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未名的手停了一下,申无梦正惊喜地以为有了转机,猛听一声大响──
瑶琴被苏未名掷落草地,摔成两截,七弦齐断。
「你我从此,就如此琴……」苏未名喃喃道,竟又木然一笑:「你以为我是慕遮,才那样做的,就像藏剑阁那晚一样。我知道,我从来都只是慕遮的替身。申教主,我不怪你,只请你放手。」
「未名!」
「申教主,请放手。」
面对苏未名空洞的目光,申无梦不敢再刺激他,只得松开了苏未名的胳膊。
苏未名叹口气,转身缓步走回藏剑阁,走进书房,然后关起了房门,将紧随其后的申无梦挡在了门外。
他异常的安静让申无梦心底直冒寒气,颤声道:「未名,你有什么怨气,冲着我来就是,千万别做傻事!」
房内沈寂依旧,只闻苏未名平缓的呼吸声。
申无梦一惊更甚,「未名,开门!不然我只好破门而入了。」
他顾不上会惹苏未名生气,扬起了手,正待震破木门,门后终于传来苏未名一声叹息:「我不想再见到你,申教主,你走罢,别让我更恨你。」
申无梦绝美的脸容一阵扭曲,然而举起的手,终究没有落到门上。他隔着房门苦笑道:「我已经错了二十年,这次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走。未名,你一天不肯见我,我就在这里等一天。」
长久的缄默后,他只听到苏未名毫无起伏的两个字:「何必。」
无悲无喜,亦无留恋,似无波的死水。
申无梦周身剧颤,记忆中,苏未名从未用这种口气说过话。他宁愿苏未名对他大怒大骂,嘲讽挖苦,尽情发泄满腔怨恨,也不要苏未名平静如槁木死灰。
「未名……」他悔不当初,可再多懊恼与追悔,也无法令光阴逆流。
他颓然坐倒在走廊的靠栏上,任渐浓夜色一寸寸,吞噬了他的身影。
崭新的桌椅家俬,由脚夫挑着,络绎送进独活山庄。之前破烂的屋瓦门窗,也都修缮一新。
白雁多日来愁眉不展,全无心思理会琐事,重整山庄全赖苏幕遮忙碌奔走,此刻见苏幕遮又在吩咐脚夫安置摆放家俬,她心中委实过意不去,歉然道:「苏二公子,这些天多亏了你相助,我真不知该如何谢公子才好。」
苏幕遮微微一笑:「白姑娘太客气了,你是弱质女流,又是家兄的朋友,我理当帮忙,何况这些小事不过是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听他提到苏未名,白雁胸口一阵钝痛,眼窝发酸,只觉再多看一眼苏幕遮的容颜对自己都是种折磨,她借口要做针线活,快步离开。一路上避开往来脚夫,只往僻静无人的药圃走,不想被人窥见她即将掉落的眼泪。
秋重霜寒,园中草药长久无人料理,枯萎过半。白雁匆匆奔进白无常生前炼药的那座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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