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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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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小豆维持坐在床边的姿势很久,很久,突然伸手抽自己嘴巴,“我这张嘴,我这张嘴,钟声啊——钟声——”

大大错了,你好起来怎么怪大大都行。

☆、第81章

只剩下一幅骨头架子的柳钟声让柳含青和周红梅都心惊不已,柳能琢把他放在自己床上,让邹大夫给他搭脉。

“现在脉象平和了许多,我开了药方子按方吃药,吃上三天就差不多了。”大夫说,“只是他这一病伤了元气,须得慢慢调理,身体才会恢复如初。刚开始不要给他大补,虚不受补。”

“谢谢大夫。”柳成涵说,柳能琢没让柳含青插手,所有关于柳能琢的事他都亲力亲为,还特意把柳能行拎出来教训一会,在柳钟声养伤期间,几个小的都不准进去,柳能行进去他就揍他,如果康裕或者交子进去他也揍他。

柳能行护着头怒目而视,虽然柳能琢只比他大了四岁,但就武力上来他完全没有一争之力,只能认了。

安置妥当后,柳能琢用刚打上来的井水洗把脸,冷静一下,继续准备把货物拖到码头去,和人家约好的不能失约。柳成涵看他的行为,很欣慰的对柳含青说,“咱们家的大郎长成了。”

柳含青却还是在皱眉,柳成涵刚刚跟他说了柳钟声的心结,心里又气又恼,“上次我回原家见他消瘦的厉害就该问的,也不至于到这个地步。”

“这又关你什么事?他自己不愿说,你去问了也不问不出什么。”柳成涵不甚在意的说,“只是你阿伢的性子确实是不讨好,明明都同意了,这柳顺和百家结契也这么多年了,每次还说那些伤人的话,这要不是百家觉得亏欠他们了,怕早就带着柳顺远走高飞了。”

“说了他多少遍了,下次还会继续说,有时候说了也后悔,就是控制不住那张嘴。”柳含青对他阿伢也很无奈。

“反正钟声要到咱们家来住的,干脆这次住进来就别走了吧。”柳成涵说,“幸好元宝那屋还大,可以住到新房子建好的时候。”柳成涵对柳能琢选个爷们没什么意见。他本身就是同性恋来着的,虽然到这个时代,变成合法合理的夫夫关系,但在他心里爷们喜欢爷们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事,孩子喜欢就好。

“等钟声喝了这碗药,我还是回原家看看。”柳含青不放心的说。按说长子喜欢男人他不应该接受的这么快的,只是最初知道的时候柳成涵就非常淡定的接受了,所以柳含青和周红梅都受他的影响,没什么负担的就接受了,孩子喜欢就好。

如今柳钟声把自己折磨成这样子,他作为姑伢心疼,作为他以后的君伢也心疼。但是他毕竟是弟弟的儿子,费劲心思养到这么大,就这么到他家里来也不行。

柳含青回去后怎么说的这就不说了,柳能琢完成了自己的那一份事,把钱交给他爹,又交了另外一个钱袋子给他,“这是钟声在家的吃穿嚼用。我的人我自己能养活。”

“如果你坚持。”柳成涵没说不行,反正这个钱放在他这,以后也是要用到他们身上的。

柳钟声的情况并不好,虽然大夫没说他还有那什么无从查证不知道怎么看出来的死意,但他还是每天都发热,每天喝了药汁,就再也吃不下其他的。若不是柳成涵从前也是这样的情况,周红梅和柳含青都有这方面经验,柳能琢早就带这他四处去找名医了。

就这样病情反复到腊月,家家户户都有了年意,柳钟声总算稳定下来,不再发热。他没有问自己为什么到了元宝的房间,只是从睁眼开始就不错眼的看着柳能琢,除了柳能琢离了他的视线。

柳能琢见他病好了,就冷脸进出,丝毫不见他病重时焦急心疼的神情。晚上两人各睡各的被窝,柳钟声悄悄躺到他的被窝里,柳能琢要去推他,他就手脚并用巴在他身上,柳能琢摸到他身上明显的骨头,总会心软,闭眼收手,眼不见为净。

柳钟声紧紧抱着他,柳能琢不理他,片刻后就感觉到胸前濡湿了一块。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掰开他的脸。粗鲁的用自己的衣袖给他擦眼泪,“哭什么哭,不准哭了,你这是求仁得仁,有什么好苦的。”

柳钟声眼泪掉的更凶了,“现在越来越像个小哥儿了。”柳能琢故意说,他知道柳钟声不喜欢人说他像哥儿。柳钟声依旧泪眼婆娑,他只能放软了音调哄到。“别哭了,你病才好,哭伤身,真要心疼死我啊?”

“你说你忘记我,你会娶夫郎,会生七个八个小孩,就算到了地下你也不会来找我。”柳钟声哭道,“柳能琢,你好狠的心。”

“那是气话,不是真的。”柳能琢拍着他的背说,“只准你气我,不准我说两句气话。现在换成我躺在床上病的这么严重,你怎么想?”

“我不想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病的这么重。”柳钟声更委屈的说,“我吃了那么多苦药子,现在舌跟都是苦的,你也不知道心疼我。”

“肯定是不好好吃饭,不好好休息,所以才会生病。”柳能琢说。

“我怎么能好好休息,一闭上眼就看梦见你娶别人了,或是远走他方了,每次都吓醒,胸口疼的不行。”柳钟声说,“结果你回来了到家里来了也不见我就走,我一时怒急攻心才会病的。”

“好好,都是我的错。”柳能琢冷了声说,“那你还巴着我干什么,明天回你大大身边做你的好孩子去。什么时候需要我了我就在你面前露个脸,不用了,我就自己找地方待着去,横竖都是你的道理。”

柳钟声又开始抽搭起来,柳能琢这次坚持了一炷香时间,还是要烦躁的去给他擦眼泪,只是表情是嫌弃,手劲却没放重一分,“如今这夫郎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本事,你是学了十成十了。”

“你烦我了。”柳钟声说。

“不烦,哪里敢烦。”柳能琢说。

“我如今在你家了,大大那怎么办?”柳钟声的眼泪说停就停。

“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柳能琢说。

“要不咱们就不冲外面说了,以后你家住半个月,我家住半个月,旁人问起我们只咬死不承认就是,反正我们都不娶亲,久而久之大家也会心知肚明。等大大百年后,我们再对外说,好吗?”柳钟声说。

柳能琢闻言盯着他,嘴角却弯起,“这次改主意了,不要大大,要我了?”

柳钟声蹙起眉,有点忧伤的说,“就算我做个坏孩子,大大还是大大,不会不要我。不要你你就会走,而我就会走。”

“我只是那么一说,又不是已经决定了要分开,结果你就真的不来找我。开始我还生气,后来就开始担心,开始每天都想你,每天都在等你来找我,可你都不来。然后还要别人告诉我你去远方了,你知道我有多害怕。结果你回来了,到家也不等着我,我回来时就看到你一个背影,不要狡辩,我就是被你气病的。”柳钟声委屈的说。

柳成涵抱住他说,“是我错了,我认错,下次再也不敢了。以后你说什么我都不听,就要黏着你,别人不同意,我们就做对野鸳鸯。”

“死过一回才知道,我不想死,我也不想离开你。”柳钟声说,“我为了你辜负了大大,你以后敢对我不好,我就上吊给你看。”

柳能琢笑道,“你是我小祖宗,我敢对你不好吗?”

“不是说吃药吃的舌根都苦了吗,张开嘴我看看。”前途光明,柳能琢又起花花心思了。

“哼,你不是还说我丑来着了吗?”柳钟声傲娇道。

“太瘦了,要养肥一点,等过年就好吃掉了。”柳能琢语带双关的说道。钟声紧紧抱住他,却不再言语。

柳钟声恢复了精神,身体就好的很快,到底是还年轻。他在柳能琢家养病时,只有郑百家和柳老五过来看了他,柳钟声问爹和大大呢,柳老五说,“他们两在家反省呢。”

“什么反省比我还重要,都不来看我一眼。”柳钟声说。

“你多吃一点,长胖一点,他们就过来看你了。”郑百家说。

可是直到腊月二十四,过小年,送灶爷,廖小豆和柳顺都没来看过他。今天是柳钟声要回家的日子,一大早起来,柳能琢就给他穿衣服。柳含青给他做的新衣服,大红的衣裳上绣了白色的仙鹤,领子上还围了一个毛边,和康裕和交子的衣服一样。

柳能琢帮他整理好衣裳,捏捏他好不容易又养了点肉粉嘟嘟的脸颊,“好看。”

“我回去过年,你等过了元宵再去说啊。”柳钟声不忘叮嘱说,“我先回去让他们有个准备。”

“知道了。”柳能琢说,“来,亲个小嘴。”

柳钟声回去家里倒是都布置好的,菜也是准备的他喜欢吃的,只廖小豆有点想和他说话又怕和他说话的样子,柳钟声迷茫道,“大大这是怎么了,不乐意我回来。”

“乐意,乐意。大大每天都想你回来。”廖小豆说着眼圈都红了。

柳钟声揽着他的肩去一边说悄悄话去了,虽然不知道说什么,但见廖小豆很快就恢复成以前的样子对他,想来是说的好话。柳顺就更简单了,见柳钟声在家活蹦乱跳的,再加上郑百家在一旁劝说,很快也过了心中那道坎,一家子开开心心的过了一个年。

元宵过后,柳能琢上门来说以后钟声和他就两边各住十五天,结契的事不会对外说,起码在廖小豆和柳老五百年前不会对外说。

柳老五敲敲烟枪,“有什么好瞒的,结契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当初顺儿和百家的是简略办的,这会在家,就大办一场,再请上一个戏班子,热闹热闹。”

柳能琢眼睛发亮的看着外公,他是惯喜欢场面的人。柳钟声则忧心忡忡的看着廖小豆,廖小豆面上的笑容不像作假,“那就大办一场,咱们家好久没热闹热闹了。”廖小豆摸着柳钟声的头说,“大大想通了,只要你高兴就好。”

“那感情好。”柳能琢见大家都同意,立即笑裂了嘴说,“不过现不急,怎么也得等我满儿叔叔成亲后再说,他们的婚期定在春末,春耕后,就按我爹说的,在我家边上再建一个院子,结契也在新院子里请客。”

“那咱们在家把钟声那房间也重新整一下,三家都是新房,随便你们住。”柳顺说。

☆、第82章完结章

过完年,周家饼铺就大肆装修,他们也没瞒人,春末的时候周春光的儿子要成亲,等成亲过后,周家饼铺也会重新开张。程招弟听到消息后回家对程大郎说,“你岳家也太不给面子,小弟配他家哑巴儿子绰绰有余,竟宁愿选一个大三岁的哥儿,也不选小弟。”

“那就另外给小弟说亲吧。”程大郎说,他剑眉星目,高鼻皓齿,算是个美男子,要不也不会迷的周心儿为了嫁给他什么办法都想了。

“其他有什么好人家。”程招弟不满的说,他就满意周满儿,性子好,小弟拿捏的住,等那两个老的去了,以后周家还不是小弟说了算。他们背井离乡来到这里,讨生活并不容易,没有田地,他的夫君和大郎二郎都是在码头帮人搬货,累死累活也只顾着温饱。可恨就是周心儿,被家里赶出来后就真的不回去,没有他爹的贴补,娶他又有什么好处,还那么会生,如今都是怀的第三个了,怎么养的活。

“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我早就跟外头人说了,以后小弟要嫁到周家去的,周家这样处事,以后小弟还怎么能说道好亲。”程招弟说,“实在不行,就让小弟到周家当个平夫郎,周满儿左拥右抱,享齐人之福,算起来还是他占便宜。”

“再说吧,为什么要小弟去给人做小。”程大郎说,“平白比别人矮了一个头,那日子也不好过。”

“你知道什么,你看如今二郎说亲都是什么人家跟他说,不是孤哥儿,就是家里穷得叮当响的,你就可以知道以后小弟说亲时会有什么人家。”程招弟说,“什么日子叫好过,吃穿不愁就是好过。”

“二郎有看中的哥儿了,只等攒点钱建个房子就好成亲了,只要踏实,总能过好日子的。”程大郎说。

“看中的那个妓子生的孽种?我不同意。”程招弟说,“我最近打听出城北边,有个杂货铺家的哥儿年方二十了,还没出嫁了,他爹准备给他坐产招婿,二郎样貌长的也不差,让他去试试。”

程大郎沉默不语。

“大郎,你不要感情用事,我们当初埋了爹和阿伢北上时怎么说的,我们会活的好好的,活出个人样。你看我们现在活的叫好吗?”程招弟说,“当初如果不是让心儿迷上你非要嫁给你,我们早就在饿死在城门外了,更不要说在瘟疫中活下来。如今让二弟娶那个杂货铺的哥儿又怎么不行,至少我们家能换个环境。如今家里孩子多了,又大了,以后用钱的地方还多的是,只靠你用肩膀提,你能养的起吗?”

程大郎沉默不语。程招弟又絮絮叨叨说了很多,最后还是他的儿子大哭着找阿伢才走开。程大郎回到他住的厢房,周心儿背坐在床上。

“怎么一个人在屋里,老大和老二不用看着?”程大郎问。

周心儿不回答,程大郎奇怪的走到他面前去,这才发现他满脸泪痕。“怎么了?”程大郎问,“大哥他又说什么了吗?他说什么你别往心里去,他就一张嘴厉害。”

“恐怕不是嘴厉害吧。”周心儿冷笑说,随即盯着程大郎,“程大郎,我要你一句实话,你哥说的是不是真的,你娶我,不是为了喜欢我,而是为了你家人不被饿死?”尾音有些发颤,甚至有些泣不成声。

程大郎沉默不语。

“哈哈,哈哈哈。”见程大郎沉默不语,周心儿心沉到谷底,最后却笑起来,只笑声那么苦涩,那么悲哀。

“你去写休书吧,我们过不下去了。”周心儿说。“孩子你既然养不活,就都归我了吧。”他是爱情至上的人,要不然当初也不会为了他跟家里作对。因为爱情至上,所以对爱情的要求也很高,他可以有情饮水饱,却不能容忍这份感情有不纯。

“你要带着孩子回原家?”程大郎问。

“呵呵,我没脸回去,再说回去干什么?给你那个好哥哥有理由缠上来吗?”周心儿说,“不依靠原家,我也能把孩子抚养大。这个不用你操心。你不是个好哥哥吗?二郎有了心仪的哥儿,你大哥说的那个杂货铺的哥儿你就自己顶了去,也是一段好姻缘。”

“就算刚开始有点目的不纯,这些年我对你的好总不是作假。”程大郎红着眼的说,“如果不是,我也希望能光明正大追求你,我也希望能让你过好日子,我也希望能在你爹面前站得起来,像个堂堂正正的爷们。可是不行啊,一家子老少逃难到这里,底子太差了,不靠你,我们根本就活不下来。可是如果不是逃难到此,我又怎么遇到你。”说着竟也留下男儿泪来。

周心儿冷眼看着他,虽然心里告诉自己他是在演戏,但他的血没有冷的那么快,看他在面前哭泣,他还是有些不忍和心疼。

“程大郎,如果你还想跟我过一辈子,我们现在就搬家,不在这三江城周家村待了,我们去上游的村庄去,租些别人的田地,总能把日子过下去。”周心儿说,心里道这是给他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他不同意,他就彻底死心。

程大郎有些心动,周家村根本没有可以耕种的地,就算有也轮不到他一个外来人种,作为一个农户,伺弄田地是刻在他骨子里的养家糊口方式。“可是,大哥他不一定会同意。”程大郎犹豫的说。

“我早就想说了,这出嫁的哥儿没有总是巴着兄弟住的道理,他的儿子可不是姓程。”周心儿说,“程大郎,我嫁给你时答应你了,会帮你二弟成家,送你三弟出嫁,但没说要跟你大哥混着过一辈子。你如今也有三个儿子了,你看看你自己养活多少人吧?”

“阿伢去世前让我们兄弟和睦,守望相助。”程大郎说。

“说让你们守望相助也不是说让你们一辈子在一起生活。先不说你大哥,你只说你愿意跟我走吗?”周心儿说。“你大哥愿意跟过来就跟过来,如果他不愿意,也赖不上你,就算两家混在一起住,也没有一个外嫁的哥儿来管程家的家务事,这要是你爹活着,你问他同不同意?”

“那我们去哪呢,这家里大大小小的。”程大郎说,“万一到别人的地方上,地没租到,一家人就要断了生计。”

“只要你答应了,这些事我会去联系好,我有一个好哥儿外嫁到上游刘家庄的,那地外姓人多,我们去也不会受到多大的排挤。”周心儿说。

程大郎还是犹豫,周心儿冷笑说,“如果你还是算计着我爹家那些家产,我就劝你趁早打消主意,不说我大哥一家回来了,我姑表哥可也回来了,当初我弟弟没出生前,我爹可是想着把家业给姑表哥的,就算弟弟出生后,我爹时不时还有这样的想法。我姑表哥是个能耐人,你若要跟他对上,什么结果我就不管了。”

“我并没有算计你爹的家产。”程大郎说,“连累你被家里赶出我已经很愧疚,每年总有两天你情绪很低落,我知道,那是你爹和阿伢的生辰。等日后我们过的宽裕一点了,我再陪着你去你爹面前磕头请罪。”

“程大郎,我再信你一回。”周心儿说,“若我知道你再骗我,我就拖着你去跳江,我说道做到。因为你,我已经变成一个笑话,你就别想着全身而退。到时候就没有什么结局比死更适合你我了。”

程大郎怎么说服他哥的不知道,反正一大家子还是在春天开始的时候举家搬迁到刘家庄,周心儿还是有些压箱底的银钱,偷偷买了几亩地,再让他朋友假装是他的把地租给他们,再建了一个茅草土胚房住着,也算是安定下去了。

五月十八,大吉,宜婚嫁,今天是周满儿和柳定玥成亲的正日子,周金福摸着一幅绣着栩栩如生的鸳鸯披挂出神,这是周心儿托别人送过来的,给周满儿贺喜用。不过这忙碌的日子,周金福也只感慨一下,还是把它包好收起来放进箱底。

他能过好他自己的日子就行了,其他的,总归是回不到过去了。

柳成涵一家也早早来帮忙,周春光这些年虽然没有开门做生意,但底子还是有的,请了狮虎队,也摆了十里宴席,请所有周家村的人赴宴。这让有些观望投机的人心里还是暗暗可惜,早知道把哥儿说给他了,不会说话也不是什么大毛病,有家底有手艺,嫁过去不要为吃穿发愁,以后还能继承这偌大的家业,也算是门好亲了。

柳能琢也帮忙跑腿,精神抖索的也惹了不少人在悄悄打听他是谁,可惜柳能琢把柳钟声也带在身边,两人眼里的情愫除了瞎眼的都看的出来,除了可惜也没有什么了。

柳定珠早早为柳定玥准备好了丰厚的嫁妆,这因为嫁到城里来,怕别人看轻,和柳定邦商量了一下,又给他加了两成,浩浩荡荡的嫁妆队伍从上柳里出发时,有些人含酸说道,这也就靠嫁妆撑场面了。

看热闹的人说,人家能有嫁妆撑的起场面也不错了。

柳定珠他阿伢也闹过要去参加柳定玥的婚礼,柳定珠无情的驳回了,怕他作妖,还请了在店里帮忙的夫郎帮忙看着他,至于外家,他也没请。高堂那就是他爹和柳方坐着,对他来说,柳方有一半是君伢,另一半才是他后伢,而对柳定玥来说,柳方悉心照料他长大,早与亲伢无异。

给柳定玥梳妆的时候,柳定珠还是没忍住哭了,他的小弟弟,总算也要成家了。柳定玥心情放松,见柳定珠哭还开玩笑说,“嫁我又舍不得,干脆留我在家里好了。”

“浑说什么呢。留你在家干什么?我养你二十年已经是亏本了。”柳定珠敲他的头,“以后到你夫君家,可不能这么随意,嘴巴上没给把门的只能自己吃亏。”

柳定玥扁扁嘴,“我这一走,爹和阿伢指不定多寂寞了,纱丽哥带着孩子住在城里,哥,干脆你再生一个陪他们玩吧。”

“这些不用你操心,你顾好你自己就可以了。”柳定珠说,“孩子这事不用急,心情放松他自然就来了。”

“我才不急呢,周满儿才十七岁,就像带儿子一样。”柳定玥呵呵笑道。

“纱丽,快拿针来,我把这张嘴缝上,免得到别人家里也乱说招人嫌。”柳定珠说。

两人笑做一团,送嫁的伤感到底消散了。

周满儿在柳成涵的陪同下来接亲,在大堂拜过爹和阿伢后,才背起柳定玥到花轿上。大家都担心周满儿单薄,但见他背着柳定玥下盘稳扎,知道他并不是看上去那么瘦弱,总算能放心。柳定玥家这边送亲的就是柳定邦和两个堂兄弟。

柳定珠在家得摆了几桌宴席,宴请了一些人。

这里的夫郎成亲时并不盖盖头,所以新夫郎一下轿大家都能看到。柳定珠当年号称上柳里一支花,柳定玥自然差不到哪去,明眸皓齿,眉心中那一点朱砂红,与大红的婚衣相得益彰,辫在发中的珍珠,在阳光下闪耀光芒。光彩夺目。

大家都纷纷称赞是一个好夫郎。

“我们结契的时候,你也点上一点朱砂,我觉得肯定好看。”柳能琢悄悄对柳钟声说。

“想都别想,那是小哥儿才点的。”柳钟声说。

“那就在屋里点给我看。”柳能琢说。柳钟声没应声,显然在考虑中。柳能琢在桌下握着他的手,只觉得心中欢喜。

周春光今天也是欢喜的不行,端着酒杯,从长街的这一头走到那边一头,精神焕发的就像又年轻了二十岁,人人都知道他对这个儿夫郎满意的不行,也就没人不识相的说这个夫郎有两个阿伢,一个和人私奔了,一个竟然是他大哥的君伢。

柳定珠担心柳定玥的种种都不需要担心,柳定玥在家里是有些娇惯,但他也不蠢,新婚第一日,忍着身子的不适,还是早早起了床,和周糕儿一起做了全家人的早餐,给周春光和周金福请安斟茶后,他还准备了小礼物送给周糕儿的两个小孩。态度摆的端正,一家人相处其乐融融,并无生分。

周满儿则整天都是笑盈盈的,做点心开店都满是劲。周家饼铺成亲那天就开张了,不过那天都是白送,不收钱,第二天就是正式营业了。柳定玥还是规矩的没有去前面,只是时不时送些水去给在厨房做事的周满儿。两人相处柳定玥主动些,周满儿虽然羞涩,但也照盘全收了,两人间也有了点如胶似漆的感觉。

等到五天后回门后,柳定玥才去前面帮忙卖糕点。他笑脸迎人,又爽快麻利,卖起糕点来又快又好,周糕儿仔细观察了他一个月后,才去和他爹说,如今店里就满儿和定玥就好了,我和小林子还是去把城里那家店开起,思乡送去私塾,思周就放在老店,阿伢帮忙看着。他们晚上回来住。

周春光想这样也好,两兄弟两个地方,挂的牌匾都是周家饼铺,不算分家,但又各自管家,以后不会发生什么矛盾。

周满儿的婚礼后,柳成涵一家也回到正轨上生活,家里的田地依旧是租出去,只留一两亩地给柳含青种着玩。柳成涵回来后继续在家塾里当夫子,不止是启蒙,更大一点孩子的读书他也包了,不是为了别的,就是为了爱好,这说教会上瘾,当夫子可以尽情的说教还受人尊敬,实在再好不过了。如今他在族里也排上号了,有什么事也能喊他过去商量一二。

柳能琢在周家村包了一个仓库,做掮客,南北货来货往的,他舅舅给他牵线认识了周家现在的族长,周春彪,更是混的如鱼得水。

柳成涵并不觉的他行商贾事就是下作了,再说他这也不是行商贾事,倒是像个职业买卖人,卖的是眼光和手段。

他给画的院子,柳能琢说要自己赚钱建,本来就存了些底子,如今全投到仓库里,好在还要一个月才开始间房子,到那个时候也有银钱周转了。

郑百家现在是绝对不会回山上打猎了,之前重新修整的老房子,如今没住在那,收拾出来当他和柳老五做木工的地方也不错。一个人做木匠,累死也赚不到多少,他就收了两个徒弟,帮忙打杂什么的,晚上也能住到院子里守着东西。

柳老五现在的头等大事就是给柳能琢和柳钟声的新房打家具,用的他从北方拖回来的好木头。

如今陌上柳是柳纱丽在管,柳顺也不去说继续让他做采买,就伺弄着家里的田地,柳钟声对木匠也兴趣不大,跟着柳顺种田。闲暇时两人就坐着小船去江上钓鱼。住在柳能琢家时,柳钟声就帮他做账,然后在厨房里帮忙做饭菜。

柳钟声天生点了厨艺技能,一样的菜做出来他就是好吃些,柳能行和两个小的简直比柳能琢还渴望柳钟声能天天住在自家。

康裕和交子也跟着上私塾,交子注意力集中,学习倒也容易,康裕读书就有点不行了。一家子学霸总算出了一个学渣,柳含青不好意思的跟柳成涵说,“康裕不是学了我的愚笨吧?”

“你哪里愚笨?不是还有人找你求画吗?”柳成涵笑着说,“康裕不喜读书,就教他别的,只要识字明理,其余大部头不读没有关系,又不考状元。”

“锭子跟定邦聊了几回天,锭子说也要去参加官试,当个官吏。”柳含青靠在柳成涵胸前,如年轻时一样,“定邦好耐心,也愿意陪着锭子这半大的小子聊天。”

“那是他知恩图报。”柳成涵说,“当初你还说柳定珠命苦,如今看他如何?”

“我看他干什么?”柳含青笑说,“当初也人人说我命苦,我今日过的快活,别人又怎么能想象。”

柳成涵总是被人偷看,这一点他已经很适应了,只不过这次又不同,按说他人到中年后,偷偷看他的夫郎哥儿就少了很多,但最近总感觉有一道炙热的视线在偷看他,柳成涵撞到过几次,一个干瘦的中年夫郎,眉目倒是依稀可见清秀,只是一脸苦相总让人看着不喜,见柳成涵看他,他也不闪躲,只是定定的看着他。

这更奇怪了?这别人家的夫郎敢这么含情脉脉的看着别人家爷们的,还真少。这种情况还不是一天两天,持续了七八天,每次的地方都不一样,倒像是特意守在他会经过的地方偷看。柳成涵改了几次回家的路线,时辰,他一向洁身自好,可不想临老还惹上一桩烂桃花,徒增晦气。

可惜这烂桃花能躲过去的,就不叫烂桃花了。一日柳成涵走到回家的路上,因为族里有事绕路去族老家再回来,路过一个水沟,虽然是水沟,但是是从江边挖过来,供汛期分担压力,所以也一米宽,两米左右深。寻常人都不往这边走动,也严加嘞令不准小孩子往这边走。

柳成涵正想事了,就听见前头扑通一声,柳成涵惊诧的抬头,一闪而逝的衣角有点像偷看他的那个夫郎。那个,这么明晃晃的在我面前跳沟真的好吗?

柳成涵原本想当没看见直接往前走,既然这么设计的,大概不会淹死吧。可往前走几步,原本挣扎两声的人也渐渐没声了,到底心不安稳,回到那人跳水的地方,“喂喂,你还好吗?”

没人响应。柳成涵想找个棍子挑一挑,但左右看看都没有,片刻后,只能捏着鼻子跳进水沟里,全身湿透后才把人捞上来。

那人紧闭着双眼,面色苍白,只有胸口还有微微的起伏,柳成涵全身湿透,一阵风出来不由自主的打个寒颤,道一声晦气,这附近也没什么人走动,只得转回去去族老家,说自己在走在水沟边救了个人,他身体这样的情况自顾不暇,请人去料理一下。

又借了一件衣服披着回家,柳含青看他这个样子回来吓一跳,“这是怎么了?”说话间赶紧去拿了衣服来给他换,还有热水,又去厨房煮了姜汤。

“看见有人落水了,就帮一把。”柳成涵说。

“谁落水了?”柳含青问。

“有点眼熟,但不知道是谁。”柳成涵说。

“下次再遇到这种事你回头叫人,别自己去,这湿了一身又吹风回来,万一病了怎么办。”柳含青说。“等会我熬一剂药,吃了再睡会。”

“嗯。”柳成涵应道,随即笑说,“其实现在也没有以前那么容易病倒了。”

“小心为上。”柳含青说。

许是邪了门了,柳含青和柳成涵都认为他自己不会生病,结果就诡异的病倒了,也不发热也不怎么的,就是昏睡,无力,一天只有一两个时辰是清醒的。请大夫来看也是束手无策,一家人急的团团转。

偏偏这时那救的人还有上门来捣乱,一进院门就哭,跟嚎丧似的,柳含青听了就气血上涌,这会一点不吉利的都听不得,就想出门去赶他。

“柳飘絮,怎么是你?”柳含青问。

第17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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