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书瑶作罢,也不与之计较,“齐王一向心大,为人耿直,皇帝喜欢的,正是他事事皆不隐瞒的赤忱,如今没了齐王妃,纵然齐王不蠢,但他也不屑于用阴谋,齐王府成了一座空壳,若没有皇帝的庇护,善谋之人设局,轻轻一推便倒。”
“他是不蠢,能看清时局,爱憎分明,但太过执拗,听不进任何劝谏,就如皇帝一样,刚愎自用,这样的人若是为君,因该会与先帝一样吧。”赵希言道,“武宗之过大于功,虽收故土,却也丢土,最后还是哄着我父为他打回来的,然那作为条件所答应的储君之位,却不曾兑现。”
“我们赵家的皇帝,真是一个比一个奸。”换了衣服的赵希言身上少了一层咯人的麻衣,总算舒坦了许多,呼着车窗外吹进来的空气,无奈的摇了摇头,“也是一个比一个心狠。”
“比心狠?”杨书瑶看着赵希言,忽然问道:“若要比心狠,世子比之他们,又当如何呢?”
赵希言侧过头望着车窗旁端坐的年轻女子,眯起眼笑道:“论起狠,吾与今上相比,不及也。”
“哦?”杨书瑶有些质疑。
“今上为权,连生身母亲都可圈禁,又诛国舅一家,先皇太后死得不明不白,言,可不敢效仿今上。”赵希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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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春宫——
自齐王妃之事出,齐王生母周贵妃常伴君之侧却只字未提此事,也未曾求情,直至齐王为已废齐王妃搭设灵堂偷穿丧服之事传入耳中,周氏恐慌。
“陛下至!”
转动的佛珠忽然止住,周氏睁眼,身侧宫人意会,连忙上前搀扶着起身,周氏握着佛珠,抬手拂了拂发髻,“瞧我仪容可还好?”
宫人与内使纷纷点头,皇帝掀帘入内,看着周贵妃手中的佛珠,“爱妃又在礼佛么?”
周氏轻呼一口气屏退左右后笑迎上前,“陛下怎么就进来了,妾身正准备出去迎接呢。”
皇帝拉着周贵妃坐下,“刚忙完外朝的政务,还是你这儿清静。”
周氏知道皇帝的喜好,侍奉多年,一切无不是投其所好,不多言,不多做,规规矩矩安安静静。
周氏旋即走至皇帝跟前跪伏道:“陛下。”
皇帝愣住,望着衣着朴素的周氏抬手问道:“爱妃这是作何?”
周氏抬起脑袋,“齐王府内出了这等事,都是妾这个做娘的不好,平日里疏于管教,才让大郎受了女子蛊惑,妾身有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