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哄哄的人声中,那男人如刀锋一样寒冷凌厉的声音清晰无比地传入耳中,少年心中一凛,更是没命地奔跑。
他却忘了自己还光着一双脚,泥地上随处可见细碎而坚硬的石块甚至还有酒瓶的碎片,他就是这麽不走运,一脚踩上了一块尖利如刀的碎陶。他身体歪了歪,倒在了地上,捧着鲜血直流的左脚痛得落下了眼泪。
只是这麽缓了一缓,他的脖子一紧,人已被拎了起来。深不见底的一双眼瞳闪动着噬人的寒芒,他只觉得头皮阵阵发麻,甚至连脚上的痛也快感受不到了。
“你、你……你说过的,只要我能躲过两招就放过我。”虽然浑身发抖,但他还算冷静,“男子汉大丈夫不可言而无信!”
“我没说要杀你。”男人冷漠地看着他,坚毅的唇角微微弯起一道可疑的弧度,“小子,但我也没要说放了你!”
被抓回男人的营帐之中,他只是把少年扔给随行的军医就走了出去。陶片扎得很深,军医用刀将碎片挑出来,又用烧酒冲洗了伤口。烧酒的刺激让少年出了一身透汗,抓着身下的单薄被单哀嚎了半天,直到脚上被敷满厚厚的创药又用布带紧紧紮住,他已经趴在床上半句话也说不出了。
军医离开营帐时再三叮嘱他十日内伤口不可见水,又留了两粒内服的药丸才离开。少年在肚子里早把那男人骂了千遍万遍,但现在有伤在身,即便他想逃也没办法离开这重兵把守的营帐了。
真是让人头疼啊!
少年东张西望着,这个什麽侯爷的营帐看起来很简朴,跟一般士兵的营帐比起来,也不过是床大了一些,帐布厚了一些。现在那该死的男人不在,士兵也都在帐外把守着,他得赶紧想办法联系上元韶才行!
从脖子上解下一串银色的颈链,少年谨慎地将它放在军医刚刚端来洗手的水盆里。平静的水面泛起涟漪,一道银光闪过,他终於在水镜的这面见到了友人苍白的脸。
“该死的,元韶!”怕被外面的士兵听见,少年只能压低了声音抱怨,“你他妈到底把老子扔到了哪个地界?”
水镜那头的清秀少年双手合什直作揖:“对不住啊沧浪,只是出了点小差错,你现在的确是在人间界,只不过出口离预定的颖都偏了一千多里……”
一千多里……沧浪一头黑线,对着友人翻白眼:“你知不知道老子落到哪里去了?老子落到死人堆里了,还差点变成一个死人!”
元韶嘿嘿笑了起来:“我看你活蹦乱跳还挺好,怎麽样,人间界好玩儿不?记得帮我带点新鲜玩意儿回来!”
“屁!”沧浪趴在床上,头探在水盆上方,愁眉苦脸地说,“人类不讲理,我被这儿一个军队的将军给抓住了,脚受了伤逃不出去。快些儿,把玄门打开,让我先回去。”
“我的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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