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还有太宗皇帝在云南宣承布政使司所留的二十万大军,镇守的西平侯乃太宗皇帝养子,多年来镇守云南治理边境,令诸方土司信服,且西平侯对朝廷忠贞不二,”王振道,“当初武宗传位,西平侯与其嫡长皆在,诸王师出无名,私自调兵即是造反,西平侯岂能无动于衷,如此,陛下又何惧藩王呢?”
皇帝紧皱起眉头,“卿跟随朕多年,难道还不知朕的心思吗,朕想要削藩,是那些元老以藩王功勋做阻拦,他们害怕燕王的铁骑会踏入京师,碎了他们的太平梦。”
王振低下头,皇帝又长叹道:“因而朕要训练一支新的精锐,持以火.器,以一敌百,诸将中,王卿跟朕最久,这么多年来,朕一直亏欠,想起来卿的幼女曾向朕求过赏赐,然燕王世子性格顽劣,岂配卿之令爱,朕想了一夜,朕的大郎是诸子中最像朕的,便想替大郎再讨一门亲事,册卿的幼女为齐王侧妃,你我兄弟,结为姻亲。”
王振一惊,“陛下…”绕了诸多事,甚至谈及军政,然皇帝的最终目的却是自己的女儿,“臣女自幼受溺爱,又疏于管教,遂性格顽劣,实不配为亲王侧妃。”
“哎,”皇帝推之,“三姑娘性情直爽,且又喜武,与我家大郎甚是般配,王卿何须说这种话来贬低呢。”
“陛下…”
“好了,”皇帝眯眼笑,拍了拍王振的肩膀,“吾之子中,二郎将娶李氏,大郎之喜不如一并做了,皇家双喜,天下幸事,王卿就莫要再推了。”
-------------------------------
——京郊——
啪——
一声鞭响,地上尘土四起,墙壁上的烛火也摆动了几下。
“你真以为我不敢动你?”晋阳公主拿着鞭子怒甩道。
顾千澜横着双眼不作理会,晋阳公主遂又上前狠狠揪住她的头发,“这天下岂有不虚伪之人?”
顾千澜依旧不语,晋阳公主又道:“你所忠的燕王,比之当今皇帝,只怕虚伪的更甚,你是否想过,刺杀赵希言的人当中,也有燕王一份。”
“不可能!”顾千澜否定道,“皇帝弄权,连诸子都可以算计,岂能与燕王殿下相比,殿下爱子,岂会…”
“他若爱子,凭借燕国势力纵使皇帝下诏,他也有理由回绝而不受处置,而今将子送入京城…怕刚是想得一个师出有名的旗号,剑指皇城。”晋阳公主打断道。
虽被激怒,但晋阳公主仍旧忍住了心中的怒火没有对顾千澜刑罚加身,“顾指挥还记得先燕王世子么?”她又道。
“世子临?”顾千澜忽楞,她年长赵希言,遂亲眼见过燕王嫡长子赵希临。
“一母同胞的手足兄弟,其样貌怎会变化如此大呢?”晋阳公主道,“且先世子的瞳色并无异。”
“公主所疑,未免太过匪夷所思,”顾千澜并不相信晋阳公主说的话,“公主今年才至双十,应该不知三十多年前废后所生嫡长,废太子衡也是异瞳吧,难道天子的骨血还能作假?要知此等欺君之罪便是十族都不够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