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慎礼皱眉:“你若是找奴才,你让阿煜如何自处?”
顾馨之:“……”她垮下脸,“那怎么办?”
谢慎礼心里发软,声音也软了下来:“这种事情往后就——”
“姑娘!”一手拿契纸、一手捏信笺的香芹走进来,“邱婶送了封笺子进来。”
谢慎礼停下话。
顾馨之随口道:“陆家送来的吗?”她几个月就跟柳霜华联系的多。
香芹摇头:“不是咧,邱婶说面生的很。”
顾馨之诧异,随手接过来:“锦绣布坊?”她坐直身体,迅速拆开,一目十行地看起来。
信中只有寥寥几句,言辞颇为客气,只是请她明日到德福酒楼饮宴。
顾馨之“哇”地一声:“鸿门宴啊!”
谢慎礼微愣:“何谓鸿门宴?”
顾馨之:“……就是指不怀好意的宴会。”
谢慎礼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后者毫无所觉,甚至还翻来翻去地看信笺,嘀咕道:“就这么几句话吗?也不说说什么宴,有谁参加,太随意了吧?”
谢慎礼压下思绪,问:“可方便让我看看?”
顾馨之顺手递过去:“呐。”
谢慎礼接过来,仔细翻了遍,确实未看出问题。他想了想,道:“明日要我作陪吗?”
顾馨之白他一眼:“你今天才被我拒亲,转天就陪我去吃宴,你是想衬托得我格外渣,还是想表现你舔狗的属性?”
谢慎礼:“??”
顾馨之非常贴心地给他解释了何谓“渣”、何谓“舔狗”。
谢慎礼:“……”
正想问问她哪儿学来的词,水菱提着食匣进来了。
顾馨之双眼一亮,起身招呼他:“先喝糖水。”
谢慎礼:“……”
片刻后,俩人相对而坐,面前各搁一碗凉丝丝的绿豆糖水。
谢慎礼颇有些不习惯,瞪着面前的小碗微微皱眉,道:“这个时辰,非早非午的,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适?”
顾馨之:“……吃东西还要讲时辰的吗?”她斜眼,“我记得,许管事仿佛还说过,你的晚膳向来没个正点啊。”
谢慎礼:“……”
顾馨之敲碗:“快吃,吃完帮我看看契书。”
“别敲碗。”谢慎礼皱眉。
顾馨之:“……”她死鱼眼,“谢先生,你规矩好多哦,你再这么磨磨唧唧的,我也不是很想跟你过日子的。”
谢慎礼:“……”
顾馨之:“吃不吃啊?”
谢慎礼:“……”
默默喝下一碗甜得齁嗓的糖水,他连灌了几杯温茶。
顾馨之:“……我算是不爱喝太甜的,这锅还特地往淡了放,你竟然还觉得甜。”她很是无语,“觉得太甜怎么还往下咽啊?”
谢慎礼神情淡定:“还没定亲,只能喝了。”
这是暗指她前面拿亲事威胁?顾馨之无语,笑骂了句:“德行!”
谢慎礼:“姑娘谬赞。”
顾馨之:“……”懒得跟他争这些口舌之语,她拿来契书,准备开始请教他。
谢慎礼却反过来询问她契书上的词汇。
顾馨之只得先跟他解释,何谓打卡、何谓福利、何谓奖金……
一轮下来,谢慎礼懂了。他就着面前这张八仙桌,提笔落墨,一蹴而就,替她重新写了份契书。
顾馨之担忧:“你别给我写成文言文啊,我这都是对着老百姓的,他们要是看不懂,我还得费劲巴拉给人解释。”
“不会。”谢慎礼将干了的纸张递给她。
顾馨之半信半疑,捡过来先看字体,依旧遒劲有力、端方肃穆,好看得恨不得裱起来。再看内容,直白简单,只改动了些现代词汇,使之更为接近当代语法习惯,也增补了几条文书。
她很是满意,顺便就那几条文书请教了一番。
谢慎礼当即给她上了堂沉闷又无聊的法律课,内容包括物权、债权、租赁、雇佣、承揽……
顾馨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