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九昭坐在赵希言旁侧沉默了许久,适才也是他制止的赵希言出面,“殿下,通政使是陛下的心腹,文臣之中,他虽曾劝谏过陛下立您为储君,但那只是因为殿下是独子,立场仍旧未明。”
“法不容情。”赵希言道,“寡人不会亲自动手,也不会出头,自有大理寺与刑部主持公道。”
张九昭抱着双手,“刑部之案,若涉公卿之命案,则由上裁决,最后决定犯人生死,仍是身为监国的殿下,您。”
赵希言楞住,她忽然明白了张九昭为什么阻止自己出面去制止那人的恶心,事后又独自去找了酒楼内的掌柜,命人将其保护了起来。
“他会来向殿下求情的。”张九昭又道,“通政使。”
第194章 法不容情
赵希言闭上双眼,回想着适才酒楼内的那一幕,纨绔子弟的嚣张气焰,不将底层百姓放在眼里,视人命如草芥,而随从在事后进行了处理,可见他们并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
至于通政使的求情,“他如果是个正直的清官,就会遵从大明的律法,而不会来向寡人求情网开一面。”赵希言睁眼道,“若来求情,则说明他不是。”
张九昭闭上眼睛,“他不仅是官,也是一位父亲。”
这句话深深刺痛了赵希言的心,“父亲就可以枉顾律法吗……”她看着张九昭,问道:“若开了这先河,那么今后还有谁去遵守国家的法律呢,就如寡人,没有法的约束,寡人是不是谁都可以杀?”
“即便通政使是大九卿,难道寡人非要靠这种手段来夺取天下吗?”
听着燕王质问的话,张九昭低头思索了一会儿,旋即抱着袖子弓腰道:“下官为君,而殿下是为天下,着实惭愧。”
“寡人要的辅臣,必是范公那样的,先天下之忧而忧,若要做父亲,那便回家做好了。”赵希言态度坚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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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康六年冬,京城一家酒楼老板至午门外敲响登闻鼓,看守的监察御史遂将此事上奏监国的燕王。
燕王下旨移交刑部与大理寺审理,并派遣锦衣卫视察,负责审判的刑部不敢怠慢,增派人手彻夜查案。
自太宗设立登闻鼓至今,每有百姓击鼓,皇帝必亲自审理案件,而到先帝一朝,已数十年没有人敲响那面有监察御史所管理的大鼓了。
通政使之子醉酒回家后的一连几日,京中都是风平浪静,以为事情平息便又带着人马大摇大摆的出了府,在市井横行,欺男霸女。
一名女子被人绑住手脚,用绢布堵住嘴扔进到了房内的榻上,随后房门被带上,屋内只剩女子与一个一脸色相的年轻公子。
他拿着匕首靠近,看见了年轻女子脖颈上因为反抗而被强行虏掠导致受伤的淤青,“何苦呢,跟着你家老头卖艺,每日食不果腹,迟早要饿死。”
女子斜瞪着眼睛,一副誓死不从的样子,见她不识好歹,年轻男子有些恼怒,“我爹可是通政使,大九卿之一,也是当今圣上最信赖的臣子,你若从了我,今后必定衣食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