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不能是来打她的吧?
谢宏毅应该没这个狗胆。
她看了眼旁边战战兢兢的庄子管事,想了想,挥手让他离开。
等人出去了,她才看向谢宏毅,啧了声:“今儿还带帮手?上次没把你打服气?”
谢宏毅大怒:“你这泼妇——”
“宏毅媳妇。”高大男人突然开口,“今天我跟你谈。”
顾馨之双手交叉:“别,饭可以乱吃,名字不能乱叫,我现在跟你们谢家没有任何关系。”她放下手,“我姓顾,你们可以称我为顾姑娘。”
高大男人顿住,微微颔首:“抱歉,失礼了。”然后意思意思拱了拱手,“我昨日才回京,得知消息便赶来这里……虽于礼不合,但事急从权,万望理解。”
顾馨之挑眉。
谢宏毅嘟囔:“小叔你对她太客气了。”
男人淡淡扫了他一眼。
谢宏毅缩了缩脖子。
男人转向顾馨之,语气淡然:“顾姑娘,可否坐下详谈?”
顾馨之没漏听谢宏毅那声小叔。
她翻了下记忆,终于知道面前男人是谁了。
面前这位高大男人,乃是谢家家主,谢宏毅最小的叔叔,去年冬新上任的太傅,谢慎礼,亦是谢顾俩家亲事的牵线人。
难怪她第一眼没认出来,原主以前压根不敢抬头看这位主,自然不记得他的样子。
这位怕是个大麻烦啊。顾馨之皱眉。
她想了想,问:“谢大人今天是以什么身份过来的?”
谢慎礼飞快看了她一眼:“今日只论交情。”
那就是跟她死人爹的交情。顾馨之笑了,朝着主座左下手第一个位置伸手:“谢大人,请。”
谢宏毅震惊:“你竟然让小叔坐下首?”
顾馨之没搭理他。她是主人家,让人坐下首怎么了?她只看着谢慎礼。
后者亦不吭声,慢步上前,掀袍落座。
谢宏毅:“……”
顾馨之满意不已:“香芹上茶。”
香芹惊喜过后已然冷静许多。她看看左右,屋里门窗尽开着,但她家姑娘只有一人……她想了想,快步走到门口,招手让人送来茶水。
顾馨之没管她,施施然走到主位落座,顺手拽了拽沾着泥污的裙摆,然后发现鞋子也湿了,怪不得脚是冰的。
她挂念着一会回去换衣服换鞋,说话便单刀直入:“谢大人贵人事忙,大老远跑到我这破地方,咱就别拐弯抹角,直接说事吧。”
站那儿无人搭理的谢宏毅脸黑了,踏着重重的脚步,“砰”地一下坐到谢慎礼下首。
后者瞟了他一眼。
谢宏毅一僵,下意识坐直身体。
谢慎礼却已经挪开视线,避嫌般垂眸看着自己袖口,淡声道:“顾姑娘,此番前来,是为你和宏毅的亲事——”
顾馨之打断他,视线落在他脸上:“谢大人,听说,你与我爹是过命的交情,所以我爹死了,你才让我嫁进谢家,好照顾我?”
啧,这位谢太傅的颜值很可以啊。
谢慎礼:“是。”他微微掀眸,视线落在右前方那片绿得深深浅浅、沾着星星点点的布裙上,委婉道,“虽说宏毅性子未定,但他是谢家长房长子,你跟着他,虽不定有泼天富贵,也不至于——”
“谢大人。”顾馨之再次打断他,“你知道谢宏毅几岁吗?”
谢慎礼顿了顿:“今年及冠。”
顾馨之却换了话题:“听说谢大人十七岁中探花,十八岁闯西北,二十岁斩敌首脑,二十三凯旋,二十四入朝堂,二十七得封太傅……你几岁定性的?”
谢慎礼沉默了。
谢宏毅脸上阵青阵白。
谢慎礼再次开口:“顾姑娘,我们今日是来讨论宏毅与你的亲事。”
顾馨之懒洋洋倚到小几上:“我没说要讨论。”
谢慎礼:“……”
谢宏毅气愤:“这是小叔,你别扯些有的没的,好好说话。”
顾馨之当他在放屁,继续盯着谢慎礼,道:“我的和离书是官府盖章入册了的,既然和离了,还有什么可以讨论?”
谢慎礼:“那不过是冲动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