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孩子的安慰,皇帝忽然软下了心,“燕春阁那名花魁……”
“她救过儿的命。”赵希言回道,以为是皇帝将其召入宫中,于是跪伏在皇帝跟前恳求道:“请爹爹网开一面。”
“我当然知道她救过你的命。”皇帝道,“也知道她仰仗你的威名让整个楼阁躲过了兵变。”
“爹爹……”
“我让她入宫,只是让她老实待在宫内,宫跪森严,没有人能够在戒律之下肆意妄为……”
皇帝道,旋即抬头,认真的看着赵希言,“你是我的孩子,你是什么样的人,我自然清楚,那些试图挑拨皇室关系乱政的,都是痴心妄想。”
皇帝的话,让赵希言一愣,直到皇帝从袖子里拿出一块牌子,那是属于燕王世子的身份的玉牌,“世子的玉牌是随便能给人的吗,还有你母亲的东西,随随便便就给人,也该涨涨记性了。”
并非是赵希言随意相送,而是有难言之隐,昔日自己几番垂死,身无它物,这才将信物做抵押。
“二郎。”皇帝慈爱的唤了一声。
“诶,爹爹。”看着玉的赵希言回过神来抬头应道。
“你太心慈了。”皇帝道,“尤其是对于女子,这是你好的一点,但也是不好的一点。”
随后又沉沉的叹了一口气,盯着赵希言仔仔细细的看道:“你与你母亲,真像啊。”
“孩儿……”赵希言低头喃喃道,“只是不想滥杀无辜。”
“哪怕知道她将来会害你吗?”皇帝问道。
“孩儿自入京以来,困于城内与恶人周旋,这期间,已经让许多无辜之人殒命,包括那日春和宫的火,但这些并非是孩儿的本心。”赵希言道。
“那你习武的目的呢?”皇帝又问道。
“力量。”赵希言抬头肯定道,“可以用来摧毁,同样也可以用来保护,自己所爱与爱自己的人。”
皇帝忽然怔住,赵希言的一句话,让他回忆到了自己刚出阁之时的样子,“你的祖父,皇考也曾问过我同样的问题。”
一直以为孩子像的是张氏,今日之语,才让皇帝忽然忆起当年的自己,如张氏所言,眼前这孩子像的,其实是年轻时候的自己。
“那爹爹是怎么回答翁翁的呢?”赵希言道。
皇帝起身,先是摸了摸赵希言的头,随后负手离座,带着赵希言走进了寝殿,从柜子中找到了一个尘封已久的红漆木匣子。
原以为装的会是仁孝皇后张氏的遗物,却没成想是一些样式已过了时的旧饰品,这些东西经过数十年的腐蚀,越发的锈迹斑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