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想笑笑,没说话。
苏沫抿抿嘴,这一次不是他的错觉,从下车开始,陶想就有点不一样。沉默了,拘谨了,似乎也凝重了。
苏沫受不了的推了男人两下:“喂,别跟就义似的行吗,这个我有经验,之前怎么想都是白扯,主要看临场发挥。”
陶想还是没说话,只是轻轻抚上苏沫的头,摸了摸。
苏沫在陶想的眼睛里找了到些许坚定,勾起嘴角,力量满格了。
陶想家的二层小楼,虽然简朴,但被收拾得井井有条。院子里挂着辣椒、干豆角、玉米棒子等很多过冬的食物,再配上亮亮的大红灯笼,年味儿十足。
陶想和苏沫进院子的时候,里面的男孩儿正和一只大黄狗闹得正欢。苏沫在男孩儿的侧脸上看见了陶想的影子。
就像有感应似的,男孩儿忽然转过头来。苏沫看着他的眸子在见到陶想一刻便闪亮起来,可就在他以为男孩儿会扑过来的时候,他却只是飞快的站起身,然后恭恭敬敬甚至带点怯怯的喊了声:“哥……”
苏沫转头去看陶想,男人眼里的宠溺不言而喻,可偏偏也是微微点头,然后不紧不慢的问:“陶飞,爸妈呢?”
“哦,在楼上,我去叫他们。”男孩儿说完,飞也似的奔上了楼。
苏沫一脸黑线:“你俩也太克制了吧。”
“嗯?”陶想不明所以。
苏沫翻翻白眼:“那是你弟哎,一年没见着,你也不说抱抱摸摸捏捏。”
陶想嘴角抽搐:“我们家不兴这个。”
苏沫撇嘴:“冷淡男。”
陶飞很快把父母叫了下来,苏沫第一眼就觉得陶想的妈妈是中国劳动妇女的模板,看着就像是继承了中华民族的所有传统美德,勤劳,善良,热情,慈爱。至于陶想的爸爸,要不是手上的拐杖,和一跛一跛的走路姿势,单从那矍铄的精神状态,很难想象是经历过大难的老人。
“爸,妈,这是我朋友,苏沫,之前和你们说过的,今年到咱家来一起过年。”
这是陶想对于苏沫的开场介绍。苏沫很配合,出柜是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他相信陶想,所以他全力合作。陶家人对苏沫很热情,因为陶想和他们说了车祸时苏沫慷慨解囊的英雄事迹。在加上苏沫自诩的所谓人格魅力,几句话说下来,他就基本在陶家树立了良好的品牌形象。
出于媳妇儿的自觉,虽然陶妈妈一个劲儿的说不能让客人干活,但苏沫整个下午还是没嫌着,不是帮着在院子里搓玉米,就是帮着陶飞解答寒假作业里的疑难问题。
晚上七点,年夜饭准时开席。苏沫看着一桌子的盘盘碟碟,忽然有些激动。就好像他已经被承认了合法地位,然后理所应当的在婆家过年。
可惜,这美好的错觉没有持续多久。
“想啊,过完年你又到了一岁,也该找媳妇儿了。”饭吃到一半,陶妈妈忽然说。
苏沫使劲往嘴里扒拉着饭,竖起的耳朵却没听见陶想的回答。
似乎陶妈妈也习惯了儿子偶尔的冷漠,转而温和的看向苏沫:“你这孩子有媳妇儿了吗?”
苏沫觉得自己似乎被米饭噎住了,借口要喝水,慌乱的奔赴厨房。
结果水刚到碗里,还没喝呢,苏沫就听见客厅炸了锅。吵着的,吼着的,摔着的……苏沫觉得头皮发麻,靠,白痴才相信陶想那厮懂得循序渐进!
三两步跑进客厅,现场已经一片狼藉。陶妈妈搂着陶飞靠在角落,不知所措的看着陶爸爸挥舞拐杖和陶想对峙。
“我想说的就这些。你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罢。”
“你、你给我滚!”
“我带他回来,是希望你们能认可他,但如果你们死活都不承认,那……”
“滚滚滚!我没你这个儿子!”
“你怎么……”
苏沫觉得嘴角有些苦涩,但他没时间理会更多。一个健步冲到父子二人中间,扑通,苏沫就跪那儿了。姿势那叫一个干净利落潇洒娴熟。
全场死寂。
别说陶爸,连陶想都傻了。
回头飞快地给陶想一个“你别给我添乱,以后全看我的”的眼神,苏沫深吸口气:“爸……”
陶想后悔没给老爹弄一瓶速效救心丸。
“陶想其实是喜欢女人的,他不是同性恋,是我,因为我特别喜欢他,一直缠着他才会到今天……”
苏沫幽幽的声音像把刀,割得陶想心疼。
“……不过他现在是真爱上我了,特别特别爱。”
陶想告诉自己,剧情需要,权当没听着。
先出声的是陶妈妈,朴实的女人,呜的就哭了出来。先是嘤嘤的低泣,慢慢的,变成了心酸的哽咽。陶飞在妈妈的怀里不知所措,大眼睛瞪得可怜。
陶爸爸是第二个反应过来的,虽然说话的是苏沫,可老人举起拐杖还是要往自己儿子身上抽。苏沫眼疾手快,一下子扑到陶想身上挡在了前面:“爸,我是说真的,都是我的错,你要打就打我吧!”
陶想无语望天,忽然想找上帝一起出来看苏沫。
陶爸爸怒不可遏,可拐杖却迟迟落不下。朴实的农民心里总有个规矩,别人家的孩子再怎么错,也是别人家的宝贝,他打不得,也没那个资格。
重重的喘着粗气,陶爸爸最终转身,上楼回屋。重重摔上的门,便是老人的心情。
陶妈妈哭着追了上去,徒劳的敲着门。
苏沫扑通又跪到了地上,这一次,摆明准备长跪不起。
陶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红着眼睛走到苏沫和陶想身边,低头看看跪着的苏沫,又抬头看看站着的大哥,颤抖着问:“哥……你要和他过日子了么……不要家里了?”
“怎么会?”陶想苦笑,“你看隔壁王哥娶完媳妇儿不还是天天下地种田嘛。”
陶飞眨眨眼,安心了很多。这才蹲下来近距离的观察苏沫。白天讲数学题的时候虽然也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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