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凯苦不堪言,脸上只是强装无事地淡定地扯了扯嘴角:“不小心摔了一跤。”
他生怕胡少峰再问下去,赶忙岔开话题,盯着对方格外红肿的嘴巴道:“你嘴怎么回事啊?怎么伤到医院来了?严不严重?”
胡少峰颇觉丢人,当然也不可能说出烫伤的原因,因此只是勉强笑了笑:“小伤,小伤,喝水时烫到了一点。”
“太不小心了。”祁凯告诫他,“以后喝水时一定要慢一点。”
“我懂,我懂。”胡少峰同他告别,也礼貌地寒暄,“祁哥以后走路也要小心,这摔一跤多疼啊。”
双方和乐融融地告辞离开,错身而过,又回首看着对方的背影,同时嗤笑一声。
胡少峰心说,傻逼,走个路也能摔成这样,是不是弱智。
祁凯撇嘴,弱智,喝个水也能搞成这样,肯定是傻逼。
第五十八章
清晨,燕市的朝阳从东边平缓的地平线上升起。
天儿已经有些冷了,北方的气候冷的就是快一些,新家的窗户上已经因为一夜的安眠内侧结出水珠。周能(周父)打了个寒噤,点亮了床头灯,昏黄的灯光洒进夜色,照亮他舒适的新房子。
这和他以往几十年住过的屋子截然不同——明亮、宽敞,每一处都用金钱堆叠出舒适的味道。他还记得当初在郦云市工厂安排的宿舍,黑暗狭窄的楼道两边错分开无数黑压压的门洞。破旧的大门、爬满油烟的楼道墙壁、使狭窄的走道看上去更加狭窄的每家每户的厨具和杂物。门洞里的世界有了光,但同样充满简陋——局促的空间、破旧的家具、粗糙的水泥地面上时刻淤积着墙面滑落下来的水珠。
周能脚踩着光滑的木地板,洗脸时不由回忆起郦云潮湿的空气。他关掉水,静默了一会儿,出来看着挂在客厅里的挂历。上头印着不知道是谁的小明星,下方的日期处,当天的数字上用红笔圈了个圆。
他不免有些高兴,启动汽车时心也是美的。妻子先前为了工厂机械问题启程去了港岛,一去就是五天,今天终于能回来了。
老夫老妻的,早已经习惯了互相扶持陪伴,分开这么几天,还真是相当的不习惯呢。
汽车的车灯径直洒向前方,发动机工作时发出抖动和轰鸣。周能降下车窗,哼着歌将手肘潇洒地搭在窗框上,一点也不嫌弃听到的噪音。这是他人生第一辆车,购于几个月前。曾几何时,他还是那个在郦云街道上看到行驶的四轮汽车只会默默避让开的普通工人。汽车是大老板的专属,他做梦也没想到能拥有一辆属于自己。但从房子到车,时光总变迁的非常快,仿佛只是一眨眼,他就过上了和以往截然不同的生活。
才拐进太阳街,他便看到了那群排队等在店门口的队伍。这样冷的天,客人们都已经穿上了袄子,在原地跺着脚闲聊磕牙,可仍旧每一个都规规矩矩排着队。周能才下车,便听到了一阵喜悦的呼唤——
“老板,来啦?”
“今儿可晚了点哈!”
“我们都搁这儿等了十好几分钟了。”
“老板娘还没回来啊?”
周能笑着回答:“对不住对不住,耽误了一会儿,老板娘下午就回来啦!”
他说着拉开店里的卷闸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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