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部侍郎李文远乘车回到家中,刚下车便见妻子王氏与女儿候在门口。
“夫君。”
“爹爹。”
王氏想上前帮其拿外袍,却被他开口拦下,“自贡举开考以来我已有半月不曾沐浴,身上臭的很,你们别靠太近,以免熏到。”
李文远爱妻爱女之心,使得王氏心里暖暖的,遂也不顾他真的是否半月未曾沐浴,径直靠上前将他套在公服上的大氅脱下,又道:“你哪回不是公务繁忙,一忙就月余之久的,我几时曾嫌弃过了?”
“夫人是不嫌弃,不过我自个儿都闻着臭。”李文远笑道。
“浴房烧了水,爹爹先回去沐浴吧。”李婧一乖巧道。
“好。”李文远点头,携妻女一同回到宅内,沐浴之前想起了心中久记的一件事,遂与女儿道,“一儿,你去书房等我,爹爹有事要与你说。”
“嗯。”李婧一也没有多嘴问父亲是何事。
半个时辰后,李文远换了一身宽大的道袍出来,王氏将手中新缝制的大氅为其披上,“贡举的事忙完了?”
“嗯,今日揭榜,陛下特许了我们这几个不眠不休的考官三天询休。”李文远回道妻子。
“你要跟女--gt;gt;
儿说什么事?”王氏不禁好奇道。
“喜事。”李文远笑了笑。
“你莫不是从考场上相中了某个举人吧?”王氏站楞。
李文远点点头,王氏也不多言,反而是极信李文远的眼光,“妾没有意见,不过这是她的终身大事,夫君当遵循一下她的意见才是。”
“嗯。”
——书房——
书房里点了一炉苏合香,安静得可以听见棋子落盘的声音,直到李文远入内。
李婧一从与自己对弈的棋盘中醒过神,举止得体的福身道:“爹爹。”
“坐吧。”李文远与女儿对坐下,瞧着棋盘上的棋局,“我儿棋艺又进一步。”
“谢爹爹夸奖,爹爹让女儿到书房…”李婧一盯着父亲,“是为女儿的婚事吗?”
“我儿果然聪慧。”李文远点头,“为父在贡院,万千学子埋头科考,唯见一人气质不凡,又兼文采,容貌端庄,虽出身不好,却也取得了文举人的功名,这样的人,岂不比那些王孙公子要好,他出身低微,娶你已是高攀,日后也晾他也不敢始乱终弃。”
“爹爹极少赞赏新进的士子,想必那人定然德才兼备吧。”李婧一道。
“不过他此次会试成绩排在了后头,但也好在未落榜,能过会试成为贡士,便是踏进了仕途的大门,殿试中会重新排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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