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怀了我的崽作者:昀川
第16节
“另一种可爱。”霍司明说:“他前天就跟我预约了今天的会面。”
“会面的主题是什么?”窦泽吃饱饭有点儿困,耷|拉着眼皮靠在椅背上继续问。
“自荐枕席。”
霍司明一句话,又叫窦泽的瞌睡跑了,瞪着眼看他:“我就知道有猫腻。”
霍司明笑着点了点头:“他当时刚说了个开头,就被你‘霍司明爱人’的头衔吓跑了。”
窦泽有些羞臊,说:“这下你全公司的人都知道了。”
霍司明点点头:“不但知道你是我爱人,还围观了你家暴的全过程。”
窦泽想到这里又悔得想撞墙,皱着眉说:“那你明天去上班怎么办?”
霍司明指了指自己嘴角的淤青,说:“过两天再去吧,现在去就是一桩行走的谈资。”
窦泽走过来摸了摸|他嘴角的伤,问:“疼不疼?”
霍司明笑了笑看着他:“你亲|亲就不疼了。”
窦泽笑着亲了他一口,说:“去刷刷牙吧,一股蒜蓉油麦菜的味儿。”
霍司明:“……”
两人一起去卫生间刷了牙,又挤到一张床上睡午觉。
窦泽阖着眼,想了想,忽然问:“我刚刚审问你的时候是不是很娘?”
“没有。”霍司明揽着他的腰,摸了摸|他的手:“生了孩子以后智商也上了一个台阶。”
“……”窦泽转过身,看见霍司明睫毛下眼底的青色,问:“这几天没休息好吗?”
“嗯……”霍司明闭着眼凑过来亲了亲他,说:“每天晚上都在想,你明天会不会来找我。”
“如果我真的不去找你呢?你真的放手?”
“……也许吧。”霍司明叹了口气,低声问:“窦泽,你不是在骗我吧?”
窦泽凑上去亲了亲他光溜溜的下巴,说:“我真的有那么好?让你这么患得患失。”
霍司明向下溜了溜身体,拥着他的腰收紧了手臂,把脸埋到他的胸前,深深吸了口气,没说话。
窦泽不再追问他,而是抚了抚他柔软的头发,说:“我爱你,虽然几天前我还质疑自己怎么可能爱上一个男人……”
霍司明忽然想起什么,光着脚跳下了床,却站在那儿又想了想。
窦泽问:“怎么了?”
“我在想现在是不是合适的时机。”霍司明又白又大的脚丫子踩在地上,站在那儿迷茫。
“什么时机?”
霍司明想了想叹了口气,趿拉上拖鞋走到客厅的衣架前,从衣兜里掏出个什么东西,走回床前,单膝跪地,捧到窦泽面前。窦泽便懂了,扯着他让他站起来。“赶紧起来!”
霍司明知道他大男子主义,自尊心极强,连求婚这种事也怕被当成女性角色,便站了起来,说:“本来打算你来找我的时候给你戴上,结果今天早上被你追着满公司打,给忘了。”
窦泽听着,忍不住笑起来,也觉得这事很滑稽。捧着戒指盒打开,看到两枚素白的戒指,一边端详一边问:“哪个是我的?”他看到戒指内圈上的英文缩写‘dzh□□’,笑了:“把我的名字写前面了?”
霍司明点点头,取出其中一枚,拉着他的手要给他戴上。窦泽突然向后缩了一下手,霍司明抬头看他。
窦泽有点胆怯地重新伸出了手,说:“我有点儿紧张。”
霍司明看着他那双小麦色的手滑稽地翘|起无名指,轻轻托着,小心翼翼地套了上去。
窦泽轻呼了一口气,鼻翼已经冒出了一层细小的汗珠,也拿起剩下的那枚戒指,给霍司明戴上。两人的手放在一起,窦泽笑了笑,说:“白加黑。”
霍司明不理他的笑话,捧着他的脸吻上去,窦泽跟他亲吻了一会儿,又忍不住抬起手来看,上面的戒指在自然光下闪闪发亮。
空气一天比一天冷,霍启安待在保温箱里已经将近一个月,身体一天比一天健壮,有了婴儿该有的可爱模样。
刘青当初虽然撂下狠话,此时却忍不住时常来看他,用那部内存不足的彩屏直板手机给霍启安拍照片,隔两天就要叫谢小南帮她删掉一部分。
谢小南话不多,却忍不住问:“姥姥,这个小宝宝是谁啊?”
刘青知道谢小南嘴严,想了想,却还是没告诉她,只说:“是一个亲戚家的孩子,不要跟你姥爷说。”
谢小南懵懂地点头。
霍启安还得两个月才能出院,窦泽剖|腹产的伤口已经长好,两人又搬回公园附近的小公寓,每天三个地方跑。
窦泽经常被霍司明里三层外三层裹得严严实实,戴着绒线帽去医院看望窦爱国,像个企鹅,连走路都快迈不动步子,样子多少有点滑稽。
窦爱国已经做过了第二次化疗,不好不坏的整日躺在床上,头上也戴着一顶毛线帽,一双眼睛昏花的看着窦泽,说:“做个阑尾手术,忽然瘦下来似的,伤口好了吧?”
窦泽心惊,张了张嘴,说:“已经好了。”
窦爱国转头看着窗外的雪花,说:“快过年了,你们公司什么时候放假?”
“快……快了。”窦泽努力回想着去年放假的时间,说:“元旦放三天,年前二十八开始放,放到初五。”
窦爱国叹气似的嗯了一声,慢悠悠地说:“能不能挨到过年啊?”
窦泽开导他:“爸,你得朝好的地方想,太消极了,没病也得想出病。”
窦爱国回头看着他乐呵呵笑了笑,忽然说:“你|妈想孙子想疯了,不知道是谁家小孩儿的照片,天天捧着傻乐。”见窦泽猛然变了脸色,想了想,补充说:“我不是催你找对象,就是想到这儿了,跟你说个笑话儿。”
窦泽抿了抿嘴,问:“您看那照片了吗?”
“没有,你|妈神神秘秘的,我就匆匆瞥见过两眼。”他笑了笑,又有点反胃,叫窦泽扶他去卫生间吐。
窦泽抬手的时候,窦爱国恍然看见他无名指上的素圈戒指,老人虽跟不上潮流,却也知道这戒指不是随便乱戴的,心中叹了口气,嘴边的疑问也咽下去。
夜里窦源乘着公交车从纸箱厂回来,已经是八|九点钟,窦爱国正躺在床上昏昏欲睡,强撑着等到她回来才阖上眼。
刘青又问她:“不是说这个月就清闲了吗?”
因为上个月事多,窦泽也住院,她已经请了半个多月的假,此时当然要补回来,只好说:“年前就休息了。”
窦泽见她回来,便走了。
霍司明这段时间越发的不知避嫌,直接在一楼的长椅上等他,有时还会带着平板电脑来处理文件。此时听见电梯响了一声,便抬头看过来,收拾了东西来牵他的手,问:“伯父睡了?”
“嗯。”窦泽点点头。
霍司明伸手帮他整理了围巾和帽子,说:“回家吧。”
☆、第五十九章
郊外的空气比市区要更冷一点,窦泽戴上毛线帽从霍司明车里下来的时候,又被人拽着紧了紧围巾,连大衣上的帽子也被戴上了,他个身连路都看不见,因此有些不满的叹了口气,说:“两步路,你给我裹这么厚。”
霍司明不理他,牵着裹了羊绒手套的手往一间被凋零的梧桐树掩映着的精致的小别墅走。
窦泽一边跟着他走一边问:“白先生每天都从这儿往公司去上班?光路上来回就得花两个小时吧?”
“这里是于端文的工作室,他们俩住在市区白若安的公寓里。”霍司明慢慢说,又叫他注意脚下的积雪。
窦泽脚上穿着胖乎乎澳洲产的雪地靴,走起路来就像个半身不遂的巨人,一脚一个坑儿踏在别墅门前的雪地里。窦泽拉着霍司明的手说:“看看他这儿,感觉住别墅也挺有意思,没事儿还能在家门口堆雪人儿。”
霍司明笑笑:“等豆豆出院了,我们就搬到郊南的别墅去。”
“我突然想起个事儿……”窦泽又为难又疑惑地看了他一眼,犹豫了一会儿说:“孩子的事儿,要不要告诉你爸?还是你已经跟他说了?我爸也就算了,感觉你爸心理承受能力还挺强的。”
霍司明牵着他走上别墅门前的台阶,一边按门铃一边说:“不用管他。”
来开门的是一个穿着粉红色护士服的年轻姑娘,窦泽一下子紧张了,小声问霍司明:“这儿怎么还有别人啊?”
“只是几个护士,一会儿你们谈话的时候旁边没有人。”霍司明牵着他的手坐到诊室外的会客区。
窦泽脸上露出了一个非常纠结的表情,拉了拉霍司明的衣角,悄声附到他耳边说:“……我后悔了,咱们回去吧,到时候我再灌一杯酒,你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事儿给办了就行了。”
霍司明哭笑不得地看了他一眼:“难道以后我们每次做|爱的时候都要把你灌醉?别心理病没治好,最后还染上了酒瘾。”
窦泽脱掉外套叹了口气:“我真的……那我不得把咱们俩的事儿都给别人说一遍啊?”
“没关系,端文是专业的心理医生,他连连续作案十八起的恋|童|癖都见识过,你这点小事在他那里不算什么的。”霍司明轻轻|握了握他的手。
窦泽果然被他的对比安慰到了,注意力一下子转移了,满脸惊愕的问:“还有这么变|态的人呢?”
“是啊。”霍司明无意挑起他对恋|童|癖的兴趣,正准备转移话题,于端文诊室的门便被推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小男孩儿,顶多也就十五岁,穿着快拖到地上的吊裆裤,一只耳廓上戴了一排耳钉,另一只耳|垂上阔了耳洞,连鼻子上也戴了鼻环。
窦泽看着他,感觉自己整个脑袋都跟着疼。
等小男儿踩着镶满铆钉带着翅膀的黑皮靴走出去,窦泽忍不住跟霍司明对视了一眼,悄声说:“将来霍启安要是把自己拾掇成这样儿,我得跳楼……”
霍司明看着他笑了笑:“我看着他,他保证乖乖的。”
两人正小声说话,于端文送完小孩儿回来了,面对病人时他的脸上似乎多了一丝温和,比当初接电话时冷冰冰的声音让人接受得多。
霍司明跟他打了招呼,就叫窦泽跟着进到诊疗室去了。窦泽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他,霍司明轻轻捏了捏他的手指说:“如果受不了就出来,我就在外面等你。”
窦泽这才乖乖进去了。
霍司明一个人在会客厅里坐了一会儿,走到旁边的落地窗那里看雪景,昨天晚上下了一夜,现在天亮了,反倒停了,留下白茫茫一片干净的大地。霍司明想到刚刚窦泽跟他说的话:要告诉霍宝华吗?……就算不告诉他,大概那老东西也会自己想办法知道他身边的动静,不出声儿,等着他自己主动去见他……哼,给他脸了……
霍司明用舌头抵着齿列舔|了舔,前台的小护士给他倒了一杯热茶,他又坐回沙发上,拿着平板处理了两份文件,窦泽才从里面出来。红着眼睛,哭过了似的。
霍司明抬头与于端文对视,征询地看了一眼,于大夫说:“下周三我们再见。”
窦泽点点头,跟人告了别,霍司明上前想问两句,于端文也摇摇头将他打发走了。
出门前霍司明又帮窦泽戴上围巾帽子,待走到车边,才问:“刚刚哭了吗?”
窦泽叹了口气,点点头:“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哭了。”
霍司明问:“哭得时候想打我吗?”
窦泽想了想,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忍不住说:“你也太损了,有你那么当兄弟的吗?”
“那你回家再打我一顿。”霍司明笑着说。
“我就想问你,你之前那么长时间都忍过来了,怎么突然就决定把我给办了?还那么禽兽!”窦泽说着,真有点儿想上手揍他的意思。
霍司明一边扶着方向盘,一边说:“那天你跟我说,过几天要带女朋友来见我。”
窦泽这才回忆起当时的情境,想了想,叹了口气,没再说话。
霍司明回头看他,又从置物盒里拿了一块糖给他,低声说:“对不起,一时冲动做了错事。”
窦泽接过糖,在手里捻了捻,才剥掉糖纸放进嘴里。
霍司明没再找他说话,而是轻轻碰了碰他的手指,捏了捏。
这片住宅区旁边有个森林公园,沿途风景不错,白雪覆盖在绵延不尽的小山丘上,高高低低密集的树木挨在一起,像取暖似的。
窦泽转头看向车外的雪景,说:“先去医院看看孩子吧?”
霍司明听令,踩着油门往医院去,雪天路滑,他不敢开太快。窦泽忽然说:“今晚我们回家试试吧?”
霍总一个不小心踩了一脚刹车,车子向前猛地蹿了一下又弹回来,窦泽皱着眉回头看他:“不用这么激动吧?”
“有点突然。”霍司明也觉得自己太不镇定了,深吸了一口气,吐出来,说:“还是再过段时间吧,医生说剖|腹产要三个月才能行|房。”
窦泽点了点头,也没见多高兴,挠了挠鼻梁,说:“那事儿……男的在下面也能爽?”
霍司明舔|了舔嘴唇,看了他一眼,忍不住问:“刚刚于端文在里面跟你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就是……”窦泽想了想,又不说了:“你别问了,那是我的。”
“……”霍司明想了想说:“实在不行……我在下面也可以。”
“……还是算了吧。”窦泽把嘴里的糖舔得翻了个个儿,说:“我要把你也给日怀孕了,这世界得多混乱啊,而且就你那脾气,万一再给我来个孕期综合征,我可受不了。”
霍司明被他说得止不住笑,扶着方向盘的手指上戴着戒指,衬得一双手比平常更好看了似的,窦泽又问:“咱们要是搬到郊区,你以后上班怎么办?”
“我可以不去上班,有文件要签的时候送过来就可以了。”霍司明一边重新启动了车子一边说。
窦泽被这资本主义的腐坏气息又秀了一脸,看着他说:“虽然我也是受益者之一,但还是忍不住想嫉妒,有钱真是太好了。”
霍司明笑着伸手握了握他的手,说:“等孩子出院了,我们可以去旅游结婚。”
“还是再等等吧,起码等孩子周岁了,他本来就先天不足,再跟着咱们乱跑,把身体给弄坏了,放在家里让别人照顾也不放心。”窦泽把身体往下溜了溜,低着头,脑袋靠到车窗上。“而且我爸那边……唉……”
他不说霍司明也知道,刚挨了一顿打,也变得十分善解人意了,安抚他:“本来也只是个计划,什么时候去都可以,等一等也好。”
车子回到市区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两人来不及去看看孩子,霍司明坚持要先回家吃饭,窦泽便同意了。
下午去医院看孩子的时候却正好碰到刘青,老太太正在隔着玻璃逗孩子,乐得一脸的皱纹,还拿手机咔嚓咔嚓拍照。一回头看见他们,脸上有点儿尴尬似的,笑容僵了一会儿,又主动开口,说:“过来了?我以为你们上午来。”
“上午有点事儿,就没来。”窦泽过去扶着她的肩膀揉了揉,说:“您每天下午都来?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我去接您,这天寒地冻的。”
刘青摇摇头:“也没有天天来,就是隔三差五的。”
霍司明在旁边笑着说:“以后我让司机在病房楼下候着,您要出门就坐车,天冷路滑,老人家不安全。”
刘青直到现在还记得他在手术室门口那眼镜蛇吐信子似的表情,也不敢说什么,僵着脸笑了笑:“不用那么麻烦了。”又转头跟窦泽说:“小泽……”她叹了口气,犹豫了一会儿,才继续说:“我忍不住叫你爸看了豆豆的照片。”
窦泽的身体先是僵了一下,过了半晌才问:“他看出什么了吗?”
“那倒是没有,就是一直念叨,你要是也有这么个孩子就好了,我当时……我当时差一点儿就……”刘青忍不住动情,抹了抹泛红的眼角,叹了口气:“真不知道该不该说……要是等他走,都不知道你已经有了个孩子,他该多……”老太太说不下去,靠到儿子的手臂上趴了一会儿,肩膀微微颤动着。
窦泽轻轻抚了抚她的背,深深叹了口气。
☆、第六十章
私立医院与公立医院一样免不了消毒水味儿,致使每个被称作医院的地方都显得非同寻常的神圣又阴气森森。
霍司明着人将刘青送回了人民医院,又跟窦泽在孩子这里待了一会儿。
窦泽忽然想到幼时去医院打针的经历,笑着对霍司明说:“我小时候特别怕打针,小学四年级,有一段时间流感特别严重,我爸带我去打疫苗,针头刚扎到我屁|股上,我就休克了。”窦泽的笑容渐渐淡下去,说:“后来我爸跟我回忆,说当时他吓坏了,针也没打成,回家的路上还给我买了一根儿冰棍儿。”
霍司明握了握他的手,笑着说:“当时看着伯父是不是特别伟大?”
窦泽弯了弯嘴角,说:“是啊,他当时在我心里又高又壮,感觉刀枪不入,没想到这么快,我已经要俯视他了……”窦泽轻轻叹了口气,脸上有些哀戚:“我爸化疗之前,一直在求我不要换药,当时我就想到了小时候这一幕,立刻就动摇了,在想,要不然算了吧……我之前求了他那么多事,他都答应了,现在他只有这一个要求而已……”
霍司明上前揽住他的肩,叫窦泽靠在他怀里,轻轻拍了拍。窦泽两只手搭到霍司明腰上,回抱他,眼窝抵在霍司明的肩膀上,闷闷地说:“他跟我妈不一样,他心里有什么不痛快都自己留着……”
霍司明一只手摸着他的头发,轻轻揉了揉。
北方的冬夜一向习惯裹挟着锋利的飓风,一出门就能把人吹个跟头的那种。
窦泽在人民医院的高干住院部楼道口下车,被青龙偃月刀似的风吹了个趔趄,他一回头,看见霍司明也从车上下来,打了定型的头发瞬间被吹得四散奔逃,他瞬间就笑了,直接被灌了一嘴巴。霍司明伸手将围巾捂到他嘴上,侧过身说:“别说话。”
到了楼道口,两人才相互整理了仪容。霍司明拿着电脑坐到暖气片旁的长椅上,窦泽则上楼去探望病人。
今天窦源回得早,她仍是换掉了身上的工作服才进医院,正在跟刘青和谢小南一起坐在病房外的小客厅里吃饭。三位女士看到窦泽过来,都抬了头,谢小南叫他:“舅舅。”
窦泽答应了一声,刘青问他:“吃饭了没?”
“吃过了。”他说:“不用管我,我去看看我爸。”
窦爱国正躺在病床上半阖着眼看电视剧,见他进来,又打起精神跟他说了会儿话。窦泽去取了热水过来关上门帮他擦身,擦好帮他盖上被子,窦爱国已经昏昏欲睡了。
这里楼层不高,又地处幽静,看不到大路上的车水马龙。天暖时还好,小花园里绿意盎然一片生机勃勃,百花盛开,自然的香气蒸腾到楼上,偶尔还能闻到花香。此时天寒地冻便显得萧条,光秃秃的树叉扎在窗外,只剩下躯干上快要压弯了臂膀的雪。
窦泽走过去将窗帘拉上,窦爱国听到声响,眯着一只眼睛看他,说:“小泽,以后要是下班早,就来陪爸爸吃点儿饭。”
“……”窦泽愣了一下,答应了一声:“好,爸,我以后都来早一点儿。”
窦爱国含|着朦胧的睡意笑笑,说:“那也不用,你忙你的,就是偶尔早了过来就行。”
窦泽走过去又帮他掖了掖被角,才说:“行,您睡吧。”窦泽关了电视机坐在床边,一直等到他睡熟才出去。
客厅里已经结束了晚饭,窦源在外面的水房洗碗,谢小南则坐在沙发上陪着刘青看家长里短的电视,见他过来,盖着小毛毯的腿挪了挪,往旁边又让了一个位置。
窦泽说:“我不坐,我去找你|妈妈,你陪姥姥看电视吧。”
谢小南便点点头。
老人家吃完饭就犯困,刘青微张着嘴,歪着头靠到沙发背上,窦泽进屋去给她拿了件厚外套盖上,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