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遂扯了扯缰绳,“对不住,我还有要紧事,你的菜蔬我之后会派人过来赔给你的。”说罢,便再次扬鞭离去。
壮汉摸了摸摔疼的屁股,将身上倾斜的蓑衣穿好,无奈的吐了口气弯腰捡着果蔬,“飞来横祸,还真是倒霉啊。”
“你倒霉个甚。”旁边铺子里一个老妇人从店里拿出一把伞,帮衬着壮汉捡起掉落还未损坏的果子与菜蔬,“撞你的人可是当今最受圣上宠爱的皇长子,齐王殿下。”
“大娘,”壮汉不服气,“我这好好的推着车哩,不明不白就给人撞了,忍气吞声没地儿讲理不说,可怜我今日一早的辛苦,大半都要毁了。”
老妇人摇摇头,走近了低声道:“你也是晓得的,皇家人那是天,你能跟天过不去不?”
自明开朝,定下数条律令,虽极重法,却也将皇室推向了最顶端,即便是无职权的宗室也有姓氏庇佑,锦衣玉食,致使宗室子弟嚣张跋扈惯了,壮汉遂叹了口气,无奈道:“罢了,算我倒霉吧,果真如世人传言,齐王殿下好武亦是个莽汉。”
老妇人继续帮他捡着果子,“鲁莽归鲁莽,但齐王殿下可是皇子中少有的仁义君子,爱憎分明,否则你这一顿撞,换了其他人,定叫你挨顿鞭子才会罢休。”
呼啸的狂风将暴雨吹得向西倾斜,齐王沿着城西主街道,迎着暴雨一路狂奔,就在离近宫城西安们前时,因积水而至道路湿滑,使得骏马失足,齐王连人带马翻滚了下来,连头顶的皮弁也率落,见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又因冠礼耽搁了整整半日,齐王不敢停留片刻,也顾不得率疼的伤口便连忙从地上爬起向宫门一路徒步狂奔。
于宫城西巡逻的府军右卫察觉动静后火速赶来,几人将齐王受惊的马安抚住,府军右卫指挥佥事又亲自替齐王将掉落的皮弁拾起,一边冒雨追赶着喊道:“殿下,冠,冠...”
齐王却头也不回的径直入了宫门,虽未戴冠冕,好在头上有网巾束发,只落出几根零散的碎发于耳畔,而不至于--gt;gt;
全部变得凌乱不堪。
“殿下。”
“殿下。”
身侧经过的低级官员纷纷驻足行礼,齐王却只顾着往西华门跑去,绿袍官员们撑着雨伞,见齐王这番模样纷纷惊愣,却也无人敢指责他的失仪。
绛纱袍上沾染的泥渍被暴雨冲刷干净,齐王从内到外都已经湿透,衣服虽层层叠穿多重,但因纱与绫罗质地轻薄,又连着被雨水打湿,便能隐约瞧见他那衣服内壮硕的体型,路过的宫人们行礼时只得将头低得低低的。
穿过长长的宫廊,齐王进入西华门,监门的禁卫同样不敢做阻拦,齐王进入宫中,见官员内侍出来便上前拉着急问,“陛下在哪儿?”
官员们见齐王脸上有擦伤,便道:“殿下,您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