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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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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影作者:芒果馅粽子

第12节

李逸初脑袋偏过去看他的脸色:“不要生气了嘛,我说错话了还不行?”

梁煊嘴角浮现一抹不明显的笑意,将推车转到自己手里,握住他的左手往外走:“回家。”

说是梁煊做饭,其实还得有李逸初给他当军师。

李逸初见他手忙脚乱,一个劲地笑,还坏心眼的没告诉他把辣椒的籽清出来,结果梁煊一盘辣椒倒油里立刻呛的不停咳嗽,李逸初笑着往外跑,被梁煊一把抓回来抵在橱柜旁吻了个气喘吁吁。

李逸初手机响,他趁机逃出厨房,原来是下属问他一些工作上的事。他跟梁煊打了个招呼,就去书房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接收下属发来的文件,夹着手机解答他的问题。对方知道他请假了,便只把实在拿不定的事情拿来问他,所以十几分钟后李逸初就挂了电话,他关上电脑起身,膝盖一不小心磕到书桌抽屉,抽屉便滑出来一半。

李逸初视线往下,看见抽屉里放着一支录音笔和一个笔筒。录音笔是他曾经送给梁煊的那支,他按下播放键,不知为何没有响起老师讲课的声音,而是一阵嘈杂之后的“梁煊加油!”,他想起来了,当时他录完音,在最后一个音频后面说了一句梁煊加油。

李逸初低头看录音笔的按键,已经磨损的掉漆了,可以想象到这支录音笔的主人无数次的触碰过。

笔筒是李逸初十二岁生日的时候梁煊送他的礼物,笔筒是竹子做的,时间长了颜色就变暗,李逸初嫌它颜色暗了不好看,就用蓝色的水笔在上面画了幅漫画,两个卡通小人,都骑着自行车。时间过去这么久,蓝色水笔也褪了颜色。

李逸初离开和县的时候只带上了衣服和实用的东西,占地方的东西他都没带。他想起前不久回到和县,他的房间已经不存在了,东西也都被扔了。原来这个笔筒,梁煊还留着。

“逸初,出来吃饭了。”

李逸初听到梁煊在外面叫他,连忙把这些东西放回抽屉,合上电脑出去。

梁煊一边给他盛汤一边道:“怎么请假了还让你工作?”

李逸初接过碗:“我得给他们定个方向。”

梁煊看他咬着排骨,满意地把牛肉也放到他眼前。从前他们上学时梁煊就对李逸初的学业要求不严,他就希望李逸初身体好,每天轻松快乐就够了。

现在也如此,他自己无比清楚他一直以来对李逸初都没有很高的事业上的期望,爱一个人,无非就是想让他高高兴兴吃饭,安安稳稳睡觉,其他的东西,都没要求。

第41章

梁煊记得李逸初想要出去玩的想法,和一钢的项目完成后,他需要去外地参加会议,就和分公司的人事商量了,给大家放三天假,如此以来,算上会议时间,他可以和李逸初去外面待五天。

梁煊提前在网上查了攻略和路线,全部记在手机里,李逸初便不用带脑子的和他出了门。

现在这季节,北方比南方温度低很多,清晨梁煊起床去开会,李逸初非要送他去会场,梁煊拗不过他,便同他一起出门。会场靠近一个公园,李逸初送完梁煊后就穿过胡同沿着公园边逛。虽然时间尚早,但是湖边已经有不少赤着上身打太极的老头,李逸初看看他们再看看自己,感觉自己连老人都不如。

公园周边面积很大,各种小店和酒吧,李逸初只逛了一半就接到梁煊的电话问他在哪儿。

李逸初便说了自己站着的酒吧的位置。

“你站那别走,我去找你。”梁煊挂了电话就出发。还未走到酒吧街,便看到李逸初往他的方向来,他走过去:“不是让你在原地等我?”

李逸初笑:“我知道路线啊,所以往回走了。”

梁煊双臂展开抱住他,嘴唇在他耳尖上方亲了一下:“想先逛哪个?”

李逸初:“离这儿近的吧。”

李逸初这些年都待在南方城市,没见过多少宫殿类的建筑,梁煊便带他去了最近的古都。

现在是淡季,景区内人不太多,两人走着走着手就牵到一起,因为都穿着风衣,行走间衣服摆动,只能看见两个并肩而行的人,看不到他们牵在一起的手。

前方有一个旅游团,一个导游倒退着走路,手里拿着扩音器给那群人介绍景区文化。李逸初他们往旁边避让,身体刚闪开,就听到一个欢喜的声音透过扩音器传出来:“逸初哥!”

李逸初惊讶回头,虽然多年不见,他仍然很快认出眼前黝黑肤色的年轻人就是马小天。他看着马小天和旅游团的人作个揖后往自己面前跑,慌乱中李逸初连忙甩开了梁煊的手,不等马小天开口他先截住话头:“小天,真巧。”

马小天笑道:“我刚才就看见你了,不过一直不敢认,就试着叫了一声,果然是你!”

李逸初手指紧张的在衣袖里蜷着,余光看了一眼右后方的梁煊,结巴道:“哦,我、我过来玩。”

马小天仍然对他当初的不告而别耿耿于怀:“你当初为什么不说一声就——”

李逸初立刻打断他:“小天,游客在等着你呢,我们有机会再聊。”

马小天回头看一眼,果然有几个游客不耐烦地往这边张望,他匆匆掏出笔把自己的手机号写在一张纸上递给李逸初:“那行,有空了一定联系我。”

李逸初等他走开,调整了表情后转过身朝梁煊笑道:“我们换个地方玩吧,这里没什么好看的。”

梁煊看了他一眼,点头:“好。”

两人出了景区叫出租车赶往下一个景点,李逸初坐在车上明显感觉梁煊浑身洋溢着低气压,一路沉默不语地看着窗外。他回忆了自己方才和马小天的对话,应该没有泄露什么信息,那梁煊在气什么?

出租车将两人送到海底世界,买完票后两人一起进去。李逸初站在海底隧道底下,头顶是各种叫不上名字的海洋动物,他凑近了玻璃面墙往里看,因为一片珊瑚礁的阻挡,玻璃上显出身后梁煊的投影。李逸初用手指在那个投影上戳了几下。梁煊从他身后抱住他,脸颊蹭了蹭他的头发,低声道:“逸初,我向你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李逸初没听明白:“什么最后一次?”

梁煊松开他:“以后在外面,我不会让你觉得尴尬难堪。”

李逸初见他说完就往后退了几步,与自己保持距离。李逸初这才想起刚才他见到马小天,紧张之下就放开了梁煊的手。李逸初知道梁煊误会了,但他又不能解释,现在见梁煊退远几步,心里一酸。

李逸初左右看看,隧道里只有稀稀拉拉几个人,他心一横,大步上前抱住梁煊。

梁煊诧异地睁大眼,看到李逸初眼里蕴藏的笑意,也伸手抱住了他。

两人第一次上床之后,梁煊一直怕李逸初身体恢复不好,就没再做过。可是今晚从海底隧道回来,两人再难克制,从进门就黏到一起,洗澡时撑着浴室的墙做了一回,回到床上更是抵死交缠,一夜未眠。

梁煊第二天一早有最后一场会议,他出门前故意捏着李逸初的鼻子,调笑道:“今天还送我去会场吗?”

李逸初哼唧着拍开他的手。

梁煊:“上午不出去玩了吧?”

李逸初嘟囔:“不出去,我要睡觉。”

梁煊把他的手臂放进被子后出门了。

李逸初只睡了一个小时,挣扎着从床上起来去卫生间,昨晚两人的衣服脱的到处都是,早晨都被梁煊一股脑卷起来放到椅子上,李逸初外套口袋里的那张纸条露出来半截,李逸初想起马小天还等他联系呢。梁煊只剩下今天的会议,之后两人会一直在一起,李逸初不可能带着梁煊去见马小天,所以他揉着腰去卫生间洗漱,准备趁今天上午约马小天出来叙叙旧。

马小天已经在这里住了几年,接到电话后让李逸初报出地址选了一家离他酒店比较近的茶餐厅。

梁煊的会议十点半有十分钟的中场休息,他拨通酒店前台的电话,点了一些吃的让他们送进房间。现在酒店的客人不多,前台对两个同出同进的帅哥印象很深,听到梁煊请她们把食物送进房间,便问道:“现在送餐,请问您是马上回来吗?”

梁煊:“不,送给我朋友吃的。”

前台疑惑道:“您朋友很早就出去了呀。”

梁煊:“出去?什么时候?”

前台:“大概九点钟。”

梁煊挂了电话,想想还是直接给李逸初发了个信息:“醒了吗?”

李逸初很快回复:“醒了,怎么了?”

梁煊:“吃早饭了吗?”

李逸初:“正在吃,和朋友一起。”

梁煊有点纳闷,李逸初昨天对那朋友还是避之不及的样子,今天竟然约出去吃饭,不过知道他没乱跑,便也放心了。

马小天见对面的李逸初嘴边噙着笑回信息,好奇道:“逸初哥,你结婚了吗?”

李逸初:“没有。对了,昨天我那个朋友你记得吧?以后你要是再碰到他,可千万别说我之前在餐馆里打工来着,就说咱俩是在上海认识的,行吗?”

马小天不解:“为什么?”

李逸初脑子里转几圈编出个理由:“他是我的好朋友,高富帅,我不是怕他瞧不起我嘛。”

这理由马小天非常理解,立刻保证道:“你放心,我绝对不会乱说。”

两人不知不觉聊到中午,李逸初看看时间,叫来服务员买单,却被马小天抢着去支付。分别前马小天笑的和多年前一样:“逸初哥,当年你不声不响就走了,我一直没来得及跟你说谢谢,要不是你,我也走不出那个餐馆。”

李逸初一笑:“跟我没太大关系,是你自己努力。以后如果去上海,记得联系我。我请你吃饭。”

下午李逸初和梁煊又去了一个景点闲逛,在商铺里买工艺品的时候碰到两个外国人,叽里咕噜地和商铺老板沟通,梁煊在一边听出那两个外国人说的是法语,和店老板牛头不对马嘴的比划,他拍拍李逸初:“去帮帮国际友人。”

李逸初:“什么?”

梁煊示意:“那俩法国人正着急呢。”

李逸初心道这次出门真是处处都是坑,他连忙捂着肚子道:“我肚子不舒服,去个厕所,很快回来。”

梁煊见他跑的飞快,摇摇头走到那两个外国人面前帮忙。

李逸初在厕所里面站了十几分钟,估计梁煊应该说完了,才往出走。

梁煊就站在厕所外面等他,见他出来紧张道:“怎么去这么久?吃坏肚子了?”

李逸初:“风吹的肚子疼。”

两人接着往前走,梁煊看见小药店,就进去买了药和水,出来递给李逸初:“把药吃了。”

李逸初:“……”

做戏做全套,李逸初只能把药吞了。

傍晚两人经过美食街,各种当地特色小吃琳琅满目,可惜梁煊只准李逸初喝了杯鲜榨果汁就拉着他走了。李逸初抗议,梁煊以“你又想拉肚子?”给驳回了。

李逸初心想这次真是亏大了。同时也让他觉得不能再这么下去,他得学法语,就算无法精通,起码也得能简单交流,否则迟早会穿帮。

当晚睡觉的时候,梁煊几次醒来看李逸初有没有踢被子,凌晨时又见他把胳膊伸到外面,索性握住他的手和自己的手一起塞进被窝。

早晨天蒙蒙亮,窗帘透出一点光,梁煊醒来后李逸初仍后背靠着他熟睡。梁煊将他的手拿出被窝,就着晨光看他的手心。自两人重逢,梁煊从没有认真地看过李逸初的手,他印象中李逸初的手心滑嫩中透着红润,一看就是没有干过力气活的。而现在他看到的这双手,除了手指依旧修长,皮肤依旧白皙外,手指指腹和掌心竟然都是茧,中指指腹还留有一个很短的伤疤,像是被刀划伤过。梁煊又拿出他的右手,有过之而无不及。

梁煊想不通他到底是干了什么才会这样满手粗糙?他去法国不是去当少爷吗?即便回到上海,工作中对手指最大的伤害无非是敲键盘,那顶多就是指尖有些茧子,怎么可能像这样满手都是?

梁煊脑海里又想起昨天李逸初见到老朋友时来不及遮掩的慌张和逃避,有些事情不能串起来想,一旦联想起来,处处透着奇怪的地方。

梁煊看了一眼怀中背对着自己熟睡的人,他的角度只能看见侧面,梁煊突然意识到重逢以来,两人一直处在不对等的位置,他的过去一目了然,而李逸初的过去只是梁煊想当然的认为,他从没有从李逸初的嘴里听过对过去生活的哪怕一星半点的描述。梁煊在急于将他重新拉回身边的同时,似乎忽略了很多的事情。

这种认知突然让梁煊觉得心慌,他之前担忧李逸初在未来的某一天会再次离开他,而此刻却仿佛觉得李逸初从来都不属于他,只是暂时在他这里歇歇脚。梁煊低下头吻李逸初的脖颈,在他发出声音的同时将他整个人掰过来平躺,在李逸初半梦半醒中进入他的身体,缓慢而又充满力道的叫醒他,又将他压在床褥中间,直到他浑身上下都是梁煊的气息。

第42章

旅行回来后,李逸初在网上买了一整套法语入门教材,他不敢寄到梁煊家,就放在办公室趁中午吃饭那段时间学习。

路新已经很久没有逮到李逸初,前几天听说李逸初和梁煊都请假了,就知道这两人铁定是同流合污去了。他不知道他们俩是啥时候看对眼的,不过他更震惊的是认识多年的老朋友竟然是个gay。人一旦知道些新鲜事就爱胡思乱想,他回忆自己和李逸初合租那几年,李逸初对他完全是直男范,路新对着黑屏的电脑屏幕看看自己的脸,竟然有一丝淡淡的忧伤。哎,原来他这么丑,委屈程小南了。

趁着午休,路新端着一盒草莓摸索进李逸初的办公室,递给正在伏案记单词的人:“我媳妇儿买的,尝尝。”

李逸初抬头:“有事?”

路新摇头。

李逸初撵人:“没事就出去,我在背书。”

路新贼笑:“我没事,但你有事,如实汇报吧。”

李逸初:“汇报什么?”

路新把头低下去,用气声道:“你是不是和梁煊好了?”

李逸初:“……”

路新一看他那不自在的样子就知道自己所料没错,他眼下着实佩服这种男人之间谈恋爱,想当初他追程小南追了大半年才摸到小手,可看看李逸初和梁煊这效率,上一分钟还在办公室撕的横鼻子竖眼,下一分钟就同居了!

李逸初转移话题:“吃你的草莓,不要八卦。”

路新:“你看你,一点儿不拿我当兄弟,这么大的事都不跟我说。”

李逸初哼了一声:“有什么好说的,说不定今天跟你说了,明天就崩了。”

路新听出来了,敢情他俩这是荷尔蒙上头玩玩而已啊,他不解道:“我记得你以前正经的像个和尚啊,怎么现在转性了?”

李逸初:“像和尚又不是真和尚。”

“……”路新被噎了一下:“行,我没兴趣了,你自己悠着点啊,保命最重要。”

李逸初听他说的像是自己要去赴死一样,不由笑道:“我清楚的很。”

路新冒到嗓子眼的话又压了下去,他以前对这个圈子有所耳闻,一不小心就会染上病,所以才想来提醒李逸初几句,可李逸初看起来非常清醒,应该是不需要自己操心了。

梁煊试图通过李逸初的口中了解他过去的生活,可是每次他一开口,李逸初便把话题岔开了,往往两人正浓情蜜意,就因为一句话又冷了场。

今晚又是如此,两人靠在床头用ipad看电影,是一部中美合拍的片子,片中穿插着一首很出名的英文歌谣,梁煊便问李逸初:“这歌你会不会唱?”

李逸初:“……不会。”

梁煊开玩笑似的说:“你这些年都学了些什么啊?不务正业。”

李逸初顿时脾气就上来了,赌气说了一句:“什么都没学。”这些日子他一直回避和梁煊聊一些偏文艺的话题,他这些年疲于生存,哪有时间像大学生那样看文学名著,听歌剧,对国内外电影了如指掌。他自己知道,这种逃避源于自卑,有时候他甚至觉得,如果不是两人从前的情分,梁煊肯定是看不上现在这个没有读过大学,一身市井烟火的自己的。

梁煊听出来他不高兴,轻揪他耳朵道:“不务正业还不能说了啊?”

李逸初掀开被子:“想说你就说个够。”

说完就下床往外走。

梁煊坐起来问:“你去哪?”

李逸初头也不回:“爱去哪去哪。”

梁煊不知道他这突然的脾气是从哪儿来的,便想让他自己消消火,不再叫他。

二十分钟后梁煊看完电影,不过这后半截电影讲了些什么他也没记清,他看看旁边的枕头,还是起身下床,想去见李逸初。

结果出了卧室没见到李逸初,梁煊猜想他肯定回自己家了,一边默念看我怎么收拾你,一边穿衣服换鞋。走到玄关处看见几个快递盒,梁煊顺手拿在手里准备到楼下扔了,打开门那瞬间被吓了一跳。李逸初就穿着睡衣坐在门边,听见声音站起来,眼睛里蕴着笑意:“你来找我?”

梁煊强忍住笑,冷着脸晃晃手里的废纸盒:“我扔垃圾。”

然后就绕到楼道坐电梯下去扔垃圾。等他再坐电梯上来回到自己家门口,李逸初竟然还站在原地。梁煊气道:“非要我抱你进去是吧?”

李逸初一言不发地看着他,脸上是略带着得意的笑容。

深秋天寒,李逸初靠近睡衣领的那片皮肤已经被冻的发红了。梁煊走过去把他抱起来,进门时用手护着他脑袋,沉声道:“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一进卧室梁煊就将他塞进被窝,凭着感觉扒光他衣服,咬住他脖子上的皮肤怒道:“就是天天太惯着你了,今儿你把床哭塌了都没用!”

结果梁煊到底没狠下心,后半夜李逸初头埋在被褥里连叫了几声“梁煊我受不了了……”,梁煊马上匆匆抽身出来,心疼地把他捞到怀里揉他几乎闭合不上的后庭。

李逸初头埋在梁煊肩膀处,闷声而笑。

梁煊拍了他一巴掌:“以后不准离家出走。”

李逸初不吭声。

梁煊声音软了下来:“要是生气,打我骂我和我吵架都行。”

李逸初手臂缠住他的腰,小声道:“梁煊,我很爱你。”

梁煊心道你以前也说爱我,还不是说走就走。但是怕这话说出来,李逸初又该不高兴了,便碰碰他的额头笑道:“姑且相信你吧。”

李逸初知道今晚是他自己情绪不好,不怪梁煊,或许人就是这样,越是在乎越是百般计较,处处都要比较,生怕哪点让人看不起。隔了八年的时间,他已经不再像小时候那样无比确信不论发生什么梁煊都会在他身边了,只有小孩子才那么无知无畏。

公司赴外培训的通知下来时李逸初正在办公室埋头背单词。手机邮箱语音提醒有新邮件,他打开看了一眼。公司每年都会有赴外培训的名额,不过这个培训李逸初从来没参与过,因为他向人了解过,培训形式大于实质,只是国际大企业之间所谓的互相交流,真要想学东西,还不如在家里翻外网看他们的技术。可是这次他看见培训城市是温哥华,突然有些心动。最近他在看法语书,每天就二三十分钟的学习时间,到现在连句完整的句子都说不出来,他在书上看过,温哥华除英语外的语言就是法语,是再好不过的语言环境了。

哪怕什么都不会呢,在一个说法语的地方待一个月,也比现在这样效率高。再说部门现阶段没有新项目要做,他的时间正好空闲。

这个培训的人选一般是在表现优秀的新员工里挑选,毕竟没有领导会浪费一个月的时间去参加一个不重要的培训,不过一旦领导报名,那肯定可以通过。现在的问题就是梁煊,李逸初得找出个能说服他的理由才好。

而梁煊这两天也正烦躁,他从大学开始赚钱,大三开始炒股,一直小赔大赚,加上毕业后赚了些钱,投入股市的钱便也多了点,谁知最近几天股市跟疯了似的每个股都在跌,他眼睁睁看着自己两天时间赔出去七十万,他坐在电脑前分析了一个中午,股市还得跌,为了不继续赔,只能把手里的都抛了。虽然说炒股就是玩个心态,他这么多年也没少赚,但眨眼之间丢了七十万还是让他心绪难平。

一个人的个人能力越突出,越是知道白手起家有多难。特别是现在这个时代,似乎很少再有平民大亨的传奇出现。梁煊虽然已比同龄人优秀太多,可距离他的目标还很远。梁煊本不是个热衷于物质的人,这个目标源于李逸初的离开,但是他也愿意承认,正是有了这个目标,他才成长的更迅速。

正如多年前他会想方设法去满足李逸初任何愿望,如今他们都是成年人,李逸初的愿望变得奢侈,几乎要变成梁煊无法做到的事情,即便他曾为此愤怒怨恨过,可冷静下来后,他还是希望能去实现,然后让李逸初因此永远留在他身边。那一纸合约,只是他的借口,他永远都不会签毁约的字。

梁煊在北京时和朋友合伙开了一家火锅店,他入股,朋友管理,因为地理位置一般,每年的收入除去房租和成本,他的分红也就五六十万。梁煊把钱从股市里撤出来,就开始琢磨在上海也找人合伙开个火锅店之类的餐饮店,虽然不一定能赚大钱,但是一年能赚个几十万也强过他只拿工资过活。

北京梁煊比较熟悉,找商铺也很容易,但是上海对他来说全然陌生,哪里地界好,哪里房租合适,他一概不清楚。虽然李逸初就在上海待了几年,是再好不过的合作伙伴,但梁煊并不打算拉他入伙。开店做生意太累,一旦两个人合伙,李逸初不可能袖手旁观,但梁煊只想让他做个坐享其成的老板娘。再说李逸初资产丰厚,何必跟着自己凑这个热闹?

于是梁煊开始联系朋友,想先了解市场后再做决定。这一联系倒还真问到一个好机会,经他朋友介绍,上海有一家店铺的老板因为家里亲人病了急需用钱,要把店铺尽快卖出去,给了最低价是五百五十万,梁煊特意去那店铺查看了一圈,靠近商场和电影院,是个客流量非常大的地方,老板原本开的就是火锅店。梁煊饭点赶过去,人来人往,去晚了还需要排队。

但梁煊手头现在凑不出五百五十万,而且他也不可能一分钱不留的全投进生意里,另一方面店铺老板时间紧,他不尽快定,很快就被别人抢走。至于合伙人,他朋友认识的那一拨上海朋友非富即贵,谁也没兴趣跟人合伙做这种小生意,前后考虑了几天,梁煊向朋友借了一部分钱,一个人盘下了整个店。这次比在北京艰难的是他没有放心的朋友来当经理管理这个店,只能等手续办好后从外面招聘,等到将来有合适的人选,再拉人入伙。

梁煊马不停蹄的忙碌,直接导致李逸初连续一周都没怎么见到他。梁煊想等一切办妥再告诉李逸初,所以一被问起,便说是和朋友去谈事情,等谈妥了再告诉他。

出国培训报名的截止日期就在下周一,李逸初仍没想好怎么和梁煊说,梁煊肯定知道这个培训意义不大,那李逸初不论怎么编,似乎都圆不回来。而他的真实理由,更没法开口。

自从两人同居,周末便不再加班,可惜李逸初早晨还未睡醒,梁煊便出门了。他一个人在家里无事,便在书房用电脑看法语的网课视频。快到中午的时候,李逸初接到梁煊的电话让他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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