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母不甘示弱的回嘴道:“买这些东西的钱是我儿子的买命钱!我败你什么钱了?我做生意怎么就糊涂了?哦,非得像你那样死脑筋领工资才是聪明人是吧?”
章父不假思索脱口而出:“一个女人抛头露面那么不检点……”
他话还没说完,迎头一个抹布就丢了过来,章母气的见手边有什么东西都一股脑的砸了过去,眼泪成串的流了下来:“你要是有本事,我至于吗?我至于吗?!”
章父躲了几次,被一个枕头砸了个踉跄,头晕目眩的时候又被章母说的话狠狠的打击了一把,登时蹲在墙角闷不吭声的掏出烟来抽。
章母捂着脸哭了一会儿,夺门而出。
“你去找妈,劝劝她。”章泽扯了下章悌,从兜里翻出五块钱递过去:“妈身上肯定没钱,她要是不想回来,你们俩就在外头吃。”
章悌原本因为听到争吵害怕的不得了的情绪被章泽这样一托付,顿时烟消云散。她坚定地点了点头,接过钱撒腿就跑,路过章父身边的时候,头一次大着胆子瞪了眼正在点烟的父亲。
章泽打开门窗透气,他心中对动辄拖后腿的父亲免不了有些厌烦,但却也明白这不是他有意在做一家人的拦路石。父亲就是这么个个性,封建、胆小、耳根子软,又大男子主义。栗渔村的村俗相当老旧,女人家最多在地里干点活,其他诸如附近的工厂啊、店铺啊,哪怕是到了后世,去工作的婚后妇女也相当少。男主外女主内在那个地方被扭曲成了一种奇特的民情,贫穷困难的人家顶多被村民欺负欺负,但妻子如果抛头露面去工作,或者远赴外地去打工的话,就会成为那些碎嘴村民口中的“破鞋”,妻子被叫成破鞋,男人所受到的屈辱比戴绿帽少不了多少。
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章父古怪的脾气绝不是白来的,像他这样的男人,栗渔村里还有很多很多。如果这次没有章泽筹划的一系列事情在背后推波助澜,这位典型的栗渔村男人是绝不会容许自己踏出故土半步的。
这样的懦弱老实人向来吃软不吃硬,章泽开窗后靠着窗棂凝视外头片刻,心中排演几遍,终于转过了头。
“爸,”章泽轻轻叫了一声,慢步走过去蹲在章父面前,取下了他手上的烟杆,“你少抽点,对身体不好。”
章父低着头,任由他动作,章泽在蹲下·身后,却也忍不住惊讶了一把。
章父黝黑的,五官棱角分明的面孔上淌出了两排清晰的泪痕。
爸……
章泽默默的将诧异压了回去,装作没有看到父亲拭去眼泪的动作,他心中猛然升起一股辛酸——父亲纵然懦弱,为人却也是顶天立地,无愧于心的。章泽两辈子以来,第一次看见他这样掉眼泪。
想到上辈子他为自己做的那些事情,章泽忍不住为自己刚才的对父亲的嫌弃而愧疚,眼神也柔和了许多,他握住父亲的手:“爸,你别生气,妈也是为家里着想。我今天和她一起去找工,普通工作每个月连房租也赚不回来。摆摊这件事情我们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一定会仔细去经营,你别担心亏本。”
章父顺着他的手摸了摸他的脸,忽然叹了口气:“你妈说的对,我确实太没用,没办法给你们过上好日子。”
章泽听他口风松动,心中一喜,连忙给了他一个拥抱,叠声安慰道:“瞎说!瞎说!现在都什么时代了,奔小康本来就是一家人的事情,怎么会是一个人的责任?咱们现在虽然辛苦一些,但家庭和睦生活美满,到时候妈那里做点小生意补贴,爸你去找个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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