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说这头柳顺回家后被柳含青拉着仔细的询问,那边柳成涵在道观里住下才发现事实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容易。
客居的院子离道长居住的院子远不说,单说柳成涵到山上五六天了,连道长炼丹的地方往哪开都不知道。虽然山上空气清新,柳成涵每天能沿上石阶上上下下两个来回锻炼身体,但这不是柳成涵来这的目的。
柳成涵与同住松雪院的人都见了面打招呼,也曾相约到山下镇上喝了回酒。从码头上山是一条道,中间分叉出一条道往前就是道观镇,因为依着白云观而得名,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因为来来往往的人,倒也热闹非凡。
柳成涵也曾旁敲侧击问过,其中一个久居在道观求道的人说,大道无形,辩得道,悟得道,那些炼丹画符都是奇技淫巧,上不得台面,柳兄想要论道,可不要在入门时就走了岔路。
柳成涵看着他明显纵欲的脸一时不知道怎么应对,听说他为了求道已经在白云观已经住了十年了,听说他在外一个子儿都没拿回家,每每还要夫郎给他寄银子度日,听说他惯爱在楚馆买十几岁哥儿的初夜,美其名曰双修。
别人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他是一人求道,全家遭殃。
他还叫柳成涵一起去楚馆,柳成涵婉拒了,实在看不上这人,没什么好交往的。他还嘲笑柳成涵是惧内,柳成涵除了笑还能怎么着。
和几个道童交谈的好,但要明晃晃去打听道长们炼丹的地方也太显眼了。最后柳成涵想,干脆不要去想那些弯弯道道,也不说在哪个丹炉前偶遇,就像在道观客居一样简单,直接拿着银子去开路好了。
依旧找的清风道长,柳成涵拿着在道观镇集市上买的炼丹术,笑眯眯的对清风说,“我观这个小册子里头有很多东西有意思,不才也想试一下,就不知道哪里能行个方便?”
清风看他手上的册子笑出声,“这是我师弟写来好玩的,公子要怎么不和贫道说一声,我那有免费的。”
几番言语机锋后,柳成涵适时递过去一个荷包。“我这个人的性格急躁,在家被管严实了,难得出门就想尽情撒欢,莫非这炼丹寻常人碰不得?”
清风道长收了荷包,“这炼丹普通人来炼确实挺危险,就算个中好手,也免不了炸炉的危险。不过公子想要试一下也不是不可以。这样我那有个小丹炉,我给你拿过来,你再找童儿要一个小炭炉。公子在屋里寻个空旷的地方就能炼丹了。”
柳成涵点头应好,凡事不能急躁,只有有个头子,就能借机深入了。不想出风头,就要方方面面都想到,要稳妥。
柳成涵似模似样的在房里炼起单来,偶尔也和道长商讨一下,为因为言之有物,道长也不拿他当门外汉。渐渐的,柳成涵和一个道号清雪的道长熟悉起来,偶尔也会被他带到他的丹房,见识一下大炉炼丹的阔气。
要说道士是最早的科学家,柳成涵绝对没有异议,道士炼丹这个真的是百无禁忌,什么想到想不到的都能放到炉里去炼一炼,难怪豆腐是道士创造出来的,火药也是从道士的炉中出来的。
转眼二十天过去了,豆腐的诞生还连皮毛都没有摸到,柳顺上道观来看了一次,给送了厚衣和钱财,柳成涵约定再十天就过来接他。
清雪见他要走颇为遗憾,觉得柳成涵在炼丹方面很有几分天赋,正好他最近总觉得炼丹上多有滞碍,还希望能借柳成涵的想法打开思路。
柳成涵见火候差不多了,就开始提议以粮食入炉,清雪摆手,早就试过,并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柳成涵说,“如果全部碾碎呢,碾碎再入锅,再加点别的,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
清雪还是有点不太敢兴趣,柳成涵不再劝,开始用自己的小火盆小锅开始试验。清雪见他执着好笑之余也答应用自己的大火炉给他试验,问他现在用到哪种食材了,柳成涵说是黄豆。
黄豆已经被柳成涵泡软磨碎,倒进大锅翻搅,清雪道,“前几日你已经请大家吃了米糊,看来今天是要请大家吃豆汁了,这黄豆做粮食难以下咽,也不知道磨碎煮熟是个什么滋味。”
因为锅里的豆汁没有什么变化,柳成涵装作又沮丧又生气的样子,“我竟不信,这东西就不能成了。”扑到清雪道长的五斗柜前,随意抓了几样东西,当然最重要的东西就是石膏,一股脑就往锅里扔。
再搅拌,渐渐锅里的东西就变成两个东西,一个絮状物,一个清水。清雪也走到锅边来观察这个变化,只是可惜这个过程没有持续很久,渐渐两者又混为一体,再无变化。柳成涵知道这是加了别的东西的效果,但面上还是要现出懊恼来。
“终究还是不成。”柳成涵沮丧的说。
“慢慢来,你以为这单一炉两炉的就能成?”清雪安慰道,“好歹刚才那锅还是有变化,照这个思路来,说不定还真能让你炼出什么东西来?”
“道长莫要宽慰我,就刚才那絮状物,就算能成,也和仙丹相去甚远。”柳成涵说。“样子都不像。”
柳成涵状似心灰意冷的回房睡觉,躺在床上才开始偷笑,成了,现在只要回去,怎么做都有个由头了。这么久没个柳含青暖被窝,一个人睡的还真是寂寞空虚冷。山上的季节比山下来的早,不过一个月的时间,山上已然从初秋到深秋,寒风瑟瑟。
之后几天柳成涵又继续尝试用另外的粮食入锅来混淆视听,有的时候能成,有的时候不成,最后他把丹炉退还给清风道长,直说自己并无天赋,如今尝到其中滋味,了了心中期盼,再无遗憾。
清风道长笑说这个丹炉就算赠与公子,炼丹一术变换多端,乐趣多多,公子大可继续参悟,届时大有所成也不一定。
柳成涵收拾东西只等柳顺上山时,却发现松雪院气氛变了,主要是他这个院,总能感觉有人在盯着似的,目之所及的道童也多了许多。
柳成涵安慰自己多想,按原计划去向清风道长辞行,结果清风道长却出言留他,“柳公子不忙着回去,清雪师兄昨日匆匆上京,临走前对我交代,务必要留公子到他回来那日,柳公子且再安心在观里住上十天。”
柳成涵心想不妙,但还要表示疑虑,“这是为何?说来不瞒道长,我家中还有怀胎夫郎,我答应他要在他生产之前回去,这约莫着就是他生产的时候了,再晚上十天回去,我怕就错过了。”
清风捏起一个手诀快速运算,“柳公子不必担心,令郎要到十二月中旬才会呱呱落地,再等上十天也完全来的及。是个健康的小子,贫道先恭喜柳公子了。”
“那就接道长吉言。”柳成涵拱手道,“既然清雪道长让我等他,我便在等他十日,毕竟相交一场,得正式和他告别才是礼数。”他心中也猜出原因,面上却不能吐露分毫,现在并不知道他们准备怎么处理自己,万一露了马脚被他们提前收拾掉,那就亏大了。
想来是那清雪之后也曾实验过柳成涵的方子,也许就被他做成了。豆腐这个东西虽然说不上多好,但这是对黄豆的完全性革命,也许清雪能发现他的价值,然后,他这个知情人该怎么处理?
柳成涵惴惴不安,发现自己还是想的太简单了。在前世,豆腐只是寻常的不能再寻常的东西,一块钱两块,但在这里,这是从无到有的一个新东西,他代表着巨大的利益。尤其这种专利等同私家秘方,窥探者死的情况,他本想借个名头而已,结果别人也不是傻瓜,现在轮到他成了别人眼中的怀璧其罪,真是解释不清。
在前世,法治社会,并不是轻易的说杀人,人一般也不会想到杀人,但现在是古代,人命如草芥,现在又在别人的地盘,悄无声息的死了简直不要太简单。
就算过后有青天能查出真相,但他已经死了,阿伢失了儿子,柳含青则要守寡。他心心念念的饱满屁股蛋,他还一次都没上过。
这叫他怎么甘心。
但面上还是要云淡风轻,直到清风道长不让他见柳顺,直接让他十天后再来,他才去找的他,“道长这是何故,为何不让我和弟弟见面?”
“反正再过十日公子就能回家,今天见面或者不见面又有什么关系。”清风说,这才见到柳成涵脸上表现的隐晦不安,清风说,“公子放心,左右不会是什么坏事,清雪师兄醉心炼丹,并不爱沾惹人命。”
柳成涵囧然,我一点都没有被安慰到,反而更害怕了有没有。
柳顺到日子上山没见着柳成涵,反而被道童转告十日后再来接人,迷惑不解,求见面不成,打听也打听不到,没法子,柳顺只能先回去。下山的半途中,郑百家又悄悄从旁边山路上去,想潜入道观一查究竟,然后被道童客客气气的请出,两人被一路送到船上,“二位尽可放心,只是我家师叔要多留柳公子几日,十日后必能让你见到柳公子。”
柳顺没接到人回家,让欢天喜地在家里整一桌菜的周红梅和柳含青失望不已,听柳顺说了情况后,失望变成不安,周红梅说,“我明日去找你舅舅,让他带些人,一起去白云观问个究竟。”
“不要冲动。”柳含青说,“那边说留十日,我们暂且等十日再去,如果他们还不让我们见大郎,到时候就报官,多叫上几个人上去。”
“现在情况不明,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万一我们贸然带人上去,惹怒了道长,大郎可还在他们手里。”柳含青说。他心里也焦急,恨不得马上就飞去白云观才好,但就是这样,他就越要镇定,柳成涵答应他会平安回来的,他一定会平安回来。
☆、第38章平安到家生病
第八天晚上,柳成涵被道童请到后山一个亭子,清雪道长正在煮茶,万籁俱静中只那一点光那一点声响,说不出的诡异。
“清雪道长总算回来了,可让我好等。”柳成涵说。
“柳公子,过来尝尝我从京城带回来的雾凇茶,这可是贡品,寻常人不常得见。”清雪摆个请君入座的手势。
柳成涵在他对面坐下,“只盼我这个粗人,牛嚼牡丹不要糟蹋这一杯清茶就好。”
“柳公子说笑了,任它是多贵的茶叶,总免不了在开水中翻滚,被人吞咽入肚的结局,经一轮五谷轮回,再风雅也没有了。”清雪笑说,
两人你来我往说些风雅事,夜风吹的人神清气爽,柳成涵突然觉得有点冷,便笑着对清雪说,“道长上次遣人留下我,莫不是就为了这一夜品茶谈话?”
“自然不是。”清雪说,“贫道是有大喜事要告诉柳公子。”
柳成涵不解,清雪抚起胡须笑,“上次柳公子不是尝试用粮食炼丹?之后贫道也尝试着炼了几炉。”
“莫非道长练成仙丹?”柳成涵带点艳羡的感叹。
“仙丹倒是没成,但也练就一物。”清雪说,“此物色白且润,贫道取名为白玉方。”
“白玉方!”柳成涵叹道,“听名字就是了不得,恭喜道长,贺喜道长。”
“此物赖柳公子才能生成,我两人同喜同喜。”清雪说。
柳成涵故作羞赧的说,“不瞒道长,我之后也起炉又做了几锅,并无太大发现,心灰意冷之余已经决定不再炼丹。”
“柳公子是聪明人。”清雪自顾的说,“总能想明白白玉方是怎么炼成的。此物虽不是仙丹,但也是对身体很有裨益的一样东西,炼成当晚我便上京去京城白云观,临行前让清风师弟留下柳公子。”
“京城的清月师兄把此物敬献给萧王爷,萧王爷尝之大爱,清月师兄问是否只供王孙贵族,萧王爷问了此物是用什么做的后,拍板说不若造福大众。这皇上最近喜爱西域来的佛教,上行下效,佛教竟似有压过道教一头的意思,这个时候由道士献出此物,这个可比口头上的普度众生要来的实际的多。”
“如此我才能和柳公子说上一句同喜。”清雪笑说。
柳成涵状似不太明白,心下却骇然,如果这个萧王爷说只准王孙贵族享用,他就要是个无疾而终的结局了。
“道长说了这么多,这个白玉方到底怎么炼的?”柳成涵装作莽撞的问。
“柳公子回家慢慢练,总能炼成。”清雪说,“清月师兄把此物的方子卖了三千两银子,柳公子尽可慢慢练,等有一日从别人口中听到白玉方这个词时再练出来就是好的了。公子现在想不明白没关系,只把我今天说的话记住,等哪天想明白了,按我说的做才能免生事端。”
柳成涵懂了,到这个时候再装傻就过了,只笑着敬清雪道长一杯茶,清雪喝了茶,不无遗憾的说,“柳公子与道有缘,不如在白云观久住,凭柳公子在炼丹上的天赋,仙丹指日可待。”
“可惜我记挂着家里阿伢夫郎,怕是住不下。”柳成涵说,“在这我预祝道长大道可期,仙丹可成。”
半夜三更吃一肚子冷风回去,柳成涵把所有的被子都裹上,默默念叨千万不要感冒。不过心里的大石到底已经提起,生命已然无忧,现在只等后天下了山回到家,这大石就可彻底去掉。
身体发热,疲软无力,这已经是风寒的前奏,柳成涵咬牙起身自如行动,和各处告别,收拾行李,当天晚上却不敢睡,怕躺倒了就起不来,泡一壶浓茶,生生裹着被子烤着火炉坐着熬过一个晚上,等道童引他出观时心底忍不住欢呼雀跃,脸上也带上笑容,此番出门,无知无畏就在鬼门关打了个转,现在才知道后怕,以后果然还是老实呆在家中就好。
道观前站着等候的柳顺,郑百家,还有挺着大肚子的柳含青,柳成涵神色剧变,若说他此刻最想见的人当然是柳含青,但是他也没想到能见到柳含青,这会见到他,惊喜的快步上前,握住他的手,“你怎么来了?”
柳含青见四十天不见的人儿稍嫌憔悴的出来,看见自己时又一脸喜色,心下微酸,却只低头道,“我来接大郎回家。”
柳成涵忍耐不住轻拥他入怀,但总记挂着现在还在道观,不一会儿就松开他,“走,我们回去再说。”
柳成涵只觉得下山的一千层石阶一下子就走到了,捏着柳含青的手,丝毫不觉得辛苦,在道观上还能保持风度,不紧不慢,等到了码头立马催促上船,好似有什么在身后追赶。
柳含青拿出在家做的点心问柳成涵要不要吃一块,柳成涵摇摇头,靠在柳含青身上。“让我先睡一会。”柳含青用被子把柳成涵牢牢包住,想着他在山上是不是吃了很多苦,一偏头,就心酸掉泪。
“哥哥现在总算有个哥儿样子了。”柳顺小声说。
“看着他和涵哥这样感情好,我真为他高兴。”郑百家小声说,“当初谁都不敢想涵哥能对哥这么好。”
“我哥是好人,他当然值得这样的对待。”柳顺说,“涵哥他总算还有眼光。”
“我也很有眼光。”郑百家笑说。
柳顺捏一把他的腰间肉,“顺风顺水回家咯~”
到柳叶乡小码头下船时,柳成涵已满脸通红,站立不稳,柳含青慌的不行,想让郑百家背他回去,柳成涵拉住他,“你撑着我,我们慢慢回家,等到家了再去请大夫,这么慌慌张张的回家,怕把阿伢吓出个好歹。”
“可是你身子?”柳含青说。
“我只是一点风寒而已,现在还撑的住。”柳成涵说,咬牙站直身子,本来通红的脸庞立时变的寡白,还有余裕笑着和人打招呼,柳含青犟他不过,只能走在他身侧,手在披风下扶住他的腰,给他支撑。不过可不能到家再去找大夫,使个眼色,柳顺便去找大夫了。
周红梅早在门口翘首以盼,远远见了两人回来,慌忙上前,“大郎——”声音凄楚蕴含思恋担心。
“阿伢,儿子累你担心了。”柳成涵说。
周红梅扶住柳成涵,立马就觉察出他的不对劲,“儿啊,你这是怎么了?”
“没事,山上风冷,有点着凉的,喝几剂苦药子就好了,阿伢莫要担心。”柳成涵笑着说,到底还是在跨进家门的那刻,如强弩之末软软的倒下去了。
“大郎——”周红梅和柳含青同声喊道。
“让让让让,大夫来了。”柳顺在身后说。
大概是到家了完全放松,柳成涵的热症来的气势汹汹,直接烧到人事不省,好在周红梅和大夫有多年对付柳成涵热症的经验,除了刚开始周红梅有点慌神外,后来倒是镇定了。
柳含青进门柳成涵就病过一个月,那个记忆很深刻很害怕,而这次柳成涵的病倒让那个记忆翻新叠加,更让他惴惴不安。
好在这次反复没有很久,十天左右就不再发热了,连大夫都说,柳成涵身体好了不少。
柳成涵像个泄气的口袋躺在床上,实际上他这次病也未尝不是在山上的后十天都没有休息好的缘故,然后吹了夜风就把病给引出来。躺在床上只觉得身体哪哪都懒懒的,提不起劲来。
柳成涵不再发热的时候,周红梅就给他弄各种好吃的,从前柳成涵病久了。嘴里除了药味就没别的,所以吃什么都平平。但是现在柳成涵每次病后胃口都不错,周红梅觉得有了用武之地,恨不得柳成涵一天吃八顿就好。
柳含青端着碗进来,柳成涵看着他的大肚子有点胆战心惊,“你慢点走,阿伢又做什么了?”
“红枣莲子鸡汤。”柳含青把碗放到床边几上,自己坐到床边。“你吃了吗?”柳成涵问,闻着香味他觉得有点饿了。
“吃了一碗。”柳含青说,“我不爱吃甜的,再说大夫也不让多吃了,怕吃多了不好生。”
柳成涵把手放在柳含青的肚子上,“不过四十天不见,觉得大了好多。”
“都要生了还不大,孩子在肚子里不用长啊。”柳含青瞥了他一眼,“你在山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还不准备说?为什么突然要晚十天才让走。”
柳成涵如此这般跟他说一下,柳含青捂住胸口后怕。“这个白玉方有这么大的干系?你好好的为什么要去炼丹,真是一眼看不着就让人担心,阿伢说以后再不让你一个人出门,我也是这么想的。”
“胆子大了,要安排夫君的行程了。”柳成涵端起汤碗调笑说。
柳含青沉默不语。
柳成涵喝完鸡汤,柳含青端起碗就要出去,柳成涵拉着他的手又把他拽到床边坐下,“现在脾气大了,一句话说的不对就要翻脸了?”
“没有,我外面还有事。”柳含青说。
“我不在家你想我了吗?”柳成涵扣着他的掌心问,“我在山上可是想你的紧,一个人睡觉得被窝里都透风。”
“你又不正经了,我不和你说。”柳含青说。
“这个白玉方现在不能做,但年后估计就能做了。”柳成涵说正经的,“我得好好想个法子怎么卖,你先去定一个石磨回来。”
“大郎,这白玉方干系这么大,咱们不做了吧。”柳含青忧心的说,“家里又不是揭不开锅,不需要冒这么大危险。”
说不正经的不让,说正经的两人又意见不同,柳成涵抓着柳含青的手指玩耍,“听说生产前需要扩张后xue,之前是我疏忽了,要不今晚上我们就开始吧。”
柳含青面红耳赤,甩手走了。
☆、第39章大胖小子出生
周红梅听说了白玉方的事也不赞成柳成涵马上就弄这个,“白玉方要真如你说的那么好,那么咱们晚两年弄,还是弄的到钱,不急着赚这头茬钱。那个道长都如此交代了,你年后就做,正当天高皇帝远吗?”
“不过石磨倒是可以先打一个回来。”周红梅说,“既然说那个白玉方吃了对身体好,咱们自家偷偷做了吃,总碍不着别人。”
说完不无可惜的叹道,“如果你的点子能等到回到家里再做,就不会有这么多麻烦事了?”
柳成涵苦笑一下没说话,心想后来在山上那些日子我也想明白了,实在是自己小题大做,作茧自缚。这民间创造出来的东西不知道多少,谁又能每个都追究。只说是自己误打误撞弄出来的,谁又会刨根究底。反而从道士敬献到王室,变成麻烦事一桩,轻不得,重不得。
说到底不过是一块豆腐的事,说到底也不过是一口吃的的事。
周红梅见他神色寂寥又宽慰他说,“这样也好,我知大郎不喜出风头,这借了道观的名,大家只会感叹大郎好运气,旁的却不会说。再者,这还有一点好处,若你自己琢磨出白玉方,靠这个挣了钱,族人难免会要分一杯羹,现在这样,大郎只消说道长交代这方子不得从你这入第二人耳,也能搪塞过去。”
“也就只能这么想了。”柳成涵笑说,吃了这么大个亏,除了自己吞了还能怎么样。“我人小力微,就算造出这白玉方,也不好卖,道长这番从京城开始推广,等到了三江县,倒省了我许多口舌功夫。”
“你啊,也不要着急,就你当初画的图纸卖了银子又买了宅子租出去,现在都有一个月一两银子的进账,管咱们爷三的开支绰绰有余了,家里总还有田地,含青勤快又多养了蚕,家里实在不是缺钱的样子,也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急着想赚钱。”周红梅嗔道。
“这不是一个小的马上就出来了吗?”柳成涵道。
“这小孩刚出来用得着多少钱?”周红梅说,“说起来我都忘了,你这一个多月没在家,光顾着牵挂你去了,宝宝的东西都没怎么准备,这眼看着就要生了,我得去准备东西去。你这在山上多待十天,你舅舅儿子的满月宴也过了,你舅舅还说等含青生了,这鸡蛋和鸡蛋糕都归他准备,等身体好瓷实了,你得去你舅舅家走一遭。”
“知道了。”柳成涵说。“儿子在山上道长给我卜了一卦,说会在腊月中旬生产,是个健康的小子。”
“那就好,我看你这次去道观就这个消息是好的了。”周红梅双手合十说,随即又风风火火的出去了,现在到腊月中旬可没多久了。他这个样子和柳成涵记忆里的动静缓慢的周红梅相差甚远,如古井一样波澜不惊的阿伢,好像被激活一样,又有了年轻时的神态脾气。这一切都是柳含青带来的。
柳成涵眉目带笑的招柳含青在床边坐下,牵着他的手,“最近你睡哪?”
“阿伢收拾了一间客房当产房,你回来就高热,怕影响你休息,我就先去产房睡了。”柳含青说。
“今晚睡过来。”柳成涵说。
柳含青说起其他,“秋天的时候柳顺去山里弄了很多野味,送了家里几回新鲜的,我和阿伢在家也吃不了多少,都熏起来了,今晚上切一碟给你尝尝?”
“秋天山里有什么?”柳成涵问。
“秋天是最好打猎的时候,各种野鸡野兔野猪,运气好能碰上鹿,山里还有蘑菇,有木耳,有山核桃。”柳含青语带怀恋的说,“往常秋收后的时候我也会跟着去山里,采集那些山货回来晒干,到年前送到县上去卖,卖的钱能扯上几尺新布,做身新衣裳。”
“今年是不行了,明年我陪你去。”柳成涵说。
柳含青又哑了。
“今天是怎么了,不想跟我说话还是怎么了?”柳成涵笑说。
柳含青看着帷帐上的绣纹,用如蚊呐的声音说道,“其实不用手也行,有别的。”
“什么?”柳成涵装没听到。
“没,没什么。”柳含青慌忙摇头说,难道他能说听到柳成涵说要用手给他扩张后,满脑子都是这回事吗?他才不是那种不正经的人。
“你呀。”柳成涵搂他靠在自己怀里说,“用手都这么害羞,日后我们还要敦伦,这可如何是好。”
“为身体计,大郎合该修身养性才是。”柳含青小声说。
“再修身养性也不能当和尚吧。”柳成涵说,“孩子都要生了,你还怕什么?”
柳含青无声的叹气,是啊,怕什么呢?
退热了,柳成涵也觉得把之前欠的觉都补上了,就不准备继续在床上躺着了,穿起厚冬衣,手里抱着手暖炉,虽然觉得夸张,但柳成涵也认了,不这样别说阿伢,柳含青都能堵在门口不让他出去。
周红梅从库房里拖出一连串小孩用的东西,有摇篮,有木马,也有小床,柳含青早就按吩咐烧好了热水,现在端来热水和帕子,两人坐在廊下清理这些东西,柳成涵也坐到一边,看他们清理。
“这都是大郎小时候用过的。”周红梅说,“当年他爹知道我怀上了,兴奋得不得了,找的木匠用的最好的材料,我笑他乱花钱,他说大郎用了还可以给弟弟们用。”
“现在给大郎的儿子用,也合适。”周红梅说完短暂的一愣后又笑说,“材料好,你看这东西,现在看着还觉得挺经用。”
“大郎小时候最喜欢睡摇篮,他爹当时不会抱,一抱就哇哇大哭,非要放到摇篮里才肯罢休。”周红梅絮絮叨叨说些柳成涵幼时的琐事,“大郎现在可得抱着枕头学抱小孩了,免得到时候孩子不让你抱。”
“有阿伢在呢,估计也轮不到我抱。”柳成涵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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