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李闯打个哈欠,懒洋洋的,“有人睡成了一头猪。”
“跟凌少谈得怎么样?”虽然藏着,可李闯还是能听出男人对这个问题的在意。
于是略带故意的,他飘出淡淡两个字:“挺好。”
果然,韩慕坤声音沉了点儿:“别跟我打哈哈。”
李闯磨磨牙,索性坐了起来:“我说挺好就是挺好,我们气氛友好会谈热烈,我就不明白你担心个什么劲儿,怎么,姓凌的是你财神爷啊!”
一部分心思被戳穿让韩慕坤有些难堪,但另外一部分心思被不屑让他有了足够的怨气:“我他妈是担心你,那人做事儿就没个深浅的,谁知道有什么后招儿!”
李闯微微眯起眼睛,闷在心里一晚上的某个问题此刻大有破土而出之势。他其实真不想问,因为这话怎么听怎么矫情,怎么听怎么娘们儿叽叽的,但任凭他用尽力气把它压下去,砸下去,盖下去,它依旧顽强的挣扎出来,闹得他心神不宁。
深吸口气,李闯豁出去了:“姓韩的。”
“嗯?”
“凌飞扑我的时候你看见没?”
沉默,在电话线上持续了几秒。
然后李闯听见韩慕坤说:“我以为你们闹着玩儿。”
李闯的回应也是几秒沉默,然后收线。
韩慕坤没再打过来。
李闯说不好心里是个什么感觉,有点像醉酒大吐之后的冒酸水儿,还有点像暴风雨欲来前低压中的那种憋闷,都不重,但就那么一点一点地把他的睡意搅和没了,他忽然很想去操场跑两圈儿,什么都不想,只听着呼呼的风。
其实韩慕坤说的做的都算不上大错。没问之前李闯就替他想过,全包厢那么多人,无数个阴暗角落,哪能顾及到那么多。兴许那时候他正被罚酒呢,正看艳舞呢,正去卫生间解手呢,太正常不过了。而现在听到了原版回答,他还是觉得能理解,韩慕坤自己都让人啃了,再看他跟凌飞纠缠来去不当回事儿,太情理之中了。
李闯都能理解。
但理解不等于不憋屈。
假如,只是说假如,他李闯不是大老爷们儿而是一女的,那跟韩慕坤出去他能看着别人跟自己这么闹着玩儿?除非他就没心,否则但凡有点人味儿的板砖都得拍出去。所以结论出来了,这就是gay,再怎么宣扬众生平等恋爱自由,其组成就决定了它不可能跟异性恋一样,都他妈男的搁一起,谁知道谁是谁的呢,呵。
李闯就这么的在床上冥想了半个多小时,随着某些念头慢慢成型,郁结也多少舒缓了些,于是一边咕哝“妈的,正经恋爱没谈一次,净给我整高难度的”,一边拉过被子又补眠去了。
晚上洗脸的时候李闯才在镜子里真真切切看见了自己的尊容,没给吓着,脑袋套着网兜儿跟高尔夫球似的,谁看谁纠结。闯哥莫名的就愧疚了,忙不迭放下挤了一半的牙膏给本尊发了条短信:
【小草儿因为有了风霜才更翠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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