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不用你们操心,我自己也没时间,”岑致森笑道,指了指身边的宁知远,“我特地带他来,就是想跟你们推荐他,他是常春藤的商学院毕业的,之前在我们家公司里干了好几年,还做到了执行副总裁,学历和经验资历都有,打理一间规模不大的投资公司能力应该绰绰有余,新公司会交给他全权负责,行洲你要是信得过我的眼光,不妨捧个场,我虽然不能跟你保证一定能赚多少钱,但肯定不会让你亏本。”
宁知远随即跟叶行洲闲聊起来,分析起投资市场行情前景这些头头是道,确实是个肚子里有货的。
祁醒听得心不在焉,投钱、投钱……他老子是有钱,至于他自己,嗯?
叶行洲没有立刻表态,只说:“我们考虑一下。”
饭吃到一半,祁醒胃里又有些不舒服,先回去卧房休息。
叶行洲给他送药过来,连同温水一起递到他手边:“药吃了。”
祁醒蔫道:“你去招呼客人啊,把人家单独晾外头不好吧,管我干嘛?”
叶行洲皱眉:“很不舒服?还要不要去医院?”
“不去。”祁醒赶紧摇头,拿起药快速吞了。
放下水杯时他探头朝外面餐厅的方向看了眼,摇头晃脑地感叹:“你老同学的干弟弟长得好,学历高,还有本事,都做到你老同学家里公司的执行副总裁了,怎么现在又要出来单干?你真打算给他们投钱啊?”
叶行洲:“你看到长得好的人就走不动道?”
祁醒一噎:“……谁走不动道了?不是你看到我走不动道?好意思说别人?”
然后他又在这个混蛋眼里看到了跟刚才一样的鄙视,顿时没好气:“你滚,不想看到你。”
“干哥哥干弟弟干爸爸,你满脑子就想些这种东西?”叶行洲奚落他。
祁醒酸溜溜道:“别人是不是干哥哥干弟弟我不知道,但我说你是我干爸爸又没错,你比我爸对我还大方呢,睡一次换一辆车,谁能比你更阔绰,我跟你说得难听点不就是钱色交易吗?叫你干爸爸有什么错?”
叶行洲伸手掐住了他下巴:“钱色交易?”
祁醒:“难道不是?”
叶行洲:“你觉得会有人信?”
祁醒摊手:“我自己信啊。”
“你说是就是吧,”叶行洲的手指在他下巴上摩挲了一下,“再叫一句。”
“不叫了,”祁醒拍开他的手,“美得你。”
叶行洲:“你没钱?当初一掷千金想花五百万拍一幅根本不值钱的画时,不是挺能挥霍的?”
“你还好意思说,也不知道最后谁花八百万拍了画博美人一笑,我那五百万不都没花出去。”提起这破事,祁醒的语气比刚才更酸,叶行洲这个混蛋,哪壶不开提哪壶。
叶行洲盯着他的眼睛,祁醒要笑不笑的,转开视线。
谁都没再出声。
他们一个站着,一个坐着,各自沉默了片刻,气氛有些微妙。
叶行洲再次开口:“不想跟我搞钱色交易,可以自己赚钱,也不用担心被你爸妈管,刚饭桌上说的事情,有没有兴趣?”
祁醒抬眼:“真能赚钱吗?要投多少?”
叶行洲:“你要是想投,我跟你一起,你投个两三千万就行,不够的我帮你补上。”
“那倒不用,两三千万我还是有的。”
祁醒确实有些心动,他爸虽然给了他不限额的信用卡随他刷,但挥霍太多太过了一样会被训,他妈私下倒是会给他另塞零花钱,他手里差不多有个几千万都是他妈陆续塞给他的,不过他二十几岁的人一直被爸妈当小孩子管着,的确很烦。
“这是我全部的身家了啊,要是亏了……”
“亏了我补给你,”叶行洲镇定说,“赚了算你的,亏了算我的。”
祁醒:“那怎么好意思。”
叶行洲:“你不是叫我干爸爸?”
祁醒闭了嘴,逗你呢,代入角色还真快。
吃完饭,叶行洲和岑致森在门外屋檐下抽烟闲聊。
“你家小朋友身体好些了吗?我看他咋咋乎乎的确实挺有意思,没想到你的口味原来是这种,挺让人意外的,我记得你以前不是最看不上这种骄纵纨绔吗?怎么现在转性了?”岑致森一边笑一边说。
叶行洲没理他,目光落至院中那个堆起的雪人上,岑致森注意到了,挑眉道:“小朋友堆的雪人是你?那你的领带吧?你竟然连这都肯纵容他?”
半天叶行洲只说了句:“堆得挺好。”
岑致森抖了抖烟灰,嘴角笑意加深:“你还真是,士别多日,叫人刮目相看。”
叶行洲深吸了一口烟,最后道:“钱我们投,公司你们运作就行,以后没事少带你那个弟弟出来晃。”
“他怎么你,”岑致森话说到一半反应过来,无奈道,“好吧,我保证没事不带他去你家小朋友面前晃,这样行吧?”
叶行洲不再说,视线停在那圆头圆脑样貌滑稽的雪人上,轻眯起眼,慢慢抽完了这根烟。
祁醒推开窗户,瞧见单独出现在后院里的宁知远,叫了他一句。
宁知远在水池边洗脸,一脸的水珠,甩了甩脑袋,听到声音抬头冲他笑了下:“小朋友,你不是身体不舒服吗?”
祁醒手一撑,翻窗户跳出去,走去宁知远身边:“你怎么在外头洗冷水啊?不冷吗?”
“没事,冷点醒脑子,”宁知远不在意地说,“你就算了,那位叶少说你昨晚还在医院吊针,还是得注意点,保重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