁好谁坏,但是有一个人,他知道是可以相信的,这个人曾经挽救过他的生命。

陆长见到司佑时有些吃惊,芮睿的绯闻在医院里也有所流传,作为唯一一个知道真相的人,他也无意参与。之後,芮睿在医学界新星再起,人人都交口称赞,再也没人想起过去那些事。

现在,陆长惊讶的重点则是:“你居然还和芮睿在一起?”

司佑苦笑了下,把芮睿往上托了托,道:“先不说这个,你快看看芮睿。”

陆长漫不经心的上来检查了下,面容立刻严肃了起来:“交给我,去办住院!”

司佑的心逐渐被冰住了。

第六章熬糖放冰箱(5)

芮睿被诊断为流感,听见这个诊断後,司佑紧张的神色一下子放松了:“就是感冒?”

“流行性感冒。”陆长认真的纠正道,“现在还不清楚芮睿得的是哪一类流感,如果是新型变异类的病毒,那……”

司佑的心又重新提了起来,追问:“你的意思会死人的那种感冒?”

“不排除这个可能。”陆长的表情没有丝毫开玩笑的迹像,“你要做好准备。”

司佑只觉得荒唐,他不是医生,但是,感冒不是吃药七天好,不吃药一周好吗?怎麽会死人呢?而且,芮睿身体那麽健康,怎麽会得这个病?

事情的发展印证了陆长的说法,天亮後,芮睿的病情进一步恶化了,不仅高烧不退,而且人也陷入半昏迷状态,伴有器官衰竭的迹像。

司佑一夜没睡,满脸疲倦,眼中全是血丝。他坐在走廊上,一看见陆长出现,就拦了下来,尖锐的质问道:“你们到底有没有在治?”

“当然在治。”陆长还是那付冷冰冰的死人脸,“芮睿感染的流感还没证实了是哪种,我们需要时间来研究,现在只能用广谱抗生素对付……”

“什麽叫对付!?”司佑一下子揪起陆长的领口,提高了声音喝问道,“那是一条人命!”

“现在只有这样!”陆长涨红了脸,愤怒的神色溢於言表,“不知道是什麽病怎麽治?我们是医生不是神!”

司佑颤抖著嘴唇,放开了手,轻轻抚平陆长皱起来的领口,陷入了沈默。

“回家休息去吧。”陆长理解归理解,却也无可奈何,叹了口气,“这不是一两天就能有结果的,你得做好长期陪护的准备,病情可能有反复,你需要保持精力。你要是垮了,谁来照顾他?”

陆长说的对,司佑回家後,把芮然赶去上学,锁好门,乘司立还没醒赶紧补个觉。不知过了多久,他被碟子破碎的声音吵醒,像是被火烧了般从床上跳起来,冲出卧室,看见司立正站在打碎的碟子前不知所措。

“你干什麽?”

司立瑟缩了下,带著哭腔道:“我想给你做饭……”

“你不给我添乱就好了!”

司佑不耐烦的说了句,手忙脚乱地收拾掉碎碟子。当他从厨房返回时,发现司立还站在原地,低著头小声哭泣。他猛然意识到,刚才他是在把怒火撒在无辜的儿子身上,而这一切的根源,则因为他内心的恐惧。

芮睿可能要死了,这个可能性令司佑觉得茫然无措。

他以为自己可能适应,应该高兴,可是,事到临头,迎接他的只有一片惆怅与惘然。

就在一切都要好转,似乎所有的磨难与痛苦都将远去的时候,芮睿离开了。也许即将到来的幸福是褪色的,是被缝补了无数次的次品,但正因为如此,这份不算“圆满”的圆满才如此珍贵。

如果芮睿不在了,我要怎麽做?

司佑一下子愣住了,陷入越走越远的思绪中。当他回过神来後,发现司立站在眼前,正好奇的打量著他。

“小立。”他把司立拉过来,“爸爸给你道歉,刚才不应该凶你。”

司立摇了摇头,毛绒绒的脑袋上几缕翘起来的头发晃动了下:“没关系,爸爸,芮哥哥说了,芮叔叔生病了,我们要和你一起照顾芮叔叔。”

司佑一怔,心里不禁有些酸涩,对他来说,司立的这种快速成长就好像是在指责他的不足。

门响了,司佑立刻扭过头去,这一刻,他期盼著推门而入的是芮睿。可惜,他看见的是一张极度相似的脸。

“司叔叔,我带午饭了。”芮然拎著外卖盒,“你吃完了赶紧睡一会儿吧。”

“你怎麽回来了?”司佑记得芮然是在学校吃午饭的。

“你昨晚肯定没睡吧?”芮然轻声而执拗的道,“我来陪司立一会儿,你去休息一会儿。”

“你怎麽知道我要休息的?”

芮然沈默了一小会儿,才轻轻的道:“爸爸治病人经常这样,很累。”

司佑最终还是去睡了,这个午觉令他的精神好了很多。所以,当接到陆长电话时,他也不再那麽急躁。

“有好消息吗?”

“没有。”陆长直率的回答令司佑也有些吃不消,“有坏消息。”

司佑深吸口气,问:“什麽?”

“芮睿有没有给你医学决定权?”

司佑张了张嘴,从嗓子眼里挤出两个字来:“没有。”

电话那头没有声音了好久,之後,陆长似乎是叹息著道:“那我只能打电话给他父母了。”

“什麽事?能告诉我吗?”

“治疗方案需要亲属签字。”陆长的声音里也带上了几分遗憾,“你……和他的关系,恐怕不行。”

“我知道。”司佑的声音有些艰涩,“不能通融一下吗?”

陆长答得很快:“恐怕不能。”

电话没有挂断,对话双方都沈默了,片刻後,司佑无奈的道:“你打电话给他父母吧,还要我去吗?”

“你还是来吧。”

“……可能不太方便。”

“我觉得你来比较好。”陆长犹豫了下,道,“芮睿中间清醒了一回,他在找你。”

“好,我马上过去。”

司佑赶到医院时,芮睿仍旧处於半昏迷状态,时不时会嘟囔几声,说些含糊不清的话。在这些话中,重复最多的只有一个名字:小佑。

司佑在床边睡著了,在梦里,他又站在曾经的大学校园里,那片小小的树荫下,看著芮睿带著一身暑气跑过来,笑著问他“晚上吃什麽”,那明亮的眼神和青春飞扬的脸庞就像是最珍贵的宝石,神采奕奕。

之後,他被尖利的声音吵醒了。他睁开眼,看见芮母正恶狠狠的瞪著他,就像是保护孩子的母虎。

“你就是这样照顾我儿子的?”芮母双手揪著价格不菲的包包,紧到关节发白,面容扭曲,“你用我儿子的钱,你骗了我儿子那麽久,你就是这麽照顾他的?”

司佑刚一张嘴,芮母就用包劈头盖脸的砸了下来,一边砸一边尖叫著无意义的话。他拼命躲闪著,用手挡著脑袋,可是那包带拐了个弯,重重的砸在了他的眉骨上,瞬间就打出一条红痕。

第六章熬糖放冰箱(6)

司佑并不觉得疼,他只是觉得愕然

芮母一直以来都以温柔贤淑的姿态出现,就算说出再伤人的话,也是彬彬有礼,一付“我是为了你好”的样子。像现在这样,举著包疯狂乱打,真是令人大吃一惊。

他抵挡了几下,脑袋上还是中了不少招。对付一个中年妇人,他一个年轻男性也不好做什麽,只得一边躲一边往病房外跑,引来走廊上不少陌生人的注目。

当司佑最终无路可逃,准备逃进男厕所时,一直追打他的包突然消失了。他抬起头,发现芮母的包似乎被什麽人抓住了,他偏过头去,愕然发现在高大的芮母身後,是一个瘦小的妇人。

“妈?”如果说芮母的表现还令他有些意外的话,自家母亲的出现就更在他意料之外了,“你怎麽来了?”

司母并没有答应司佑,甚至连看都没看一眼,她恶狠狠地瞪著芮母,抓过那价值不菲的名牌包用力扔了出去。沈重的皮包砸在磁砖上的声音惊醒了处於疯狂中的芮母,俩个母亲互相对视著,丝毫不让。

“别把所有的错都推到别人头上。”司母的声音不知何时变得嘶哑低沈,“你难道就没有一点错?你做过的事,你自己最清楚。回去看你的儿子去,别在这儿发疯。”

芮母的脸色如同霓虹灯一样转变著,最终,她青著脸跑去捡起了包,整理下零乱的衣服,跑进了病房。

在司佑的记忆中,母亲总是很强悍的,比起父亲的严厉,这种“强悍”更多是表现在不分场合的大吵大闹,以及说的那些伤人话。他不止一次听别人恶毒的评论过,“那个女人就是个乡下泼妇,老司娶得亏了”。在最绝望的时候,他也曾经恨过这样不通情理的母亲。

现在,父亲已经故去,母亲则在这种情况下站出来保护他,司佑真不知道该说什麽好。显然,似乎司母也是一样。

母子间什麽话也没有说,就这麽默默的走在一起,装作什麽事都没发生。司佑有许多话想问,最终还是咽了下去。他叹了口气,把五味陈杂的思绪甩开,和母亲一起往病房走去。

芮睿住的是重症病房,根本不允许陪床,他也是受了陆长的特别允许,消过毒才能进去的。此时,芮家父母被拦在外面,正和医生吵吵嚷嚷著要进去。

“你们不能进去,已经过了探视时间了!”陆长哑著嗓子反复解释,“这是规定,也是为了你们好!”

“那他为什麽能进去!?”芮母看见司佑进来,激动的指著他喊,“他刚才不是一直都在里面的吗?”

“刚才我不是也放你进去了?”陆长很後悔,早知道芮母进去就打人,还不如干脆隔离了。

“那我现在也要进去!”芮母尖叫著,“他是我儿子,你们没权力不让我见他!”

陆长被烦得不行,干脆掏出一沓表格,道:“那你先填了这张表,如果你被传染了,不要来找我的麻烦。”

芮母的声音猛然被掐住了,随即就变了调的叫起来:“你骗人!为什麽你不阻止司佑进去!?”

陆长的回答非常简洁:“他签了表。”

“我要告你们!”芮母扭曲著脸叫著,“你们没告诉我会被传染,就让我进去了!你们这是草菅人命!我要告你们!”

这时候,连陆长都流露出鄙视的神色。

“根据目前的观察结果,并没有发现人对人之间的传染性,所以我们才让你进去的。”陆长一指司佑,“他进去时可没没有这个结果,但还是签了表格的,而且签得一点犹豫也没有,就因为病人在昏迷时叫过他的名字。作为病人的母亲,我以为你这时候应该更关心病人的病情。”

芮母瞪大了眼睛,随即更大声的尖叫起来:“你什麽意思!?你是什麽意思!?你给我说清楚!”

“师母,怎麽了?”司佑扭头一看,姚俊材正拿著一些盒饭和零食快步走过来,“别激动,慢慢说。”

“小姚,这些人……这些人都不是好人!”芮母显然已经处於崩溃边缘,泪流满面的拉住姚俊材的手,“他们都被这个小白脸带坏了!你要帮我!你要帮我啊!”

姚俊材看向司佑的眼神满是不怀好意,扶著芮母去了一边,不知说了什麽,很快安抚住混乱的芮母。之後,他走向一直像是雕塑般坐著的芮父,小声交谈片刻後,芮父那张麻木的脸有了表情。

“医生。”芮父对陆长说,“我们要把芮睿转院。”

“转院?”陆长一脸不快,“我告诉你,全国都找不到我们院这麽高水平的传染科了,我们这边有经验。”

“我们是他父母吧?”丙父有意无意的瞥了司佑一眼,“我们有权力给我们的儿子转院。”

这话一说,现场就陷入了沈默。

司佑那睡眠不足的脸上显露出几分疲惫,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能说什麽呢?他和司佑,不过是个邻居罢了,他不能替芮睿做任何决定。

“芮然呢?”姚俊材微笑著问司佑,“你打个电话给他,叫他做好准备吧,我们带他一起回n市。”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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