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早已没有心思消遣,也没有必要试探了!
邵劲的思路开始清晰了,他暗暗想道:
消遣不用说,只要脑袋还正常的人在这个情况下都不会生出这个念头,那么试探呢?
乍一看上去,试探好像是一个可能性,毕竟他和昭誉帝接触并不久,昭誉帝如果要将这种身家性命相关的事情交给他,必然要做一番试探的。
但这样的试探究竟有什么意义呢?
或者说得更清楚一点,现在昭誉帝和黄烙争取的都是时间,而任何对一个人是否忠心的评估,无疑需要极长的时间和特定的环境,就此刻被囚禁于西苑、难得见外人一面的昭誉帝而言,他已经没有这个时间和这个条件了。
所以哪怕真要做试探,也不过通过一些言语以及他当时的反应来评估。
……这些甚至不能说是试探,只能说是顺便的观察。
那么也就是说,这个时候,冯公公所说的就是昭誉帝所想的。
昭誉帝是认真,想要他,去杀死黄烙,自己的二儿子吗?
邵劲开始觉得有些热了。
他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一直盯着冯公公,直到冯公公略微尖利的声音唤醒了他:“邵公子?邵公子?”
邵劲回过了神。
他突然开始注意周围的环境,并不是刚刚进来的时候一眼扫过的不在意,而是认认真真的,从垂下来的幔帐到横梁上的空隙又到红漆大柱与屋子角落的阴影。
他开始不由自主的注意是否有自己看不见的第三个人在偷听他们的对话。
可是宫殿中静悄悄的。
似乎只有老人迟暮时陈腐的味道在涌动,这样的味道太过浓烈,哪怕近在咫尺的麒麟逐珠银壶中袅袅升起的龙涎香也无法将其掩盖。
他总算还找回了声音,没有叫冯公公等待太久:“烦问公公——”他的声音紧绷得有点失真,“为何是我?——为何是现在?——”
目前我什么都没有,为何会选我?
目前我们什么计划都没有,为何急匆匆的决定是现在?
“邵公子不必太过妄自菲薄。”冯公公笑道,“当日邵公子就已经展现过自己的足智多谋,随机应变了,不是吗?”
“至于为什么是现在,”冯公公的声音低下去,渐不可闻。而在这个时候,他轻轻用手指指了指日晷,那是代表时间,“我们需要再快一点……邵公子觉得现在的局势如何?”
后半句话,冯公公突然转了个话题。
邵劲看着这个眼尾有笑纹,背脊微微佝偻的老人。
对方笑得如此人畜无害。
这么直白到简单的,直接杀死一个人的选择……如果不是荒诞的试探……那是不是就是最行之有效的计划?
昭誉帝被逼宫,黄烙掌握了一切,但最后却不称帝只按部就班的成为太子,控制父皇与外界的一切联系,他刚刚从外头进来,外边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他还在京中的时候,也听见昭誉帝病体沉疴的消息,朝中有大臣想要觐见,但黄烙一力承担压力……
黄烙的压力也很大。
黄烙的羽翼并未真正丰满。
所以黄烙不敢杀父。
现在昭誉帝还是皇帝,只要他重新出现在众人面前,只要黄烙被打压下去,只要黄烙死亡,只要黄烙能被杀死……
不用联系太多人施压,也不用跋山涉水地去找边关的勤王师,甚至不需要找什么人闯禁宫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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