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制造动静,让一整条道路都陷入混乱,才能在混乱之中找到机会出去。
至于是什么样的混乱,几乎在邵劲想到这个可行性的时候,具体的主意就自然而然地自脑海中冒了出来。
如果这一群被邀请来的孩子其中有一个被突然飞出来的石块砸中了眼睛,眼睛瞎了,那整个国公府,至少后院这一块地方,必然要沸腾起来;而这边有一整排的树,他完全可以在弹出石子的时候快速转换方向,再在混乱的时候混入人群避免第一时间被抓住,这个时候大家肯定注意不到他,他还能够大喊两声找大夫,就跟着慌乱的要去禀告主人的丫头往外跑。
就是这个时候运气差点再跑不出去,被石子击中眼睛,眼睛瞎了的那个人选——哎除了邵方还会有谁?——总之邵方的眼睛瞎了,姜氏一时之间肯定没有心思管他,就算实在不能够跑出去,他也能在国公府里躲上一躲,这么大的地方,死角阴影不知道有多少,只要熬过这两天,国公府的下人总有疏忽能叫他逃出去的时候,毕竟他们不会光盯着他看——
不需要主人思索太多,计划已经自动在脑海中串联成型。
但邵劲几次拿起手中的弹弓,又几次将手中的弹弓垂下去。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脑海中冒出的这个想法,有多少是因为姜氏时不时的饿着他,有多少是因为怀恩伯邵文忠对他从头到尾的漠视,还有多少是因为邵方坚持不懈的排挤与侮辱。
可他毕竟不是真正的小孩子,他在上一辈子成长到二十多岁。
他可以给自己找一百个要用邵方来制造混乱的理由,可没有办法真正骗过自己的良心:姜氏与邵文忠再可恶,冤有头债有主,他有能力了自然可以去找他们报仇;邵方再顽劣混蛋,是不是真的顽劣混蛋到要付出一只眼睛的代价?何况现在,那也仅仅是一个刚翻过年才十岁,再翻过年也不过十一岁的孩子。
还是一个孩子。
邵劲每一次因为心中的不忿和怨气举起手中的弹弓的时候,这句话就要在他心中冒出来一次。
他一次一次的举起,又一次一次的因为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放下抬起的手臂。
如此几次之后,他也不再跟自己较劲了,只小声自嘲一句说:“我一定不是个做恶棍的料,哎,都混到这个地步了还丢不下良心跟道德,怎么看都必须为自己骄傲一把啊!就是周围没有掌声遗憾了一点!”自己一个人呆久了就是始终处在寂寞之中的节奏,他很早以前就学会了自己跟自己嘀嘀咕咕这一技能,其中的那个嘀咕对象‘自己’,还可以毫无障碍地换成杯子花瓶桌子以及青蛙,“富贵不还乡,何如锦衣夜行?道德水准太高不显示一下,周围又怎么知道你的道德水准呢?——真是太叫人遗憾了!”
不过邵劲平常也不是那种特别纠结的人。既然有了决定,他就不再去看底下的那一群人,干干脆脆的用手勾着树枝荡了两下,在一处还算舒适的地方躺着休息,等底下那些吵吵嚷嚷的声音和主人一起远去的时候,才又一翻身坐起,避开还留在院中的几个丫头的视线,朝自己刚才窥准的地方——也就是一排树后头的那三层高的房子——跑去。
那三层高的房子掩在低矮的花木之中,颇为幽静,远远看去,除了一个守门的小厮之外似乎也别无其他人活动了。
但事实上一路小跑的邵劲还少看了两个人。
这正是后院中的书楼,所以徐善然与被徐善然叫上来的绿鹦,都站在三楼的帘笼之前,看着底下跑跑停停的邵劲。
“……姑娘?”绿鹦有点迟疑地询问了徐善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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