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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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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柳成涵的谋划

这事最后还是柳书松听到消息后去里正那拦下一人舌战八方的周东草,不止对大家赔礼道歉,还承诺每家都赔偿一百文。

周东草心疼的脸都变形了。但是柳书松板起脸来,周东草还是有点惧怕的。再者现在是在上柳里的里正面前,家里爷们的脸面还是要顾的。

其余人其实也不想刨根问底的,这次大家也是话赶话的闹到里正这来,不过毕竟乡里乡亲的,又不是什么大事,真要闹破脸皮就没必要了,于是也顺着柳书松给的梯子下来。至于一百文,多拿的钱不拿白不拿。

周红梅回来后脸色不太好看,柳含青见他面色不好,有点担心的问,“这个事还没解决吗?”

“解决了。”周红梅板着脸问,“大郎呢?”

“在房间里看书了,怎么了?”柳含青有点不好的感觉。

“叫他出来。”周红梅说。“我有话问他。”

“阿伢要问我什么。”柳成涵听到他的声音就出来了。

周红梅沉默的走到厅中坐好,“我问你,这事是不是你干的?”

“你说的是哪一桩?”柳成涵跟着在他下手的位置上坐好。

“你现在跟我也要打花腔了?”周红梅说,“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

“大伯伢家的水是我放的。”柳成涵沉默一会后说,“第二天别人家的田的水也是我放的。昨天晚上是我打的柳成信,但是今天来的那些人的水不是我放的。”

“你还嫌不够吗?”周红梅气的手都哆嗦起来,“谁教你做那些事的,半夜三更,偷鸡摸狗,你读的书都到狗肚子里去了,我平常是这么教你吗?”

柳成涵只是沉默不已。

“你说话啊,你是怎么想的?”周红梅问道。

“我只是觉得我不能总是躲到你身后,家里的夫郎受了委屈,我该站在前头的。”柳成涵说。

“你站在前头的方式就是偷偷摸摸吗?”周红梅气道,“半夜三更,瞒着家人,瞒着你夫郎,起身外出,去做那些夫郎们才会做的小家子添堵的事。”

“你这次是运气好,你大伯伢行事被人发现,所以他栽赃你不能。”周红梅说,“若不是他这茬,你以为他说了你打了三郎,没人相信?村人都是实际的,谁的拳头大就帮谁,就算有两不相帮的,心里难免也会对你产生别的看法,到时候我们在村里的处境就更艰难了。”

“我们并不与村人多交往,真要有什么事,谁还会记得给我们说句公道话。”周红梅说,“我余生所愿就是想在你爹建的房子里终老,你却非要逼得我们远走他方吗。”

“不是运气好。”柳成涵说,“一步一步都是我想好的。大伯伢欺负我们不是一天两天,我早就想反击一下。但是他是亲伯伢,不管我怎么从明面上来,采用什么办法,最后有什么结果,到时候总会有人说我不敬长辈。而且伯伢那样滚刀肉的角色,我也不希望从明面上招惹他,然后得来无穷无尽的纠缠。”

“大伯伢那样的性格,一点都吃不得亏,第一次被人放水,他一定会让人去守农田。第一夜一定会让二郎来,二郎对他心中早有不满,被派来看守水田,不会很积极,所以我偷偷溜过去,放了别人家的水。”

“大伯伢常做这样的事,平常大家可能私底下骂骂就算了,但是这次知道晚上二郎在地里,第二天早上自家田就放水了,不管怎么样,他们都会去找伯伢说个明白。”

“被怨愤的二郎是绝对不会在再去守夜。”柳成涵无视周红梅震惊的神色,继续淡定的说下去,“第三夜,伯伢可能会去让人去看水田,也可能不会,但我还是得去,只放他家的水,因为我的目的就是要激怒他。好在伯伢还是喊了三郎来田里看着。”

“大郎我是决计打不过的,二郎也会打的比较辛苦,唯独三郎,如果打他一个措不及防,我还是很有优势的。”柳成涵说,“你不会猜到我会打架,别人也不会猜到。我打了三郎,伯伢一定不会和我善罢甘休,大伯也许会劝阻他,他为人还是好面子,别人相信我打三郎难,三郎被我这么一个众所周知的病秧子打了也不是什么光彩事,他会拦着不让伯伢来。”

“伯伢也许会做点什么再来找我的麻烦,但我没想到他那么轻率,大清早的就敢放人家水再来诬陷我。”柳成涵说,“我的目的一开始就不是放他家水而已,我就是要激怒他,要他来找我对峙,大伯伢对宣传我的不好向来是不遗余力,我自信平素的病秧子形象也是深入人心,到时候他来找我对峙,我就要在大庭广众之下问他到底想怎么样?是不是我把宅子让给他才能换一时的平静。我就是让大家知道他柳书松一家对唯一的亲侄子是个什么态度。我就是让要把他们想要谋夺家产的面目公布天下。”

“真到了那时候,我倒想看看,是谁在柳叶乡住不下去。”

柳成涵语毕,大厅是久久的沉默,好半响,周红梅才哑着嗓子喃喃道,“你怎么会变成这样?简直太可怕了?”

“阿伢,我还是你的儿子。”柳成涵说,“只是我不再想一味的忍让,作为早逝的柳书鹤的可怜孩子,这样的角色我再也不想当了。我已经成家,我是柳成涵,我得让人家知道我是个可以当家的男人,而不是那个病弱的躲在阿伢身后的孩子。”

“你的心思太深沉。”周红梅摇头道,“你就瞒着我,瞒着你夫郎自己谋划了这些,我宁愿你什么都不想,你这般算计,会折福的知不知道。我为了你的身体,积善慎行,你却肆意妄为不把自己当回事,你太让我伤心了。”

“你还和人打架?”周红梅后怕的说,“如果当晚去的不是三郎而是大郎或者二郎,他们可不会轻易放过你,打也是白打了,谁叫你当时在做错事。你有想过阿伢可能会面对受伤的你时的心情吗,任凭你怎么算计,到时候偷鸡不成蚀把米的就是你。”

柳成涵沉默,如果当时开口的是大郎或者是三郎,他自然不会挑衅,会找机会逃跑,他也不笨。再说周红梅以为他不会打架,但柳成涵表示,就算真的和大郎三郎碰上了,他不好过,他们也别想轻易的好过。只是到时候的辩白要变更一下。

周红梅的不适应是必然的过程,他是一定要改变的,周红梅的逻辑和他太不一样了,因为身体不好,所以要积德,要行善事,要老天保佑。但是柳成涵自然是要快意恩仇的,再说他认为太憋屈的生活才会影响身体。

周红梅和柳成涵的对峙,柳含青只听了一耳朵,他倒没觉得柳成涵这么算计有什么不对,不过周红梅和柳成涵的冷战,还是让他有点害怕,在两人之间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晚上睡觉的时候,柳含青老实的面朝墙壁睡着,突然被柳成涵从后头抱住,柳含青回头,正好和柳成涵眼睛对眼睛,鼻子对鼻子。

“条儿,你别怕我。”柳成涵说。

柳含青看着他眼里的不确定,只觉的心软的一塌糊涂,被阿伢说可怕他一定很伤心了。柳含青扯着嘴角笑说,“我不怕你。”

“真的?”柳成涵不信,毕竟今天柳含青对他的态度他也感受得到,小心谨慎,一点都不像夫郎对夫君该有的态度。

“我不怕你,后来我那样的小心,也只是看你和阿伢吵架后的不知所措。”柳含青耐心解释说,“你和阿伢相濡以沫这么多年,我总觉得你们吵架我不好插进来多嘴。但是我觉得你做的挺对的。”

“唯一不好的是你竟然自己行动,也不带上我。”柳含青说,“你只负责动脑就好了,动手的事该交给我才是。”

柳成涵吻在他的眼睑上,“阿伢生我气了,有点不安。”

“没关系的,阿伢不会真的生你气的。”柳含青安慰说,“阿伢估计还是气你偷偷跑出去,而且,和别人打架。”

“说着我都忘记了,今天该弄点姜汤和你喝的,晚上跑出去吹风,也不知道会不会哪里不舒服。”柳含青忧心的看着他。

“别瞎紧张,我自己的身体我心里有数,最近觉得自己好了不少,手都有力了,要不然我怎么敢和人打架。”柳成涵说。

“大郎,阿伢说你从来没下过田,你怎么知道放水啊?”柳含青好奇的问。

“这个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只是在一条田埂中找放水口子而已,没什么难的。”柳成涵说。

“大郎果然好聪明呢。”柳含青星星眼说。

“不过大郎,你这么算计伯伢,他会不会私底下报复你,你最近可千万不要一个人出门,他家儿子都有三个呢,要联合起来打你,那可就麻烦了。”

“不会的,除非他们不想做人了。”柳成涵说。“他们不仅不能私底下找我报复,还要对我多有回护,别人欺负我,他们还得站我前头去。因为他们要修复名声啊。”

“那也是,大家都注重名声。”柳含青说,话锋一转又要求柳成涵的保证,“下次要再有这样的事你一定要告诉我,不是这一茬,我都不知道自己睡的这么熟呢。你要是不答应我,以后我就不要想睡好觉了,因为我会一直一直挂念你。再被你偷跑出去,我都没脸见阿伢了。”

☆、第33章周红梅的心路

周红梅这次是真的生气了,生气中又掺杂一点伤心,一点担忧。明明上一刻还是衣食住行都要他悉心照料,一个错眼没看到,他就会生病不舒服的乖乖儿子,结果下一刻他就提着拳头和别人打做一块。

这个对比太过触目惊心,而他还一点悔改之意都没有。周红梅又怄又气,有冤报冤,有仇报仇,他何尝不知道,何尝不想,但是现实哪有这么容易。他们家本就人丁稀少,早早少了顶梁柱,亲亲的大伯家也是和自己这幅光景,这样的人家到哪里都说不上话。

为什么村人都喜欢生孩子,孩子多了就是底气,田里地间纠纷,也不是事事都要请里正,更不可能去找官府,这个时候就是拼的谁家人多,拳头大。

柳成涵这样的,低调都来不及,谁知道他还故意去挑衅。虽然别人都知道他们家和大伯家关系平平,但要真论起来,好歹还是嫡亲的兄弟家,爷爷还在,外人也不会彻底就把两户当两家人看。

亲兄弟家闹矛盾,难道还请别人来搀和不成,柳成涵只一个,柳书松可是有三个儿子一个哥儿,真闹将起来,柳成涵能得什么好。

周红梅躺在床上一晚上没睡好,一会想到要是夫君还在就好了,一会又想到从前的大郎不是这样,一会想大郎是不是被自己拘狠了,一会想自己是不是太小心谨慎了,大郎如今长成了,少年心性自然吃不得亏,今天自己的话是不是说的太狠了。

总之一夜无眠。

天刚亮的时候,周红梅就听到屋外悉悉索索的声音,大概是柳含青起床了,那是个勤快的孩子,怀着孕也没有一刻松懈。想到这又反省自己,竟然还怀疑是不是他吹枕头风,把柳成涵变成现在这个人。

悉悉索索的声音大了点,还听到对话声,大郎也醒来了?

“我摸摸你的衣服,早间风凉,再披一件衣裳吧。”柳含青还是有点犹豫的说。今天柳成涵突然说和他一起起床,他要去锻炼身体。柳含青知道他的锻炼就是跑几圈,因为看着他锻炼后身体有了不少起色,他也不拦着。

“没事,待会动起来就不冷了。”柳成涵说,“穿的太多,一动一出汗再一吹风,才会不好呢。”

柳含青还是面有难色,柳成涵笑道,“我反正就在这院子里动几下,就在你眼皮子底下看着,你要觉得不妥,随时招呼来看看,到时候你让加衣加衣,让回屋就回屋。”

柳含青笑了,“我可没本事让你这么听话。”

柳含青收拾收拾就准备出门,柳成涵问了他要不要去小码头前买肉,柳含青肯定的点头后,柳成涵说,“那我先和你一起去小码头一趟,等会回来再锻炼。”

“你有什么特别要买的吗?”柳含青疑惑。

“阿伢只怕气没那么容易消,我去看看有没有新鲜的虾子卖,再买点猪肉,早餐做个虾肉馄饨,阿伢爱吃这个。”柳成涵说。

“你昨天犟着不认错,今天可要给阿伢服个软。”柳含青忧心说。“阿伢养大你不容易,可不是为了让你忤逆的。”

柳成涵并没有正面回答,不一会儿传来大门开关的声音,想来是一起出去了。

周红梅怔怔的看着床顶发呆,说到底,他最害怕的还是柳成涵的改变。夫君去世后他就和柳成涵相依为命,柳成涵自小就听话,他爹去了后他更听话,所以他才会在知道原来他不听话时那么恐慌。

人都说孤儿寡伢最难相处,原本他以为自己是最明理不过的人,可是现在看着儿子改变,渐渐要远离自己,他为什么会那么恐慌。难道他以后也会变成那种让人厌恶的寡伢。

周红梅躺在床上没动弹,太阳升起,柳成涵和柳含青两个也回来了,一个在厨房忙碌,一个在院子里转圈,时不时说上几句话,加上后院的鸡叫猪哼哼,整个院子里充满着生机。就像当年夫君未去世,他们一家三口和和乐乐。

又过了一会,柳含青在门口轻声说,“阿伢,起了吗?该用早点了。”

周红梅起身穿衣,出门边看见柳含青捧着一铜盆热水小心翼翼的在门口候着,见周红梅出来,连忙笑道,“阿伢起了,今早大郎特意让我去买了虾子和肉来做了阿伢喜欢的馄饨,阿伢待会可得多吃一点。”

周红梅嗯一声。

三人默不作声的吃了一顿早餐,餐必,周红梅喝了一口柳含青奉上的茶说,“你舅伢这个月就要生了,我得去看着,今天我就去了,等你舅伢做了月子我再回来。”

“阿伢。”柳含青急的喊出来,但他又不知道说什么,就一直拿眼睛去瞅柳成涵。

“阿伢,你若是去了这么久,我们就要跟没主心骨的无头苍蝇一样了。”柳成涵就当昨天的争执没发生一样如平常般的说话,“要不然我还是和含青一起陪你去舅舅家吧,只要舅舅不嫌我就好。”

“家里的事一堆,你跟着去干什么。”周红梅说,“请来秋收的人都说好了价钱,到时候只要去通知一声就成,其余事你们两商量着来就行。成家立业,成家立业,如今已不是柳书鹤的儿子,而是柳成涵的爹了。”

“阿伢,我知我冒进了些,你真要生儿子的气吗?”柳成涵走到周红梅身前蹲下,头靠在他的膝前,“你这样,儿子以后真的无颜去见爹了。”

周红梅手轻抚他的头,“从前是我没照料好你,就无颜去见你爹,现在是你没照料好我,也要无颜去见你爹。我的儿子长大了,不需要阿伢的庇护,反而可以站在阿伢面前来保护阿伢了。”

“不管怎样,我都是阿伢的儿子。”柳成涵说,“我总有疏忽没经验的地方,我还想着阿伢多教教我呢。”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周红梅说,“道理阿伢都懂,只是阿伢一时转不过弯来。一来是你舅伢生产确实要有人照顾,二来你让阿伢好好想一想。”

“阿伢,是儿子不孝。”柳成涵语气酸楚,自己还是违背了当初的承诺,明明说好要孝顺他的。

“阿伢所求,不过是你身体健康。”周红梅说,“只要你保证自己好好的,无病无痛,就是对阿伢最大的孝心。其余的,阿伢都随你。”

周红梅坚持今天就走,收拾好东西小两口送他去小码头,周红梅看着他们两,把柳成涵的手塞进柳含青的手,“含青,大郎这次,阿伢就是真的交给你了。”

“阿伢——”柳含青说。

“我会照顾好自己,不肆意妄为。”柳成涵保证说,“有空闲的时候,我便和含青上来看你。”

周红梅点头,转身回到船舱,竟是比每一次都要果决。

目送船只远去,柳含青捶一下柳成涵,“阿伢这是真伤心了。”

“我知道,都是我的错,过两天我们便去看他吧。”柳成涵说。好在舅舅一定会说服他,希望阿伢早日想通。就像他说的,道理他都知道,只看他接受的程度了。

这次只余两人在家,完全没有上次的甜腻劲,因为想着周红梅离家的原因,两人头上总是笼罩些阴霾。秋收越来越近,柳含青得把之前的准备工作都做好,谷仓,箩筐,耙子和大块的油纸布。柳成涵除了每天三次的锻炼外,也只在家看书识字,并不往外走动。

当时说的肯定,到秋收的日子,周红梅还是回家来了,就算请了人,在家的人也有的忙活,家里一个孕夫一个体弱,他可放心不下来。好在周金福还不像要发动的样子,他就抽空回来几天给孩子们准备饭菜,做后勤。

这次秋收,柳含青托怀孕的福,倒是第一次不用下田割稻,请的人会把稻子割好,他只要把田间的稻穗再运回来就成。

为了某种坚持,柳含青没让柳成涵下田,柳成涵想着在家翻晒稻穗的工作强度也不比推车子运送稻穗轻,也就没坚持下田。这样的分工,周红梅至始至终都没有发表意见。柳成涵虽还看得出先天不足的孱弱样,但挥舞着耙子扒开晾晒的稻穗还是挺像样。

周红梅不由又自省,是不是自己拘狠了把柳成涵给拘病了。

这次秋收,柳含青推的那个独轮车可是大大出风头了,一次能运两次肩挑的量,而且还不费劲,柳含青挺个大肚子也运送的风风火火。都等不到秋收后,就有人来问柳含青这个车子在哪得的。

柳含青按照柳成涵说的,只说是大郎舅舅家一个房亲弄的这个,舅舅给弄了一个来。

有好事的人早就打听了,柳含青原家也有一个呢,忙腆着脸问柳含青能不能让舅舅再弄一个来。柳含青有点为难的说,“现在还没听说那个房亲叔叔要大量往外弄这个车子,他也不好开这个口,给原家的也是大郎去说的,只不过等我家秋收完毕,有要车子的可以上我家去借去。”

话一出口,就立马被我要借一日,我要借两日的呼声给盖过了,转眼间,这车子就有一个月的时间不在家了。柳含青不敢再应承,回去后告诉柳成涵时还有点惶然,“没关系吧?”

“没什么事,反正车子在家闲着也是闲着,大家借去用,总得承你的好,以后你在村里的人缘就大大上升了。”柳成涵笑说。

“我要这人缘干嘛,又不指着我这个夫郎出头。”柳含青说。

☆、第34章琐碎事过渡章

田里的活请了人,家里的活也有柳顺和郑百家上门来帮忙,柳含青只觉得今年是他过的最轻松的一个秋收,不知不觉五天过去,柳成涵家的秋收就已经结束了,现在只要把晒干的稻谷放到谷仓就算齐活了。

地里的东西需要秋收的不多,因为柳成涵家地不多,柳含青一个人一天一点也能搞定。所以周红梅收拾收拾东西又要去舅舅家了。

因为说舅伢生产应该就是这几天了,柳成涵也没开口拦下。和柳含青送他到小码头搭船。目送船只走远后,柳含青困惑的说,“阿伢看起来好像没有生气了啊,为什么还是要去舅舅家。”

“不是说了舅伢要生产了吗?”柳成涵说,“阿伢和舅舅的感情深厚,舅家也没个老人了,这个时候阿伢是要去多帮衬的。”

“可是生孩子的时候还是希望原家人来陪着要贴心一些吧。舅伢原家不也是一个地方的,来照看舅伢也方便。”柳含青问。

柳成涵看他一眼,用手摸摸他的肚子,怀胎五个月后,他也开始显怀了,大男人大着一个肚子,说实话不太好看。大腹便便只有少数人挺着能有成功人士的霸气,其余人大多是溢于言表的世故和猥琐。

柳含青本就高,也不是很瘦弱的那种人,挺着肚子还是有点违和,不像那些瘦弱的哥儿怀孕,从后背看来和女人无误。但柳成涵就觉得他这样子挺可爱的,尤其他每次坐下起立小心笨拙的样子。

“到时候叫你阿伢来陪你。”柳成涵说。

柳含青一愣,“我不是这个意思。”连忙解释说,“我阿伢在家带钟声也没什么空,阿伢那么和善的人,我没有什么不自在的。”再说,我想到那时候阿伢总不会说还去舅舅家待着,你和阿伢好好相处,总这么僵持着也不是个事。明明之前都和和美美的不是吗?

柳成涵笑着摸摸他的脸,直把柳含青羞的不行,小码头这虽然因为秋收并没有多少人,但还是有人的。柳含青仿佛听到大家小声说笑他的声音,瞪他一眼,自己往前走了。

“还没买肉呢?”柳成涵在后头提醒道。

柳含青又转回去肉摊上买肉。同样在肉摊前的夫郎笑着说,“小两口感情不错哦。”

柳含青尴尬的笑着点头,心里发狠今天回去一定要做苦瓜酿肉。可是转头看见柳成涵笑眯眯的看着他,又觉的胸口又烫又软,上次做的糖醋肉大郎也很喜欢吃呢,今天弄糖醋肉吧。

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影响他到这个地步。好像从上次中元节灯会后,柳含青对柳成涵就多了一点别的心思。从婚前的忐忑,婚后的心惊胆战,他原本打定主意就是做好柳成涵家的牛马,好好伺候他们,反正他原本都以为是嫁不出去的,能嫁进柳家就烧高香了。

柳成涵自大病一场后醒来就异常温和好相处,还一直表现的很喜欢他。柳含青一直不敢太相信,他能奢望吗?他也没有什么好被人喜欢的地方。柳成涵长的又俊,又温和,又有学识,就算身体虚弱,但也没什么大碍。柳含青一度都阴暗的想如果能让柳成涵保持这个病怏怏的样子就好了,这样大家就不会说配不配的问题,他也不用担心会被病好的柳成涵休弃。

直到被诊出有身孕,柳含青确信自己是有福的,放松之下才开始慢慢回应柳成涵的感情

花灯会的告白是一块敲门砖,彻底敲开了柳含青的心门。从此他的心理终于彻底从要做柳家的牛马变成要做柳成涵的卿卿夫郎,他也开始尝试去喜欢这种陌生的情绪

他不会再为了照顾柳成涵的面子而故意佝偻着走在他身边,因为知道他不在意,因为知道他喜欢他昂首挺胸的样子。他也不会在柳成涵要做某些奇怪的事时又为难又不敢阻拦,他会主动过问,如果觉得不好,他也会直接的说不好。

柳成涵喜欢他让他有自信了不少,而且他知道,柳成涵喜欢他自信的样子。

真是皆大欢喜。

柳成涵在秋收时做的最多的事是帮稻穗脱粒,然后把他们摊平在地上晾晒。这对第一次做这个事的人来说,并不轻松。柳含青给他捶背揉肩的时候,柳成涵也曾问过,“怎么不在田里脱了粒再担回来,这稻草弄得,家里都没地堆了。”

“时间来不及啊,只有地多的人家才会在田里脱粒,白天来不及脱了,晚上还得有人在田里守着,不能让人偷稻穗。寻常人家就都回家脱粒,老人小孩都能帮忙脱粒。”柳含青说。现在的脱粒还是直接用手握住稻穗杆子,往木桶里拍打脱粒,费时费力。

柳成涵前世并无农家经历,所以就算他知道应该有更高级更方便的脱粒工具,他也想不到到底怎么做。只能一边又一边的举起打下,柳含青还不准他脱衣,脱一天粒他得换三身衣裳。

晾晒稻谷就容易的多,用个木耙子推过来又推过去,感觉水分干的差不多,再用簸箕颠颠,颠去灰尘和空壳就能入仓了。

这里柳成涵也想了个巧宗,一簸箕一簸箕颠的太累了。他在院子里用桌子垒给高台,然后从高处往下倒谷子,一人在旁边猛赏风,灰尘和空壳就会吹落到一旁,虽然也繁杂,但还是比用簸箕要高效率一些。

送走周红梅,柳成涵想着回家松快松快。秋收太累影响睡眠,他正想好好补个觉,但是周红梅在家,柳成涵也不想白天睡觉,一个是怕他担心自己又生病了或者哪里不好,一个还是想他咬紧牙关坚持就是为了让周红梅松口,如果现在倦了就前功尽弃起了。

柳成涵对柳含青说他想躲懒去睡个午觉,柳含青只笑他,也不没说不许,把饭菜都准备妥当了,就准备回原家看看。当然先也是和柳成涵说好了,柳成涵并不限制他的活动,但是好像很讨厌他不听话,听话这个事还是要看情景的,不过反正行动前先请示就好了。

柳钟声是个乖宝宝,除了吃就是睡,也不太哭,廖小豆都说省了很多事。这家里除了廖小豆最疼他,其次就是郑百家了,买了一堆东西给他不说,惯常也是他拿着拨浪鼓在逗弄他玩。虽然婚约解除,但他好像和柳顺还是有点怪怪的气场在。

这倒是让廖小豆深信之前只是自己想岔了,所以为了弥补心虚,这段日子也可劲的对郑百家好。原家的秋收要繁重的多,好在还有几个亲堂兄弟帮忙,廖小豆自然是不愿柳含青回来帮忙的,至于柳成涵他也识趣的不去指望。

但是柳顺和郑百家都上家来帮忙了,柳含青又怎么能不表示,直接塞钱就是生分了,买些肉,再在家里寻两尺好布就往原家送。

也不在原家多待,他们也忙呢,逗弄一下宝宝,廖小豆只感慨一句柳成涵舅伢这一胎怎么还没生,倒也不奇怪周红梅的离家,只嘱咐柳含青,趁着两人独自在家,好好相处。

柳含青归家,看看日头,麻利的蒸饭炒菜,糖醋肉的酸酸甜甜的香味在院子里飘啊飘,柳成涵披着衣服出来。“生生让你这香味给勾醒了。”

“吃了饭再睡吧。”柳含青说。“就怕你白天睡多了,晚上反而睡不着了。”

“晚上睡不着有睡不着做的事啊。”柳成涵故意说,“白天不睡觉你也不会让我为所欲为。”

柳含青瞪他,倒没接话,实在是过往的经验太惨痛,说又说不过,越说他越来劲,不如不理他,自然就消停了。

就两人吃饭,随便的很,哪都能吃,柳成涵把饭菜放到自己房里,吃也不好好吃,非要柳含青喂他,他再喂柳含青。

被搅的不能好好吃饭的柳含青气塞,“你是睡了一觉又有精神作妖了是不是?”

“这在咱们自己房间呢。”柳成涵说,“现在小手也不让牵,小嘴也不让亲,连喂个饭都不情愿,娶了夫郎我也是这么悲催。”柳成涵假模假样的说。

“你娶夫郎就是为了做这些事的?”柳含青气结。再说也不是他不让牵小手,亲小嘴,明明是他每天躺下就睡,如今倒怪他了。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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