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应查过奴的出身吧,所以不用奴再来解释一遍,奴的生母并非汉人吧?”杨书瑶反问道。
赵希言随后勉强的笑了笑,“我不过就是随口一说,姐姐别生气嘛。”
“如今世道之乱,人心不古,世子有疑心也是正常。”杨书瑶道。
赵希言随后将衣服解下换了一身便服,只用网巾裹发,而将沉重的冠冕弃在了一旁,“王老头还在中堂等我呢。”
“世子这一去,可要迎王姑娘进门了。”杨书瑶坐在椅子上提醒着迈步出门的人。
赵希言旋即将已经踏出门槛的脚收回,宽松的直裰穿在身上显得身躯极为瘦长,背起双手笑眯眯道:“怎么?姐姐是怕燕王世子妃之位另许她人了?”
杨书瑶停下手中的动作,侧头与之对视,柔和的风从窗口吹入,轻轻拂着屋中内外相隔的珠帘,悬垂的珠子碰撞一起,发出哒哒哒的声响。
淡蓝色的眸子正凝神注视,似在等待一个满意的答复。
杨书瑶见之,一手搭在案桌上,一手放在腹前的腿上揉捏,旋即闭眼轻叹了一口气,“不论私心,且论世子处境,皇帝将王氏推向了绝境,水太浑浊,世子不可能救得全身而退的。”
“姐姐可知道,言从踏出北平府那一刻就在赌,一场未知的赌局,永远无法猜测输赢,就在濒临死亡即将输的那一刻,你让我重获新生,但是赢,依旧遥遥无期。”赵希言正对杨书瑶,隔着微微晃动的珠帘合起双袖微微弓腰道:“已是死过一次的人,还有什么惧怕呢,虽不知姑娘接近的目的,然愿再赌一次,最坏者,不过是将命还与姑娘。”
柔和的风忽然变得狂躁,竹竿撑起的窗户咯吱咯吱作响,望着剧烈晃动的珠帘,门口已然空空如也,而女子的眼中,也不在无动于衷的变得红润。
——中堂——
赵希言顺着一阵穿堂风,不紧不慢的走入,桌上的茶王振一口也不曾动。
“世子。”见人出来,王振连忙起身握住赵希言的手。
“王公勿要忧心。”赵希言推着王振坐下,“天气炎热,坐下来喝杯茶ā!
“事态紧急,老朽寝食难安多日,又哪里喝得下茶。”王振愁苦道。
内侍又上来两杯茶,将王振之前那杯换下,赵希言端起杯子一口便喝去了大半,道:“王公亲自跑到寒舍,究竟是为什么?”
“朝廷的消息,世子难道不知道?”王振疑道。
“王公是说卫王殿下娶李侍郎之女一事?”赵希言想了想问道。
“不,”王振否认,“是小女之事。”
“哦,”赵希言恍然大悟,“可那不是民间的传言么,王都督功勋卓著,陛下怎会让王都督的嫡女做皇子的妾室,岂不荒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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