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总。”史南星脸上挂着诚挚的笑容,上前同林惊蛰寒暄,将林惊蛰从身体问候到生活,简直比亲兄弟还像亲兄弟。
祁凯远远看着,心中狂翻白眼,一旁的齐清夫妇不明就里,江恰恰小声问:“祁总,您怎么了?”
由于五宝山脚开发权转移给了齐清他们的原因,两家公司原本中断的合作又被双方重新捡起。齐清心里有没有疙瘩不知道,总归他面上不敢表现出来,祁凯和史南星手上门路和项目都多,想要咸鱼翻身,他们便得将对方当成祖宗供奉。
祁凯懒得搭理他们,史南星却不同,跟林惊蛰和颜悦色地说了会儿话之后,便抬手将这对夫妇招了过来。
林惊蛰看到江恰恰就觉得不得劲,史南星却一副想做和事老的模样:“我听说大家之前各自有些误会,齐总和江总也提了无数次,想要和林总您当面道歉。唉,叫我说商场上冤家宜解不宜结,何苦那么耿耿于怀呢?”
江恰恰低眉顺眼地点头,又主动端着酒杯来碰林惊蛰的杯口,温声道歉:“林总,以前是我们不识抬举,干了很多蠢事,希望您能大人有大量,不跟我们一般见识。”
林惊蛰听到那下玻璃碰撞的声音时甚至愣了两秒,他心中翻涌着奇异的感受。上辈子他将这个女人的生活搅合得惶惶不安,到最后连自己都已经搞不明白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了,或许只是一声如同现在这样的示弱和道歉,但终究也没能得到。
他曾经无数次幻想过,倘若江恰恰真的面对面朝自己道歉,自己是否会为此而崩溃。
答案是否定的,林惊蛰此时此刻,意外地发现除了心情轻松一些之外,自己什么样特殊的触动都没有。
好像一直负担在心里的什么执念被突然放下了,那感觉如同跑完十公里后摘下腿部的负重,他迫不及待地甩开这些累赘,甚至连江恰恰的表情都懒得多看,注意力反倒更多集中在齐清的身上。
不为别的,齐清现在看起来脸色太不正常了。
不是形容表情的那个脸色,齐清现在和妻子一样神情恭顺着,林惊蛰指的是他的肤色,短短几个月时间没见,对方憔悴得像是成了另外一个人。
齐清老了许多,眼角的皱纹几乎与上辈子林惊蛰登门找他们兴师问罪时相当了,但气色却远比不上那时意气风发,浑身都给人一种瘆得慌的感觉。正常人的面孔是红润或者苍白蜡黄色的,他肌理深处却渗透出一种青黑,要不是还在呼吸说话,林惊蛰都觉得自己面对的是一具尸体。
齐清背部微弓着,姿态十分谦弱,双手举着杯子:“林总,希望您能原谅我们的冒犯。”
林惊蛰不欲与他们多谈,事实上这辈子齐清他们给他造成的麻烦充其量也就是人事招聘这些鸡毛蒜皮的破事儿,把五宝山的地甩给对方,他早已经报复回去了,根本不存在耿耿于怀。
因此为了打发走对方,他还是给面子地喝了口酒,迎着齐清和江恰恰以为获得他原谅猛然生出了光彩的面孔,看在老相识的份儿上,林惊蛰还是迟疑着开了口:“齐总您的身体……最近还好吗?”
齐清受宠若惊地笑了起来:“很好很好,感谢林总您的关心。”
“他啊,就是忙的。”史南星亲热地拍打着齐清的脊背,像在摇晃一具僵尸,“齐总的事业心太强啦,一边忙着五宝山别墅的开发,一边又在城北新区入股了一家商场,铁人也经不起这种工作量啊,要说我,他真该好好休息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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