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希言明白张九昭的意思, 低头笑了笑,“倒也是,人的野心是由私心而变,不会因为君主的变动而变, 但或许对上明主,胜负也就不一定了。”
张九昭再次作揖,“既世子已安然至鞑靼,昭这便要返京了。”
“返京?”赵希言诧异。
“昭还有未完成之事。”张九昭回道。
“京城如此时局,先生回去岂不危险?”赵希言担忧道。
“臣与世子不一样,臣有这身公服傍身。”张九昭道,“昔日多亏有燕王相助,得还此身,大仇尚报一半,是为报恩,也是为己报仇。”
赵希言思索了会儿,未做阻拦,“言,相信以先生的足智多谋,定可脱险,安然归来。”
张九昭再次作揖,旋即提起衣摆登上一辆马车,赵希言拱手相送,“祝先生此去,一路平安。”
张九昭坐在车内,掀起车帘道:“王妃很是想念世子,世子当先回一趟北平府,莫让王妃挂念太久,忧思成疾。”
“我知道了。”
“驾!——”
马车缓缓驶向远方,赵希言轻呼了一口气,至此,她入京的目的彻底达到,甚至远远超出当初的预想,但也几次遇险,羊入虎口。
望着遥远的南方,赵希言长叹了一口气,“父王那边也应该顺利吧。”
风拂过脸颊,身后响起一阵清脆细微的金铃声,带有一点点淡淡的花香,赵希言回头,熟悉的人影引入眼帘。
孛儿只斤·苏宁娜带着侍卫从宫内走出来到赵希言跟前。
赵希言便向眼前这位蒙古公主作揖,“公主。”
苏宁娜揣起双手在赵希言身侧游走了一圈,上下打量道:“燕王世子,百步穿杨,力可搏虎,怎还被一个小小的京城所困,做起了朝廷的质子?”
这似打趣的话让赵希言颇为勉强的笑了笑,“言毕竟只是个凡夫俗子,数丈高的城墙,哪能说飞走就飞走呢。”
“你可是燕王世子。”苏宁娜道,“有办法差人到我蒙古来求援,难道还跑不出一个小小的应天府么?依我看呐,你是被某人勾走了魂,不愿意出来罢了。”
赵希言愣住,“什么?”
“去年蒙古派遣入明的使者,可将京中所有事情都告诉了我,还包括皇帝宴请帖木儿王孙那一夜宫中所传出的事情。”苏宁娜回道,“据闻,这种事情在中原是大逆不道的,就连我们蒙古,也不敢兄妹姐弟之间胡来,世子何敢冒天下之大不韪?”
“不是我敢,”赵希言直言回道,“而是不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