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算她现在只说的这几句话……也只能选择自己的祖母,而不是父母。
她的父亲风流潇洒,却不通俗物;她的母亲善良敦厚,也并非精明果决之人。
只有祖母,从小充着男儿养大,养出了杀伐果断的金锐之气;晚年又虔诚念佛,念出了有容慈悲的心肠。还在这家族中有足够的地位,只要愿意同意她的想法行为,就能够同意她的想法行为。
徐善然只将自己的表现放在老夫人的眼底下。
她要让祖母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要让祖母知道自己有足够的能力完成那些她现在就想要完成的事情。
她想自己的祖母会认同的。
因为这些都是她念念难舍,哪怕不入轮回也要再重来保护一次的亲人。
张氏抬起手,枯瘦的手落到徐善然的鬓发上。
那姜黄色的手指似乎已经没有了血肉,只剩薄薄的一片皮肤紧黏着骨骼,将那凸起的关节,细长的指骨,全都给勾勒出来。
张氏的身体并不太好。
因此哪怕春末近夏了,在这佛堂呆了一整个晚上,她的手指也变得有些冰冷。
徐善然稍微转一下头,让祖母的手落在自己的脸颊上。
那样轻微的一触,就像是冰凉的水珠溅在脸上一样。
张氏的手只在徐善然脸上点了一下就收回来。
习惯了严肃的老人从年轻的时候就很少对孩子做出这样亲昵的举动,哪怕只是现在这样,也算破例了。
她收回自己的手,又轻转两颗佛珠,才开腔说话:“能保证不被人捉到把柄?”
似乎不管什么样的时间,什么样的事情,自家祖母都这么的爽快。
徐善然笑起来:“能。”
“不依靠家里善后?”
“不会把事情招惹到家里来的。”徐善然说,想了想又说,“不保证不惹事,保证惹了事不被人发现是湛国公府的五姑娘干的。”
张氏似乎笑了一下:“你父亲认的那个义子是?”
“我是姑娘家,不好出面,当然要找信得过的人帮我了。”徐善然说。
“那亲家那被出族的小辈呢?”张氏问。
徐善然眨了眨眼:“不管祖母信不信,我醒来之后,会了很多事,也知道了很多人。我觉得他还是可以信任一下的。”
“哄着不走打着倒退的那一种?”张氏口吻中难得的透露了些兴致。
姜还是老的辣啊,不过听红鹉说了两句,就知道了那是什么样的人。徐善然也笑:“嗯,就是这种犟驴,非要人上去踢他两脚他才甘愿瞪眼看你。”
“善姐儿很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啊。”张氏说,淡而悠长的音调就如同徐善然前世最喜欢的须弥香,苦得清醒,苦得甘洌。
“是,祖母,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徐善然认认真真的说。
“不辛苦吗?”张氏说,“小女孩家家,不需要封侯拜相,不需要出类拔萃,你父亲,你母亲,对于你的期望都是能够顺顺利利的成婚生子,与丈夫举案齐眉就好。你已经有了使不完的钱,日后嫁的人家门第也不可能低到什么程度上去,安安生生一辈子,闲时弄弄花,弄弄鸟,也就好了。”
徐善然抬起脸。
祖孙两的目光相撞。
徐善然说:“祖母,人和人一样吗?”
张氏微微一怔,跟着她想了片刻:“不一样。”
徐善然又说:“既然如此,那人和人的幸福又怎么会一样呢?”
张氏真正笑了起来,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眼睛却眯成了一道缝,她说:“就当你有道理。你今日和我说这些是为了让我不干扰你做事?”
“在没有闹出事情来之前,请祖母不要干扰。”徐善然说。
“可以。”
“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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