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王眉头微微一蹙,沉声说:“你不觉得你有些过分?”
“过分?”沧浪讶然指着自己,“怎么突然说起我来了?而且,就算说过分,也不应算在我头上吧……再怎么说,当日也是我与畢方一起救过大王你的性命……”
“孤刚刚与你所说的你听不懂吗?”魏王冷笑一声,“虽说孤有好些弟妹,但唯一的兄长就是畢方,这世上,他比别人对孤更重要,更忠心,也更亲近。孤想他快活,却更想他留在孤的身边。畢方为了你,神思昏茫,形销骨立。若不是孤每日找人相陪,耗得他精疲力竭,他便无法睡着片刻。可若长此以往,他的身体也会被掏尽,说不定活不过几年……”
沧浪面色一凛,心也有些发颤,张了张嘴,终究没说什么。
“端木死了,畢方也活不长久……孤,真的要做孤家寡人了。”魏王戚然一笑,一双乌目盯着沧浪,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当日你既走了,今天又何必回来?”
沧浪握了握拳头,深吸了一口气:“当日要离开,是为了今天可以将他带走。你刚刚对我说了那么多,也只是让我明白畢方这些日子受的苦楚,让我明白我在他心中的分量。”沧浪看着魏王,很认真地对他说道,“谢谢你。”
魏王怔了怔,摆了摆手:“罢了,他离开,总比没了魂魄地守在这儿好。虽然很难过,不过还是请你好好照看他……时不时回来看看孤,也就安心了。”
沧浪对他笑了笑,有时候,身边有一个可以交付信任和友情的人真的不错。他有元韶,畢方有魏王。对畢方来说,这个魏王也是相当重要的存在吧。
见着魏王离开时落寞的背影,沧浪突地起了一股冲动。他跑到魏王身前,张开双臂拦住了他的去路。
魏王修眉一挑:“怎么?”
沧浪犹豫了一下,从脖子上扯下一条颈带,黑色的布绳上串着一只灰白色的骨哨。
“这是什么?”魏王拿着这只形状弯曲,光泽油滑的小饰物看了又看,“送给孤的?”
沧浪点了点头:“这是我换下的乳牙,神官加持过,可以避邪驱凶。还有,如果你吹起它,就算我在这个世界之外,也可以感应到召唤之声。”
“真的?这么神?”魏王拈着骨哨凑近看看,突然放入口中用力一吹……
极细的声音从哨孔中传出,魏王很失望地放开说:“什么嘛,一点也不响,你怎么听得到?”
沧浪抱着头,捂着耳朵,痛苦地蹲在地上,差点满地打滚。好不容易缓过神,他跳起来骂:“谁让你吹的!这么用力还离这么近,你想让我变成聋子吗?”
魏王张着嘴,看着沧浪:“明明没什么声音……”
“呜……”沧浪又蹲下身,苦恼无比地哼了哼,“太刺耳了……太吵了……”
魏王眯起眼,把骨哨揣入怀中,偷偷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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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方走出殿外,自檐角挂下的水帘溅起白色的层层水雾,于闷热中带来一丝凉意。他袒露着前胸,眉间有着掩藏不住的焦虑。
在房里转了半天圈子也不见魏王和沧浪回来,已经被心火煎得如热锅上的蚂蚁,畢方实在无法按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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