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世子,与会试大有变动,进士一甲第一人为抚州吴安民,此人会试居第二,第二人为刑部尚书孙万诚的公子,孙梓轩,会试中居第三,这第三人的探花郎…”陈平抬头,“乃是长沙府张九昭。”
赵希言听后似乎没有太大的波动,思考着前三开口道:“我忽然想起一句话,前朝天家非我族,故而一统后南北争执极大,静斋先生曾说过,台省要官皆北人为之,汉人、南人万中无一二,其得为者不过州县卑秩,盖亦仅有而绝无者也,国朝太.祖建国之初,也有南北榜之争。”
“这个张九昭从会试三百多一跃成为进士及第的探花郎,实在是有些夸张。”陈平分析道:“读卷官皆有八人,且是传阅评定,总不至于全都眼瞎而独漏了他这一份吧。”
赵希言低头向下看着街上走过的进士,“记得张九昭的在京住所就在离此不远之处,怎这么久了还不见人影?”
“线人说不曾见他从紫禁城中出来。”陈平回道。
赵希言将视线挪回,望着眼前的千家万户,“许是文章太过惊艳,被陛下单独召留了吧。”
琴声弹到一半突然止住,这让赵希言察觉出异样,主仆同时回首。
赵希言愣住,陈平心有警惕,但还是识趣的退开了。
杨书瑶收回抚琴的手站起,本也想跟随长史离去,才刚动身便被来人阻止。
“杨姑娘这么着急离开做什么,你走了,世子会不高兴的。”
杨书瑶却摇头,“世子会不高兴的事,只有被所亲误解,被所爱寒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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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禁城——
诸进士离宫,状元郎吴安民被礼部官员用仪仗送走,而探花郎张九昭却被司礼监的掌印太监高士林亲自留下。
“探花郎留步。”高士林脚踏乌靴穿着一身极为耀眼的赐服出现在进士人群中。
张九昭回头,见官宦身上的飞鱼纹样,遂抱袖作揖道:“见过公公。”
“陛下有旨,还请探花郎随咱家走一趟。”高士林慈祥的眯眼笑道。
探花郎身侧的榜眼听之,朝其祝贺道:“陛下单独召留子言兄,想必是极为欣赏子言兄的才华,适才在殿内还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称赞,可见陛下的欢喜,恭喜子言兄,前程似锦。”
张九昭未作言语,只是回了一个揖礼便随高士林从奉天殿东廊离去。
至一处稍小的宫殿前,高士林转身吩咐道:“请探花郎在此恭候。”
张九昭作揖应答,高士林旋即入殿,殿内,皇帝换了一身公服端坐在椅子上与身着蟒服的齐王正在谈话,从表情上来看父子二人应是相谈甚欢。
“皇爷,齐王殿下,探花郎到了。”高士林奏道。
“宣。”
片刻后,高士林转身将探花郎带入殿中,按太监事先嘱咐,张九昭上前行礼,屈膝跪伏,以左手盖右手于地,额头轻碰手背,“臣,今科进士张九昭叩见陛下,恭祝陛下圣躬金安。”
“探花郎抬起头来。”皇帝招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